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爱摆弄下九流
作品:《继兄宠我掌心娇,亲哥红眼悔断肠》 苏令仪目送男人消失在回廊尽头,才敢缓缓握住颤抖的左手腕,触感冰冷——这个麒麟古镯怎么都摘不下来,只能想办法将它藏起来。
否则,以陆砚辞诡谲邪肆的性情,说不定会因为这手镯而要了她的命!
只是,该怎么藏才好呢?
总不能砍了左手以自保吧?
苏令仪看向右手腕那串血色珊瑚,忽然灵机一动:这镯子的外形大小跟麒麟古镯大差不差!
若是以珊瑚手镯做模子,请人帮忙设计一款防身机关套在上头,岂不顺理成章?
只是,她初入将军府,最亲近的丫鬟也被苏家强留在府,身边实在无人可用……
不过,陆怀瑾的机关术非同一般。
若他肯帮忙,必然事半功倍!
苏令仪说干就干,连夜特制几种伤药,准备第二天跟陆怀瑾拉近关系……
谁知道,第二天早饭时陆怀瑾没出现,府中人也讳莫如深。
苏令仪身份尴尬,不敢妄动,只好旁敲侧击地向温静姝关心两句。
“其实也没什么,怀瑾这一次学考又垫底了,一大早就被砚辞又批又罚,三天不能吃饭。”温静姝不是没想过求情,只是这次事情闹得格外大,“外人都说怀瑾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整天跟破铜烂铁和一堆木头为伍……他从前再生气也只是骂几句,这次却公然揍了同窗。”
苏令仪震惊地睁大眼睛:“他……揍人?”
陆怀瑾都伤得不能动弹了,如何揍人?
那位同窗未免太菜了吧?
“伤得下不来床算什么?”温静姝看出她的惊讶,笑侃道:“将军府的儿郎,只要一息尚存,就有机会制敌以胜。”
“怀瑾虽贪玩,却也不是瞎玩,想教训人也多的是法子……况且那位同窗言语冒犯将军府,这顿打也不白挨。”
即便她没明说,苏令仪也猜得七七八八。
将军府世代英武,无一不是沙场悍将,可这些年天下渐定,朝廷潜移默化地重文抑武,将军府的言行举止愈发容易为文人清流指点嘲讽。
偏偏将军府年轻一辈里,除了文武兼修的陆砚辞声名在外,其余儿郎们皆碌碌无才,常常为人诟病。
前世,苏家自诩文人清流,打心底里瞧不上将军府满门武人作风,苏望舒更是将‘莽夫悍匪’挂在嘴边嘲讽。
告别温静姝,苏令仪还是去了听怀轩。
陆怀瑾正光着膀子倒挂在廊檐下,早春风寒,吹得他满背鞭痕青紫愈深,嘴唇微微发白。
“你来干什么?”少年人要面子,梗着脖子恶声恶气道,“怎么?凭你也配来看本少爷笑话?”
苏令仪看他一身旧伤叠新痕,出于医者本能道:“少将军下手未免太狠,你的鞭伤还未好……”
“你凭什么说二哥的坏话?”陆怀瑾一听更生气,“我打了人,坏了书院的规矩,折了将军府的颜面,二哥管教我是理所应当,轮不到你个外人挑拨离间。”
苏令仪:“……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里外不是人。
她默默留下伤药,转身就要走。
少年人都要面子,被她一个外人目睹如此窘状,换了谁也不会高兴。
“等一下,你掉的什么东西?”陆怀瑾眼尖地看到她袖中不慎掉落的画纸,似乎是个机关纹样图。
苏令仪原本不想给他再添烦忧,但陆怀瑾不依不饶,还叫下人强行按住她,夺了画纸去看。
“这是……镯子?不对,像是个袖箭机关?”陆怀瑾对机关图很感兴趣,再三追问才让苏令仪说了实话,“我想以祖母送的珊瑚手镯为模型,请你帮忙做个防身用的机关……”
话音未落,头顶气息骤冷。
“哪个正常闺阁女子,没事做什么手镯机关?”陆怀瑾面无表情地撕碎图纸,脸色难看:“没想到,你比那些人还可恨,竟想出这种法子当面对我冷嘲热讽。”
“我就是不爱读书写字,不喜舞刀弄枪,就爱摆弄下九流的破铜烂铁,那又怎么样?本少爷出身将门,本就不屑于你们苏家那些文绉绉的伪君子做派,那些破铜烂铁若用得好,照样能杀敌制胜,护卫家国。”
“我不……”苏令仪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陆怀瑾强行驱逐,不准她再踏足听怀轩。
那嚣张愤恨的语气里,分明藏着不为人理解的委屈和不甘。
苏令仪隔门轻叹:“墨门以机关术闻名天下,千年不朽。百年前,曾有高人以机关为阵,抗敌于千里之外,解万人围城之危……机关术,从来不是下九流。”
门内一片死寂。
苏令仪放下伤药,转身离开。
殊不知,陆怀瑾隔门而望,双目渐红。
……
机关手镯的构想被扼杀在摇篮里,苏令仪暂无他法,为避开陆砚辞,便每天去小佛堂陪老夫人跪经。
不过几日,老夫人便发现苏令仪的记忆力和领悟力很有天赋,冗长晦涩的佛经梵文几乎过目不忘,解之亦有其理。
“令仪,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将军府也不强求文墨一道,可你有这样的先天优势,浪费可耻。”
老夫人拉着苏令仪的小手,越看越喜欢,“你年纪尚小,与其关在闺阁之中钻研女工刺绣,不如去念女学试试?”
苏令仪瞳孔一震:我……可以吗?”
本朝官学只招收男子,世家贵女们大多请名师入府进行私学教授。
直到一代才女班离横空出世,耗费半生才得来兴办女学的资格,却也只面向王公贵族开放,寻常的世家女只能望而却步。
前世,苏望舒踩着将军府的东风踏入女学,苏令仪羡慕不已,但苦无资格,只能求她给一个入校游览见识的机会。
苏望舒却和兄长们轮流嘲她痴心妄想,笑她愚笨无知,讽她一身铜臭,说她进女学只会玷污了才女圣地,丢尽苏家文士的脸。
“只要你想,女学随便上。”老夫人笑容慈祥,一脸求之不得,“说不定,我们将军府还能出个小才女,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文人刍狗也惊掉下巴,也能变相为你四哥哥扬眉吐气。”
苏令仪激动到当朝磕头:“多谢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