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陆砚辞真是老阴阳人了

作品:《继兄宠我掌心娇,亲哥红眼悔断肠

    这一打岔,陆砚辞神色又变回温润和善的模样。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令仪一眼,“苏妹妹看着弱质纤纤,随手一杯茶却能让令妹闭嘴吃瘪,想必即便怀瑾不去多管闲事,你也能化险为夷。”


    说完,他忽然握住苏令仪的小手,看似温和无害,实则暗暗用力,强行逼她摊开掌心。


    苏令仪吓了一跳,本能挣扎:“少将军……”


    “今日家宴,大家都送了见面礼,我自然不能失礼。”陆砚辞拿出一枚黄灿灿的驱邪符放在她掌心,笑意核善。


    “这是朴慧法师亲制的驱邪符,用来驱邪除害最好,你随身带着,也好修得一身正气,不被邪祟入侵。”


    “多谢!!”苏令仪手心滚烫,连忙抽身退了一步,心下腹诽:这家伙指桑骂槐,无非是说她一身邪晦,别污了将军府的清明正气。


    陆砚辞真是个老阴阳人啊。


    真的会谢。


    看她一脸乖顺,陆砚辞似是而非地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


    “二哥能送你见面礼,就代表着一种认可,你可别嫌三嫌四的。”陆怀瑾趴在软架上,歪着头看苏令仪一脸吃了翔的表情,不由哼道,“别以为祖母给你点好东西,你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少年看向连心带人捧着的贵礼,语气警告道,“将军府的一草一木都姓陆,不姓苏。你一个拖油瓶,最后有点自知之明,别动不该动的心思,妄图和我们本家人抢家产,听见没?”


    前世,这样明晃晃的蔑视和排斥让苏望舒感到难堪和屈辱,一字不漏地告到老夫人面前,看似理直气壮,实则句句不离陆氏家财,将自己置于尴尬之地还浑然不知。


    从那以后,将军府再不多顾忌,平日里也难免防备她几分……长此以往,苏望舒愈发怨怼不甘,自觉没享受到将军府千金的奢靡待遇,对陆家人更是怨愤不已。


    此刻,苏令仪只是平静地看着满脸防备却又爽利直白的小少年,甚至觉得他有几分色厉内荏的可爱。


    “四公子说的是。只是‘长辈赐,不敢辞’……令仪不敢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语气温顺,甚至带着一点浅笑,“这些身外物,四公子若是喜欢,不妨看看有什么合眼缘的,尽管拿去玩赏便是。”


    她说着,竟真的让丫鬟将盒子打开,珠光宝气的首饰头面和绫罗绸缎一一陈列在前。


    陆怀瑾:“……”


    他憋了一肚子的警告,全都噎在了喉咙里。


    不管他怎么攻击,这小丫头就跟一团没脾气的软棉花似的,从不反击,却总让人心生无力。


    这感觉,憋屈极了!


    “长辈赐,不可辞。你敢拿这些来借花献佛?”陆怀瑾一激动就抬起上半身,寻着机会教训人,“再说了,我堂堂男子汉要这些娘们唧唧的东西做什么?我是贪图这点东西的人吗?”


    这一动,吓得下人连忙劝慰,生怕他再扯了伤口,疼得嗷嗷叫。


    陆怀瑾也哆嗦一下,本能生出几分幻痛,片刻后却闻到一股清雅安神的香气,背上的火辣痛感竟减轻了不少。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香包,面露惊讶。


    这药效……似乎比府里御医给的止疼药粉还好用?


    苏令仪的药,还真不是吹的!


    少年忍不住又偷偷瞥了苏令仪一眼——她安安静静地走在旁边,侧脸柔和,眼神清澈,看着……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至少比那个满嘴喷粪的苏望舒顺眼多了。


    幸好,随母改嫁的是这丫头。


    心里这么想着,陆怀瑾嘴上却不肯服软:“……只要你安分守己,以后也算是陆家的一份子,该护着你的时候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已算是一种变相的认可和亲近了。


    苏令仪唇角微弯,从善如流:“多谢四公子。”


    陆怀瑾拧眉。


    四公子?


    他都主动示好了,她不该喊‘瑾哥哥’吗?


    真是个没情趣的小丫头!


    似是不甘心,陆怀瑾执意拖着病体送苏令仪回到今夕阁,磨蹭半晌也没听到想听的,气得瞪一眼苏令仪才不高兴的走了。


    苏令仪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感觉得到陆怀瑾对她并无恶意……应付这位小霸王,比想象中要容易些。


    然而,这口气尚未完全松开……


    一个清润温和的声音便如同鬼魅般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妹妹真是好手段。不过半日功夫,便让祖母青睐有加,连我那最难缠的四弟,都被你收服得贴贴服服。”


    苏令仪浑身一僵,猛地转身。


    陆砚辞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的阴影下,正倚着朱红廊柱,好整以暇地看过来,仿佛阴湿炼狱里爬出来的无双艳鬼……


    “少将军……”苏令仪下意识后退半步,谨慎地与他拉开距离,却还是感到极大的压迫感,“承蒙祖母和四公子抬爱,令仪得遇贵人,三生有幸。”


    “贵人?”陆砚辞缓步走近,目光忽然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戴着老太太送的珊瑚血镯。


    苏令仪本能心虚,脑海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将双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生怕那枚麒麟古镯被他看见。


    陆砚辞停在一步开外,没有再靠近,目光却仿佛实质般抓住她的小动作,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妹妹不必紧张。”


    他语气轻柔,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你有多少攀龙附凤的心思,我懒得理会。只是提醒你,安分守己,打理好你自己带来的那些麻烦。将军府不是戏台子,没空整日看你苏家的拙劣表演。若因你那些不相干的‘家人’,给将军府惹来非议或麻烦……”


    他没有说完,但未尽之言里的威胁,如同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住苏令仪的呼吸。


    这人似乎总能在她稍微松懈的那一刻出现,用最“温柔”的方式,给她最严厉的警告。


    苏令仪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声音微颤:“是,令仪谨记少将军教诲,定会处理好私人恩怨,不敢给府上添麻烦。”


    “如此最好。”陆砚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衣袂飘然,君子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