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溅法场,魂穿宋江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江州城外,法场之上,血雾蒸腾。


    秋风萧瑟,卷起漫天纸钱,也吹不散那股浓郁的腥气。


    数十颗头颅滚落在地,死不瞑目的眼瞳倒映着灰蒙蒙的天。


    “下一个,犯官宋江!”


    一声公鸭嗓子般的断喝,将一个身形瘦弱、面如死灰的中年文士推搡到了台前。


    他便是郓城县押司,人称“及时雨”的宋江。


    此刻,他镣铐加身,囚衣浸血,往日的江湖名望,在冰冷的鬼头刀下,不过是个笑话。


    百姓们在警戒线外窃窃私语,有叹息,有不屑,有麻木。


    宋江双膝一软,被强按着跪在血污之中。


    他绝望地抬起头,看向那高悬的屠刀,刀刃上寒光一闪,映出他涣散的瞳孔。


    死亡的阴影,如泰山压顶,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识。


    “斩!”


    监斩官的令牌决绝掷下,刽子手肌肉贲张,鬼头刀挟着破风的厉啸,悍然劈落!


    就在刀锋触及皮肉的前一刹那,一道赤色的流光仿佛撕裂了九天,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自苍穹深处轰然坠下,精准无误地撞进了宋江的眉心!


    轰——!


    一瞬间,另一个灵魂的记忆如山崩海啸般炸开。


    那是烈火,是滔天烈火!


    是赤壁之上,连环战船被焚毁的末日景象!


    东风狂卷,火蛇吞天,无数士兵在哀嚎中化为焦炭,滚滚浓烟遮蔽了星月,只余下无尽的绝望与刺鼻的焦臭。


    “孤……不甘心!”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咆哮,充满了霸主的雄心与英雄末路的悲愤。


    曹操的意识在战船焚毁的最后一刻被强行剥离,本该魂飞魄散,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穿越了千载时空,坠入了这个濒死的躯壳。


    意识归位的一瞬,是极致的痛苦。


    脖颈处传来滚烫的撕裂感,那是刀锋入肉的剧痛!


    “呃啊——!”


    一声不属于宋江,却发自他喉咙的嘶吼,充满了暴戾与不屈。


    他猛地睁开双眼,那双原本浑浊认命的眸子,此刻竟燃起两簇幽深的火焰,宛如深渊中的孤狼,摄人心魄!


    刀光,映着血色,停滞在颈侧。


    只差分毫,这颗头颅便要冲天而起。


    变故突生!


    法场外围,一声锣响,数十条彪形大汉如猛虎下山,手持朴刀、铁棒,呐喊着冲散官兵,直扑法场高台。


    “弟兄们,救下公明哥哥!”


    为首一人,面色黝黑,虬髯如钢针,正是梁山泊主,“托塔天王”晁盖!


    刽子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收刀的动作慢了半拍,刀刃在宋江颈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百姓惊呼四散,官兵乱作一团。


    混乱中,曹操只觉身体一轻,已被数人合力扛起,耳边是兵刃交击的铿锵声、人马的嘶鸣声,以及晁盖等人焦急的呼喊。


    他被重重地放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脖颈的剧痛与身体的虚弱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两股截然不同的记忆洪流,正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冲撞、撕扯。


    一边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他记得许都宫阙的巍峨,记得铜雀高台上的意气风发,记得官渡之战的运筹帷幄,也记得赤壁火海中的锥心之痛。


    他是汉末的枭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魏武王,曹操!


    另一边却是迎来送往,谨小慎微。


    他看到郓城县衙内,身为押司的自己提笔签批公文的琐碎日常;看到怒杀阎婆惜后,那女人化为厉鬼哭闹索命的惊恐梦魇;看到刺配江州,在酒楼上醉题反诗的落魄与不甘。


    这是一个仗义疏财却又软弱动摇的江湖小吏,宋江!


    “孟德……”


    “公明……”


    两个名字,两段人生,如两条狂龙在他识海中搏杀,让他头痛欲裂。


    他强行压下这股混乱,紧闭双眼,借着重伤昏迷的表象,来掩饰这惊天的异变。


    马车在崎岖的土路上疾驰,车厢内的对话断断续续传入他的耳中。


    “晁天王,为了这么个文弱小吏,折损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值得吗?”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不满。


    曹操的意识捕捉到,说话者是“摸着天”杜迁。


    “住口!”晁盖低声喝斥,“公明哥哥义薄云天,于我有救命之恩,今日我等便是拼了性命,也定要将他救出!”


    杜迁嘟囔道:“救出来又如何?你看他那副样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上了咱们梁山,还不是个吃白饭的货!山寨眼下……唉!”


    一声叹息,饱含深意。


    曹操心中一凛,将“吃白饭的货”这几个字牢牢记住。


    看来,这梁山泊并非善地,救命之恩,也未必能当饭吃。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


    一个带着哭腔的年轻声音扑了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了!你受苦了啊!”


    是宋江的亲弟弟,“铁扇子”宋清。


    曹操依旧紧闭双眼,任由宋清摇晃,只将耳朵竖得更高。


    宋清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地诉说着:“都是那江州知府蔡九,他与东京太尉高俅内外勾结,早就设好了圈套,诬陷我兄私通梁山,这才将你打入死牢!这帮狗官,不得好死!”


    蔡九?


    高俅?


    曹操的脑海中飞速将这两个陌生的名字与记忆中的朝堂结构对应起来。


    看来,这大宋的朝廷,也与汉末一般,腐朽不堪。


    “还有,”宋清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哥哥,如今你上了梁山,须得万分小心。我听闻……听闻山寨近来数月劫掠无功,粮草将尽,人心浮动。大哥你若不能尽快立下功劳,恐怕……恐怕在山寨中也难以立足啊!”


    粮草将尽!


    这四个字,如一道惊雷在曹操的脑海中炸响!


    他那因记忆冲撞而混乱的思绪,仿佛瞬间被一道利剑劈开,找到了一个清晰无比的突破口。


    他一生征战,深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粮荒,是乱军之祸源,却也是破局之天机!


    一个松散的、以劫掠为生的山贼团伙,一旦断了粮,内部必然生乱。


    而这,恰恰是他这个“外来者”建立威信、掌控权力的最佳时机!


    强压下心中的狂喜与激荡,他依旧一动不动,任凭宋清的哭诉成为他了解梁山现状的最佳情报来源。


    晁盖掌权,义气为先,但威望尚浅。


    众头领多是草莽出身,勇武有余,谋略不足。


    组织松散,制度匮乏,全靠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的原始方式维系。


    内无生产,外无根基,生死全系于“劫掠”二字。


    一个粗糙、脆弱、却又充满了原始力量的暴力集团。


    曹操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中,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这样的地方,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舞台!


    夜色降临,一行人寻了一处荒村破庙歇脚。


    曹操被安置在角落的草堆上,他借口伤口剧痛,呻吟不止,让宋清去寻些清水,成功为自己争取到了独处的片刻。


    他半眯着眼,打量着庙内或坐或卧的梁山好汉。


    这些人身上带着浓重的江湖气和煞气,看他的眼神,有同情,有好奇,但更多的是审视与怀疑。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是“被拯救者”,是一个需要被庇护的弱者。


    若不能尽快展现出无可替代的价值,杜迁口中的“吃白饭的货”,就是他最终的下场。


    在这等无法无天之地,一个没有用处的废人,随时可能被边缘化,甚至被悄无声息地“清除”。


    他必须活下去,而且要像以前一样,活在万人之上!


    就在他暗中推演局势之时,不远处,负责外围警戒的“旱地忽律”朱贵,正与另一名头领低声交谈。


    “你看那宋押司,方才被抬上车时,我扶了他一把,他忽然睁了下眼……”朱贵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丝惊疑,“乖乖,那眼神……哪像个半死不活的文弱押司,倒像是头准备吃人的饿狼!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曹操心中微动,原来已经有人察觉到了异样。


    这朱贵,倒是个心细之人。


    他立刻调整策略。


    当宋清端着水碗回来,小心翼翼地喂他时,他适时地“醒”了过来,眼神中刻意流露出重伤后的虚弱、迷茫与恰到好处的感激,将那枭雄的锋芒尽数收敛于内,活脱脱一个惊魂未定的宋江。


    这一番表演,果然打消了周围几人投来的探寻目光。


    次日清晨,队伍再度启程。


    穿过一片密林,前方水光潋滟,浩瀚无垠的梁山水泊已遥遥在望。


    就在众人精神一振,以为即将安全之时,后方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烟尘滚滚,一面官军的旗帜在晨光中若隐隐现。


    “不好!是官府的探马追上来了!”一名小喽啰惊慌地大叫。


    “快!快进芦苇荡,甩掉他们!”杜迁立刻喊道,一行人顿时有些慌乱,准备策马奔逃。


    “站住!”


    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喝令,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半死不活的宋江,不知何时竟强撑着坐直了身体。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两柄出鞘的利剑,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寒光。


    “慌什么!”曹操的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铁,“区区几名探子,便让尔等乱了阵脚,梁山泊的威风何在?”


    晁盖眉头一皱,正欲呵斥他休要多言,却被他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所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曹操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周围的地形,脑中瞬间生成了战术。


    “朱贵!”他直接点名。


    朱贵下意识地一挺胸膛:“在!”


    “你引两名兄弟,莫要遮掩,佯装惊慌,朝那片最高的芦苇荡逃窜,将他们引进去!”


    “其余人,”他的目光转向几名背着弓箭的好汉,“速速下马,伏于东侧那排枯树之后!待官兵追兵过半,听我号令,三轮齐射,务必射人先射马!”


    命令清晰、果断,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众人全都惊愕地看着他,又看看晁盖,不知该听谁的。


    这还是那个温和谦恭的宋公明吗?


    这分明是一位久经沙场、杀伐果断的大将军!


    晁盖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他看着曹操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充满了智谋、自信与对战局的绝对掌控。


    鬼使神差地,他竟觉得此计可行,沉声喝道:“都愣着做什么!按公明哥哥说的办!”


    一声令下,众人虽有疑虑,却还是迅速行动起来。


    片刻之后,十几名官军探马果然被朱贵引诱,毫无防备地冲入了伏击圈。


    “放箭!”


    曹操的声音冰冷如霜。


    嗖嗖嗖——!


    早已蓄势待发的箭矢如蝗虫般飞出,精准地射向飞驰的马匹。


    战马悲鸣倒地,将马上的骑兵重重摔下,阵型瞬间大乱。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轮、第三轮箭雨接踵而至。


    一场完美的伏击,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十几名官军探子或死或伤,余下几人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


    大获全胜。


    破庙前的空地上,梁山众人看着这番战果,鸦雀无声,看向曹操的眼神,已经从审视和怀疑,变成了深深的震惊与敬畏。


    而曹操,在下达最后一个命令后,紧绷的神经一松,身体的虚弱如潮水般涌来。


    他眼前一黑,再度昏厥过去。


    只是这一次,在他失去意识的嘴角,却悄然扬起了一抹掌控一切的弧度。


    第一道命令已经下达,并且得到了完美的执行。


    这盘棋,活了。


    马车在众人的沉默中,缓缓驶向梁山水泊的渡口。


    每个人的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知道,他们救回来的,或许已经不是那个郓城押司宋江了。


    而此刻,远在水泊中央的聚义厅内,火把将一张张粗犷的脸庞映照得明暗不定。


    一场关于山寨未来的激烈争论,正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即将彻底颠覆梁山格局的存在,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