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将星台上的青龙刀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晨曦微露,三通沉闷的战鼓如惊雷滚过大地,将梁山泊的黎明彻底唤醒。
校场中央,一座新筑的将星台拔地而起,高悬的旌旗在猎猎晨风中舒展开来,墨色大字龙飞凤舞——“将才可用,不分出处”。
这八个字,像一柄重锤,敲在每一个新兵,尤其是那些心怀忐忑的降卒心上。
关胜身着梁山新发的将官青铠,甲叶层叠,寒光凛冽,腰间佩着那柄标志性的青龙偃月刀,迈着沉稳的步子登上了将星台。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台下三千肃立的新兵,校场之上,除了风声与旗帜的呼啸,再无半点杂音。
宋江亲自捧着一面玄色令旗,旗面以金线绣着一头咆哮的猛虎,他走到关胜面前,声音洪亮,传遍四方:“今授关胜为前军教头,统训重甲刀营!三日一小考,五日一大比,功过分明,赏罚有度!”
这任命一出,台下顿时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前军教头,这是何等要职!
梁山泊的精锐几乎尽在于此,竟交给了一个昨日还是阶下囚的降将?
关胜伸出戴着铁护腕的双手,稳稳接过令旗。
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并未向宋江叩谢,甚至连一句客套的场面话也未说。
他只是转过身,面向台下黑压压的三千将士,将沉重的青龙刀横于胸前,一个标准的军中抱刀礼,动作干净利落,充满了沙场武人的刚猛之气。
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他的忠诚,将在这校场上,对着这些兵士来证明,而非对着某一个人。
“关将军威名赫赫,林冲久仰!”一个洪亮的声音自将官队列中响起,豹子头林冲手持丈八蛇矛,排众而出,他眼中战意升腾,却无半分敌意,“闻将军刀法有断河之威,林冲不才,愿以我这枪阵,与将军一试高下!”
当众挑战!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梁山元老对新晋降将的第一次公开考验!
宋江面带微笑,不置可否,将舞台完全交给了他们。
关胜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英雄相惜的笑意:“林教头枪法冠绝天下,关某愿领教!”
演武即刻开始,一张巨大的沙盘被抬上将星台,上面插满了代表兵士的小旗。
这并非匹夫之勇的单挑,而是将领之间战术谋略的对决——枪刀破阵!
林冲当仁不让,长杆一点,喝道:“鸳鸯腿枪,分三路突进,左翼佯攻,中路强破!”沙盘上,代表枪兵的红旗顿时如潮水般涌动,阵型变幻莫测,刁钻狠辣,竟在眨眼间撕开了关胜刀营阵线的两处薄弱环节。
台下一片惊呼,林冲的枪阵果然名不虚传!
关胜却面色不变,手中令旗猛然下劈:“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全军回撤,诱敌深入,行‘回马断江’之计!”沙盘上,代表刀盾兵的蓝旗不退反进,竟主动让开中路,仿佛大河豁开一道口子,引诱红旗深入腹地。
就在红旗冲势最猛之际,两侧的蓝旗如两扇巨大的闸门,轰然合拢!
断其归路,成瓮中捉鳖之势!
这一手反制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出人意料,连林冲也忍不住喝了声“好!”
沙盘之上,红蓝小旗绞杀在一起,你来我往,攻防转换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最终,双方兵力耗损相当,拼了个平手之局。
林冲收起长杆,仰天大笑,声震四野:“痛快!痛快!关将军用兵如神,攻防一体,林冲佩服!有此破阵之锋,我梁山何愁大业不成!”
他这一笑,磊落豪迈,瞬间驱散了场中所有的疑虑与猜忌。
台下的将士们先是片刻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这第一次的喝彩,是他们真心实意,为一个刚刚归降的将军而发出!
白日的考验是武艺与兵法,而人心深处的试探,则在不经意间悄然进行。
一连数日,武松都像个沉默的影子,暗中观察着关胜的一举一动。
他看关胜如何操练士卒,看他如何与兵士同食,看他夜深人静时独自擦拭那柄不离身的宝刀。
直到这天傍晚,武松终于在喧闹的饭堂拦住了正准备吃饭的关胜。
四周的喧嚣仿佛瞬间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位顶级猛将身上。
武松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低沉:“你若真心归附梁山,便答我一问——倘若有朝一日,朝廷再下招安诏书,你,可还回去?”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尖刀,直刺关胜的内心。
饭堂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关胜沉默了,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间那柄跟随了他二十年的旧佩刀上。
那曾是朝廷御赐的荣耀,是他前半生戎马生涯的见证。
片刻之后,他缓缓解下佩刀,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双手握住刀身两端,猛然发力!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起,精钢打造的佩刀竟被他生生折为两段!
断刃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此刀随我二十年,看尽官场沉浮,杀过疆场之敌,”关胜的声音沙哑而坚定,“今日,它断于梁山。我关某之心,亦如这断刃,永不复返!”
武松紧盯着他的眼睛,从那双丹凤眼中看到的是决绝,而非伪装。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从桌上拿起一碗满满的烈酒,递到关胜面前,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温度:“喝了这碗酒。从此,你便是梁山的自家兄弟。”
关胜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烈酒入喉,烧起的是一腔新生之火。
关胜之心既定,宋江的连环计也随之展开。
书记官韩伯龙趁热打铁,在全军面前公布了一册崭新的“降将战功簿”。
簿中明文规定:凡真心归附者,无论出身,皆可凭战功记档。
三月之后,依功劳大小,可授梁山福田,赐山寨豪宅,其子弟更能免费进入新设的讲武堂,由梁山众头领亲自教授武艺兵法!
紧接着,负责后勤的董芳更是高声念出了一份“家属安置名录”。
名录的第一位,赫然便是关胜!
他的妻儿老小,已于昨日被秘密接入郓城安顿,并获赠良田二十亩,其幼子也被送入了专为头领子弟开设的“蒙学营”!
此消息一出,不亚于一场剧烈的地震。
那些被俘的将校们彻底炸开了锅!
战功可换前程,家小得以安泰,连子孙后代的出路都考虑到了!
这等待遇,是他们在腐朽的朝廷中想都不敢想的!
榜文刚贴出不到半个时辰,将校营中十余名尚在观望的朝廷俘将便再也坐不住了,连夜求见宋江,声泪俱下,只求能为梁山“试效微劳”,以证忠心!
当夜,忠义堂内,灯火通明。宋江召集林冲、武松秘密议事。
“关胜已为我所用,人心已归一半。”宋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但要让所有人都断了念想,还需最后一剂猛药。呼延灼性情刚烈,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也正是我们下一个目标。”
林冲会意:“哥哥的意思是?”
宋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传令下去,在降将营中放出风声,就说朝廷密诏已至京东路,言及梁山降将皆是伪降,其家属亲眷,无论老幼,一律削籍为奴,即日押往边关充军!”
武松眉头一皱,旋即舒展:“此为攻心之计!断其后路!”
“不错,”宋江微微一笑,又转向一个亲信头目,“另外,想办法让这封‘家书’,‘不小心’落到呼延灼将军的牢里。”
次日清晨,天色阴沉。
将校营的监牢内,呼延灼正怒不可遏地将早饭砸在地上,饭碗碎裂一地。
昨夜传来的风声,让他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一名守卒慌慌张张地跑过,怀中掉落一封信件。
那守卒仿佛未曾察觉,匆匆离去。
呼延灼狐疑地捡起信,信封上没有署名。
他拆开一看,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眼认出是自家管事的笔迹。
信中泣诉,其子呼延钰在押解途中,被押官凌辱,诬陷其偷盗,险些被当场杖毙,幸得路过的一伙“江湖义士”出手相救,如今正被护送前往一处安全所在……
宋江独自立于梁山之巅的城楼上,目光深邃地投向山下将校营的方向。
即便隔着很远,他也能看到那里整夜未熄的灯火,听到风中隐约传来的骚动与争吵。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低声自语:“人心之变,往往只在一夜之间。”
风,似乎更冷了。
夜色笼罩下的梁山,暗流涌动。
将校营那边,原本沉寂的营房此刻却透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压抑的争论声和不安的踱步声,混杂在风中,传出很远,预示着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而这一切风暴的中心,正指向那间关押着双鞭呼延灼的独立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