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阿厌。”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重的分量。


    “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把你最大的秘密和弱点都告诉我了，我也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


    阿厌猛地抬起头，瞳孔因震惊而收缩，直直地撞入司念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中。


    他看到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或怜悯，只有一种近乎郑重的承诺。


    她不是把他当作提供情报的工具，而是在接纳他破碎的过去的同时，也承诺了他一个……未来？


    从来没有人对他“负责”过，他的人生只有被利用、被丢弃、被当作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一股汹涌的热流猛地冲上他的眼眶，视线瞬间模糊。


    他慌忙想低下头，却被司念轻轻握住了手，无法躲藏。


    “你放心我跟那些臭雄性不一样，我的话不是说说而已。”


    娘们中的娘们，雌性中的雌性，纯雌性！


    “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哽咽。


    旁边站着的三个兽夫：“？？？”


    桑野指了指自己。


    “她在说我们吗？”


    凌苍点点头，“好像是。”


    “呜呜呜～”


    他跟那些臭雄不一样～念念～


    轻松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


    阿厌透露出的关于魔鬼城，尤其是关于那位神秘祭司的信息，像一片沉重的阴云，悄然笼罩回众人的心头。


    司念收敛了笑意，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额头，陷入沉思。


    她原本以为只是个聪明些的普通祭司，但他表现的种种让她觉得他不简单


    司念喃喃道，眉头紧锁。


    “这个祭司，是一直都有吗？”


    阿厌点头，“我的记忆里是。”


    屹聿的金瞳中闪过厉色，狮尾焦躁地扫过地面。


    “掌控杀手，架空城主……哼！他弄出这么多见不得光的力量，绝不仅仅是为了帮那个废物城主敛财享乐。”


    桑野也收起了玩闹的表情，狼耳朵警惕地竖着。


    “听起来就好可怕！念念，我们以后是不是要更小心一点？”


    他下意识地往司念身边靠了靠。


    司念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她的兽夫们，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看来，这个魔鬼城，是非去不可了。”


    或许这个祭司，她真的要好好认识认识了。


    不仅仅是为了解决盐和火的问题，也不仅仅是为了自保。


    凌苍沉吟道。


    “这事需要好好计划一下，魔鬼城出了名的凶狠卑劣，贸然过去可能会有危险。”


    屹聿冷哼一声。


    “怕什么！管他什么祭司，敢来伤害念念，直接杀了就是！”


    但他眼神里也充满了警惕，显然并非真的轻敌。


    桑野立刻附和。


    “对！念念去哪我去哪！保护念念！”


    司念看着他们，心中暖流涌动，但头脑依旧清醒。


    “我知道不能冲动，寒季还有段时间，正好让我们好好准备。”


    夜色深沉，兽洞内只余火塘里几点残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将影子拉得悠长。


    司念窝在凌苍温暖舒适的怀里，他的六块腹肌和沉稳心跳是最好的安神药。


    凌苍细致地帮她掖好兽皮被角，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发丝。


    在一片静谧中，他温润的声音低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


    “关于阿厌今天说的话…你怎么想的？”


    司念在他怀里蹭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心里……是偏向于相信的。他的眼神，他的反应，不像是作假。”


    她顿了顿，语气转而变得冷静甚至有些锐利。


    “但是，如果真的要利用这些信息去做事，去谋划，我不能只凭相信两个字。我只会完全信任自己人。”


    她抬起眼，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向凌苍线条优美的下颌。


    或许只有结侣，利用兽印的契约牵制住他。


    这样，她才能毫无保留地运用他提供的信息，并将后背交给他。


    听起来是有些无情，但只有这样她才安心。


    而且阿厌那呆呆愣愣的模样，确实很可爱。


    凌苍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包容。


    “你的决定，我没有任何意见。只要你觉得好就好。”


    司念倒是有些好奇了，她戳了戳凌苍的胸口。


    “咦？每次你都是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真的不吃醋？”


    凌苍低低地笑了声，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


    “有一点点，但我更想让你开心。”


    他想起阿厌那动不动就脸红心跳、眼神几乎黏在司念身上的模样。


    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和淡淡的调侃。


    “而且他那副样子……就算不结侣，恐怕眼里心里也早就只认你一个了。不管结不结侣，对他而言，或许只是求之不得的正式名分罢了。”


    司念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厌那纯情又别扭的样子确实有趣。


    但笑着笑着，她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上了一丝顾虑。


    “就是墨隐还不知道呢，他还在冬眠，我们这就决定，是不是不太好？”


    凌苍明白她的担忧，蛇族兽人的占有欲和醋意有时候来得格外强烈且别扭。


    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他不会的，我会跟他解释，他才舍不得跟你生气。”


    他们这些身为兽夫的，哪有资格阻拦自己的雌性结侣。


    也就念念好，就顾及些他们的感受。


    更何况，还是增加一个实力不俗且熟知敌方内情的兽夫。


    司念安心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咕哝道。


    “嗯，那就好。”


    夜色愈发深沉，两人相拥着，在温暖的兽洞里渐渐沉入梦乡。


    第二天，阳光透过透气孔照旧洒进兽洞，将昨日的凝重气氛驱散了不少。


    反正时间还长。


    司念像是忘了那些关于魔鬼城的沉重计划，又变回了那个总能掏出新奇玩意的小太阳。


    她神秘兮兮地从空间里摸出几个扁平的、光滑的木盒子，上面还刻着奇怪的格子。


    五子棋、斗地主……


    原本枯燥乏味的寒季，充满了快乐和欢笑。


    司念有些好奇。


    “那其他兽人们寒季都在兽洞做什么啊？”


    天天窝在洞里，几十天，又没有手机、没有桌游，还没有家庭KTV看兽夫跳舞。


    屹聿那种一把烂牌，皱起眉头。


    “交配。”


    司念：“啊？？？”


    配一整个寒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