齐潘云捂着脑袋，笑呵问道：


    “男的女的？”


    “女的。”


    “漂亮不？”


    曾杨忍无可忍了，上去就给齐潘云屁股来一脚：


    “你当给你相亲呢，问些有的没的，我警告你，再不收点心，明年就滚犊子吧！”


    齐潘云嘴里叼着烟，捂着屁股跳了几步，转个弯就跳进了男厕所，欠揍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


    “知道啦曾局！我先撒个尿，等会再详聊！”


    曾杨嘴角抽动了几下，挠了挠头发，接个电话就回局里了。


    正是放学下班的时候，苏奕的账号又是一轮新的爆火，粉丝数涨到了五六百，刚开播就有百来号人，没人连线苏奕就退后台回复私信。


    「花花ww：亦大大，我放学了，我给你看我的仓鼠，它叫圆圆」


    「花花ww：.图片.jpg（一只躺在手上的奶黄色的金丝熊的正面照）」


    「亦大大：圆圆说自己很无聊，或许你可以买一些新玩具给它，毕竟它大多数活动的范围一直都在那个笼子里，放学写完作业就多陪它玩会。」


    「花花ww：那好吧，那我多攒点零花钱，圆圆会不会想要一个伙伴呢，有朋友会不会就没那么无聊了，我就是和朋友一起玩玩具的时候最开心啦」


    「亦大大：不用哦，给圆圆多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它就很开心了，多来一个伙伴可能会打架呢。」


    果然天真无邪的孩子能让苏奕感到心灵净化，打出的文字都没那么冷冰冰了。


    「花花ww：好的！我会让圆圆开开心心的！不过亦大大，我没办法给你刷礼物呢，我是小孩，不让我刷.哭哭.jpg」


    「亦大大：零花钱用来给你自己和圆圆吧，你快去写作业吧。」


    「花花ww：.哭哭.jpg好吧，我去写作业了」


    苏奕回复完私信后视线落回吵得不可开交的直播间弹幕区，刚刚嘴角扬起的一丝丝笑意都垮了下去。


    【糯米荔枝：主播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不知道怎么圆谎啊】


    【灵叶糖：楼上，这娘们也有可能是在拉黑删人呢】


    【小呱：主播走人淡如菊路线的么？一句话都不说很可疑哦】


    【排骨泡饭：亦大大是懒得解释，反正你们这些不信的人怎么说都不信，还不如不说】


    【恶某将：果然放学了就是腿毛多哈】


    【睡抱抱：我可以作证，亦大大刚刚退后台回私信呢，给我家的做了沟通，很准】


    【睡抱抱送出玫瑰×3】


    【灵叶糖：楼上自导自演尴不尴尬】


    不是，这灵叶糖有毛病吧，活跃发言得都在她这儿眼熟了，苏奕无语了一下，本来有质疑批判的发言她是不怎么想管的，很正常，因为正常人都不太会信这种超自然现象，但一直这么发谁都会烦，这样想着，苏奕手动将灵叶糖拉黑踢出直播间。


    “不爱看的别看，不喜欢看还在这看的，老是发些我不喜欢的言论，我手动清出去。”


    【恶某将：好大的做派，好怕怕哟～】


    【排骨泡饭：本来就是的啊，和你们这种人多费什么口舌，自己现生不舒畅就来网上找存在感】


    【石狼化：主播没张嘴吗，只会动手拉黑.白眼.emoji】


    【我爱肉松馅云吞·你的粉丝来了！】


    【这些天：真服了，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去看看主页，主播把前因后果都写得明明白白，你们是不认字还是怎么，莫名其妙就在这黑，我一个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我爱肉松馅云吞送出加油鸭×2】


    【我爱肉松馅云吞：亦大大，沟通费】


    【我爱肉松馅云吞退出直播间。】


    【石狼化：ber还真有人信啊】


    【我只有一点呆：怎么还真有人觉得一个陌生人会比自己还了解宠物啊，要是真没有的话，这主人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


    【恶某将：说不定是自己的号，自己给自己刷】


    【排骨泡饭：那照楼上这么说，所有替亦大大说话的都是小号咯，楼上要是脑子没问题去打个车上趟医院呢】


    直播间弹幕区吵得热火朝天，而苏奕正在清点一共收到的礼物值多少钱——


    “票票0.1×67，灯牌0.2×43，小星星0.99×31，小心心1.99×12，玫瑰9.99×7，棒棒糖13.14×4，加油鸭29.9×2，热气球52×1，喔……”


    苏奕目前虽然收到的都是中低端礼物，但着实可以养活自己一阵了，感觉下顿奖励餐自己可以吃麻辣烫了。


    【工位划水鹅：主播别数了，你弹幕区都快沦陷了】


    【小呱：没见有人给她刷大礼物啊，怎么还给自己数美了.流汗.emoji】


    【硬柿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主播是真穷】


    【特芙：同意楼上，我要是被网友这么炮轰，这辈子都不会再接触直播了】


    【钱来钱来：虽然不知道主播发生的这些事是不是剧本，但我还是挺佩服这种心理素质的，感觉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艺抹请求连线。」


    苏奕刚刚点确认，‘艺抹’那边带着嘈杂音的女声急急地响起：


    “您好，我刷到您做宠物沟通师，只要有宠物的正面照能看见眼睛就行是吗？”


    “是的。”


    “是这样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什么方法都试了，就是我的狗走失了，山上田里都找遍了，我奶奶找得都食不下咽了，我怕老人家这样下去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想问问您这边能不能找走失。”


    “可以的，有符合要求的正面照吗？”


    “有的有的。”对面摸摸索索了一会儿，掏出张照片，是一只很常见的中华田园犬，黄身白面，咧嘴吐舌地钻在一个老太太怀里。


    ‘艺抹’将照片放在桌上，镜头怼上去，用手指指着这只大黄狗道：


    “它叫大黄，我之前用拍立得给它和奶奶拍的，前年拍的了，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张行是行，但可能看得不太准，没有最近拍的大头照吗？”


    “有倒是有，但都在我手机相册里，占着连线我也展示不出来，我奶奶的手机又是老年机。”


    苏奕只好凑近看，道：


    “大黄年纪有蛮大了吧，十二岁？”


    ‘艺抹’的声音里充满了心力憔悴，无力道：


    “我不太清楚，得问问我奶奶，可我奶奶现在还在外面找狗，我劝不回来。”


    “因为你这个照片时间太久远了，而且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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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很清晰，所以我只能尽量说一些沟通到的内容，首先大黄和你奶奶互相信任依赖，而且还是你奶奶的得力帮手，虽然年纪比较大了，但很康健，所以不可能是大黄自己走的，只有可能出意外了。”


    “啊，是的，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我奶奶也是怕大黄出意外了，我想想办法和领居借部智能手机，看看能不能导几张近期照放直播间。”


    ‘艺抹’开始动身，苏奕的脸也远离屏幕，看着翻滚的弹幕区——


    【=鱼w鱼=：好神奇，我开始相信主播真能沟通了】


    【粗梅芽：这不纯靠猜么，要是对面有反驳啥的，肯定会圆回来，根据对面的话来推断，这是有点推理能力的人都能做到的吧】


    【可可里大王：楼上说得这么有理有据的，快直播推理一个试试】


    【乌鱼子：别的不多说，直播间信的，老了卖你们保健品】


    【雾也绕秋山：其实不管博主怎么推断出来的，确实说得很对，一般老家养的猫猫狗狗，除了被偷和出意外，都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这么久】


    【粗梅芽：我就是楼上这个意思，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能说出这种话吧】


    【超爱吃冰冻沃柑：听说老家养久的狗，要是感觉自己快死了，就会离开家，找个地方默默死去】


    【有颗小白菜：求求了，刀我别用小狗刀，祝愿大黄早日归家】


    ‘艺抹’那边和领居交涉好后，将导到领居手机里的照片展示在屏幕前，画外音道：


    “谢谢叔哈，等下就还给你。”


    “都领居哈小事情，你们聊着，给你倒杯茶。”


    “麻烦了叔。”


    而这边苏奕看着照片上大黄趴在奶奶腿上，阳光照着它的脸泛着白，本该是惬意的画面，它却抬着厚重的眼皮，黑溜溜的眼珠恋恋不舍地望着它的奶奶。


    “亦大大，你看出什么了吗？”


    苏奕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推翻之前自己说的话道：


    “你们家是不是打算把你奶奶接到城里，你父母让你来做你奶奶的思想工作的。”


    ‘艺抹’明显一愣，过了会才想起回答道：


    “啊，是的是的，我奶奶说自己待这儿挺好的，但我奶奶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想把她接到城里照料。”


    “可是你父母并不打算接大黄一起走是吗，城里不适合大黄是一回事，大黄年老，在你父母眼中是无关要紧的累赘是吗。”


    “嗯……也不能这么说吧，主要是我奶奶绝对不会抛弃大黄自己走，所以我家里人是有点……”


    ‘艺抹’想起自己父母说的那些话，因为接奶奶回城起了些争执，自己也埋怨过奶奶，不就是一条狗么，哪有自己的身体重要，为了条狗闹得家宅不宁的。


    可是，每次回奶奶家，大黄都会用最热情的方式迎接，会将毛茸茸的脑袋拱到她手中，一条大尾巴像螺旋桨一样甩啊甩，逗得她们哈哈大笑时，会在阳光铺撒的院子里翻滚出它的肚皮。


    从奶奶家离开的时候，大黄会坐在奶奶送别的身影旁，陪着奶奶一起目送他们的离开。


    大黄是她见过最通人性的狗，它能听懂奶奶因为年老而混乱不清的语言，它能预判奶奶下一步想做什么，它很了解奶奶，甚至比起他们这些孩子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