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铁鞭入水,将星归梁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夜色如墨,马蹄声碎。
呼延灼单人独骑,如一柄出鞘的利刃,撕开济州城外的沉沉黑暗。
寒风如刀,刮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滔天怒火与彻骨冰凉。
身后是效忠半生的济州城,前方是生死未卜的梁山泊,可他心中却无半分迟疑。
青石坡下,湖水拍岸,几点星火在芦苇荡中若隐若现。
一名精悍汉子自暗处走出,正是“操刀鬼”曹正。
他手中无刀,只抱拳躬身,不卑不亢道:“呼延统制,我家哥哥已恭候多时。”
呼延灼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金属甲叶碰撞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他将缰绳随手一抛,冷然道:“带路。”
穿过三道水路关卡,沿途梁山喽啰持刀荷戟,目光锐利如鹰,却无一人上前盘问,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位曾经的死敌。
这无声的纪律,让呼延灼心头又是一沉。
这绝非一群乌合之众。
聚义厅前,火把通明,将整片空地照得亮如白昼。
宋江一身布衣,立于台阶之上,身后并无刀斧手,也无剑拔弩张的压迫,只有吴用、公孙胜等寥寥数人。
见呼延灼走近,宋江快步迎下,脸上不见半分胜利者的倨傲,反而带着一丝真诚的关切:“呼延统制,想必一夜未曾安眠。天寒地冻,先饮一碗热酒,驱驱寒气。”
没有劝降的言语,没有炫耀的姿态,只是一句寻常故人般的问候。
呼延灼接过那只粗瓷大碗,酒尚温热,暖意顺着指尖传来。
他目光一扫,却被厅前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盆吸引。
盆中,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正被烈焰吞噬,纸张边缘蜷曲焦黑,隐约可见“童贯”、“兵权”等字样,正是那道将他逼入绝境的削权令!
烈火映照在他眼中,跳动着复杂的光芒。
他默然良久,周遭死一般的寂静,只闻火舌舔舐纸张的噼啪声。
突然,他抬手解下腰间那枚象征着朝廷统制身份的鎏金令牌,那令牌曾是他荣耀的象征,此刻却重如山岳,烙铁般烫手。
“铿锵”一声!
令牌被他毫不犹豫地掷入火盆,溅起一串火星。
那冰冷的金属在烈焰中迅速升温,从金黄变为赤红,最后与那道圣旨的灰烬融为一体。
“自今日起,我呼延灼,再非朝廷命官!”声音嘶哑,却字字如铁,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宋江眼中精光一闪,重重点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侧身对亲兵道:“取铁匣来。”
一个沉重的黑铁匣子被抬了上来,置于呼延灼面前。
宋江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呼延灼狐疑地打开匣盖,只一眼,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匣内铺着柔软的锦缎,静静躺着的,竟是他家传的那对水磨八棱钢鞭!
此鞭乃先祖所传,削铁如泥,他视之胜过性命,出征前特意藏于中军大帐的密室之内,外人绝无可能知晓!
“此鞭……此鞭我明明藏于帅帐密室,怎会……怎会在此处?”他声音颤抖,不敢置信。
宋江面色沉静,缓缓道:“我知将军乃将门之后,此鞭胜过性命。在你我两军交战最烈之时,我已料到童贯奸佞,必会构陷将军。故而,我遣人潜入济州大营,冒死取回此鞭。呼延将军,我非是‘夺’,而是替你‘还’回来。”
一番话,如惊雷贯耳!
呼延灼怔怔地看着宋江,心中翻江倒海。
原来,在他还在为朝廷浴血奋战之时,这个被他视为草寇的对手,竟已算到他今日的结局,甚至不惜代价为他保全了这份祖传的荣耀!
这是何等的心计,这又是何等的胸襟!
他缓缓伸出因常年握缰而满是厚茧的双手,颤抖着,将那对冰冷的铁鞭捧起。
入手沉重,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铮亮的鞭身映出他微红的眼眶。
片刻之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呼延灼手捧双鞭,大步走向聚义厅旁的梁山泊。
湖水幽深,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他走到湖边,将双鞭高高举过头顶,用尽全身力气,猛然向前一掷!
“呜——”
双鞭带着凄厉的风声划破夜空,在空中划出两道完美的弧线。
“噗通!”
一声巨响,水花冲天而起,旋即,那对绝世神兵便永远沉入了湖底深处,只留下一圈圈向外扩散的涟漪。
全场皆惊!
呼延灼转过身,面向宋江,单膝跪地,声若洪钟:“旧主所赐之鞭,今日随波而去,恩断义绝!新主若肯用我呼延灼,我愿以这双赤手,为您血刃开路,再铸兵锋!”
“好!”宋江一声大喝,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激荡,大步上前,亲手将呼延灼的臂膀扶起,“呼延将军快快请起!梁山泊正缺一员能统领万马奔腾的盖世元帅!你若不弃,这骑兵营主帅之位,非你莫属!”
说罢,他当众取出一枚早已备好的“镇南将军”印绶,又命人牵来一匹通体乌黑、神骏非凡的玄甲战马,一并赐予呼延灼。
呼延灼接过帅印,感受着那冰凉厚重的触感,胸中热血沸腾。
他沉声道:“谢公明哥哥!呼延灼愿即刻率本部那八千愿随我归顺的骑兵,倒戈攻打济州,取下童贯老贼首级,献于公明哥哥帐前!”
宋江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不急。童贯那颗项上人头,是将军你的,我先为你留着。”
此言一出,众人轰然叫好,气势如虹!
阶下,武松魁梧的身影立于阴影之中,他看着这一幕,低声对身旁的李逵道:“林教头断发立誓,呼延将军沉鞭明志。这梁山,怕是真的要成龙盘虎踞之地了。”
李逵咧开大嘴,嘿嘿直笑:“有这两位哥哥在,看以后谁还敢说咱们是剪径的草寇!”
不远处,曹正已执笔在册,迅速记录:“建安七年冬,双鞭将呼延灼归顺,是日,梁山铁骑正式成军。”
湖风拂面,聚义厅前新立的“替天行道”大旗猎猎作响。
远处水寨之中,无数水军战船已悄然备便,只待一声令下,便可遮天蔽日,横渡大江。
当夜,呼延灼并未休息,而是径直去了梁山骑兵营。
他看到,在火把的照耀下,梁山士卒正在演练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雁行阵”,阵型变化灵动,进退有度,攻守兼备。
他一时技痒,亲自上马,手持一杆长枪,单骑冲阵。
只见他如一道黑色闪电,连破三关,所过之处,阵型虽动不乱,士卒虽退不溃,其精锐程度,远超他麾下的官军!
满营将士见新任主帅如此神勇,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营外,一处高台上,宋江负手而立,夜风吹动他的衣袍。
他静静看着呼延灼在阵中驰骋如龙,嘴角微微扬起,那是一种棋子落定,大局将开的笑意。
他没有惊动营中的人,只是悄然转身,对身后的亲兵低声下令:
“传我将令,告知豹子头林冲——明日辰时,聚义厅,共议攻取济州之事。”
风,更急了。
云,更浓了。
遥远的济州城头,最后一面代表着大宋朝廷的旗帜,在无人察觉的夜风中,旗角被悄然撕裂,发出了一声细微而绝望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