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陆砚辞:乖,张嘴
作品:《继兄宠我掌心娇,亲哥红眼悔断肠》 苏令仪舍身成名,成了将军府着重关照的伤患。
多年不曾离开小佛堂的老夫人也亲自光临今夕阁,坐在床边陪了一宿,直到苏令仪醒来才松了一口气:“仪丫头,这次多亏你救了怀瑾,否则那莽撞的臭小子就要因为一时意气而葬身虎口了。”
陆怀瑾身负有伤,却惨白着脸跪在门外,始终没有抬起头。
二房和三房的人围在床边嘘寒问暖之余,不免指责他:“怀瑾,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不能再这般鲁莽自负,仗着那些破铜烂铁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是啊,这次若非令仪机警,你这是要我们这帮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生死关头走一遭,以后你可长点心吧,少跟那些不入流的纨绔子弟混在一处。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好好收心念书,早日考取功名,护卫将军府才是。”
换做往常,陆怀瑾一身反骨,必然当场反驳这些说教之言,可今天他满脑子只想着苏令仪不顾危险投身虎口那一幕,拳头渐渐攥紧了。
他百般捉弄苏令仪,甚至当着人前羞辱冷落她,一时争强好胜却误入野兽陷阱,可她不仅没有心生怨怼,反而跳入陷阱舍命相救……
“你们说得对,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浑蛋,证明不了自己,还连累了别人。”少年忽然捂着脸,痛彻心扉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
再也不研究机关术了!
“诸位说的,不对。”这时,一道清灵又温柔的声音横插而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陆二叔蹙眉:“令仪,你说什么?”
见他被驳了面子生气,二婶连忙打圆场,“令仪说的是怀瑾不对……”
苏令仪强撑着坐起身,朝着老夫人恭谨一拜,“祖母,人各有志,天下男儿想要报效军民,并非只有读书入仕一条路。”
“四公子喜研机关术,且天赋颇高,只要加以引导,将来必成大器。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若因世俗的评断就毁掉了这份少年志气,未免太狭隘了。”
不等长辈们反驳,她便亮出机关手镯替陆怀瑾正名,“这原是祖母送我的珊瑚玉镯,四公子为此量身打造了这个机关……这一次不仅救了他自己,也救了我。”
陆怀瑾猛地抬眸,眼眶猩红。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陆二叔顽固守旧,冷声驳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怀瑾出身将军府,明明可以走正途,为何非要走偏门歪道,惹人笑话?”
“什么是正途?”苏令仪不卑不亢道,“文人提笔安邦是正途,武将保家卫国是正途,医者行医救人是正途,可机关奇术若也能救人抗敌,又何尝不是正途?”
这一番话,让陆二叔哑口无言,恼羞成怒道:“你……竟敢顶撞长辈?”
“令仪所言,不无道理。”老夫人一锤定音,满面欣赏,“陆家满门英烈,世代枯骨堆积才换来的满庭荣耀,何时竟以读书论高低了?”
她示意陆怀瑾进来,欣慰道:“旁人总说你不学无术,家里人听得多了,难免心生偏颇,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以后,你想学什么尽管光明正大地学,不必顾忌旁人。”
陆怀瑾一开口便哽咽了:“祖母……”
这么多年,他听了不少冷嘲热讽,早就自认纨绔废物,却没想到还有被亲人认可的一天。
心中激荡,难以言表。
“不过,书院还是要去的。读书并非只为博取功名,更是教你做人,要你明理。”老夫人摸摸他脑袋,慈祥地看向苏令仪,“仪丫头慧眼识人,你日后更要勤勉奋进,不要让她看错了人啊。”
陆怀瑾一抹眼泪,仰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苏令仪,“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放心吧,瑾哥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声‘瑾哥哥’,苏令仪正式融入将军府这个大家庭,同时更是洗去邪祟之名,蜕变小福星。
见状,二房和三房总有不满,却又不敢忤逆老太太,只能假笑陪坐,违心地夸赞苏令仪独具慧眼。
气氛融洽之际,陆砚辞冷不丁进门来,笑容温润,“祖母,苏妹妹该用药了。大家陪了半日,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来照顾。”
苏令仪心里咯噔一声,满脸抗拒,但无人领会。
陆怀瑾倒是想亲自喂药,却因着自身伤势被迫离开。
其他人留下礼物,纷纷跟着老太太离开。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里。
“苏妹妹这么怕我,真拿我当恶鬼了?”陆砚辞端着汤药细心吹了吹,含笑凑过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么怕我,究竟是干了什么坏事?”
那笑容氤氲着浓郁的水汽,掺杂着中草药的苦涩和潮湿,阴森森的更让苏令仪浑身不自在,“我向来是问心无愧,少将军何出此言?”
她警惕地竖起浑身的尖刺,宛如炸了毛的小刺猬,看得陆砚辞愈发身心愉悦,“别紧张。你舍命救了怀瑾,我可是真心照顾你喝药的。”
他凑得极近,不容拒绝地将药喂到苏令仪唇边,声若鬼魅,“乖,张嘴。”
苏令仪吓得一个激灵,本想抢过药碗自己喝,却敌不过陆砚辞的强势和霸道,只能一勺一勺咽下这苦涩无比的药。
她的伤,哪里用得着这么苦的药?
这家伙,必然是故意的!
腹诽之际,男人忽然俯身擦过她耳畔,幽幽地质问:“你执意追去猎场,像是早知怀瑾会遇险一般。苏妹妹若不是未卜先知,便可能是幕后同谋了?”
苏令仪耳垂一疼,警惕弹开,低眉辩解道:“若我是幕后同谋,只管冷眼旁观就好,为何要涉险救人?”
陆砚辞拭去她耳畔的血色,温柔又危险:“这么说,果然有幕后同谋?”
“……”苏令仪没想到他挖的坑这般防不胜防,目光一转便反守为攻,悄悄交给他一枚梅花针,“那老虎不是被旋风惹怒生狂,而是遭飞针偷袭才发狂伤人。”
陆砚辞冷冷接过梅花针,眼底风云变幻,杀意骤深。
“原来如此。”
再抬头,还是风轻云淡。
“多亏苏妹妹机警,这份大礼我收下了。”他放下药碗,眼神意味深长,“不过,你最好真是碰巧救人,否则……”
男人浅笑离开,未尽之言让苏令仪惊出一身冷汗。
她摸着红肿的耳垂,瞪着陆砚辞的背影低骂:“鬼哪有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