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铁鞭营的第一声鼓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晨光如利剑,劈开山间薄雾,校场东侧那座新立的营门显得格外醒目。


    黑漆为底,血红大字,正是宋江亲笔题写的“铁鞭营”三字,笔锋凌厉,杀气透木而出。


    呼延灼一身新制的玄色皮甲,立于营门之下,身形如山。


    他身后,整整一百名昔日的伤卒昂首挺胸,肃然而立。


    他们身上的伤疤还未完全褪去,眼中却再无颓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火重生的坚毅。


    崭新的皮甲包裹着他们饱经战火的身躯,而他们手中紧握的,是梁山兵仗司连夜赶制出的短柄铁鞭,鞭身沉重,布满棱刺,专为破甲而生。


    蹄声清脆,林昭雪策一匹雪白战马,自晨雾中行来,宛若画中仙子,眉宇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在营前勒住缰绳,自怀中取出一面通体乌黑的令旗,递向呼延灼:“呼延统制,此营不隶属于梁山步骑任何一军,直属大都督府调遣。大都督有令,首战之功,由你自择。”


    呼延灼的目光在那面冰冷的玄铁令旗上停驻了片刻。


    他伸出布满厚茧的大手,郑重接过。


    指尖划过旗面上用金线绣出的两个篆字——“破阵”,一股久违的炽热感从心底涌起。


    他低沉而清晰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要打——济州西岭马贼。”


    不远处的将台上,受邀前来观营的关胜眉头微微一蹙。


    他身旁的董芳是宋江的亲随,见状立刻低声解释:“关将军,西岭马贼盘踞三州交界十年,凶悍异常,朝廷官军数次围剿皆无功而返。他们来去如风,寻常兵马难以追剿。”


    关胜没有作声,他的目光落在校场上。


    呼延灼正亲自为一名曾被箭矢射穿小腿的士卒调整甲带,动作虽粗犷,却异常细心。


    “铁鞭重达八斤,步战挥舞不易,必须依赖马步协同,以骑兵冲乱阵脚,步卒跟进绞杀。”董芳继续说道,“呼延统制昨夜未眠,亲手绘制了一册《冲阵十二变》,详述铁鞭营的战法精要,已交由讲武堂加急印制。”


    说着,董芳递上一本墨迹未干的图册。


    关胜默然接过,随手翻开,目光立刻被其中一式名为“回旋断尾”的战法所吸引。


    图中描绘骑兵突入敌阵后,步卒如何从两翼迅速合拢,以铁鞭封死敌军退路,其招法变化竟与他关家刀法中的“拖刀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那一瞬间,关胜心中对这支“降将残兵”组成的队伍悄然松动了一丝壁垒。


    与此同时,聚义厅内,宋江正与林昭雪密议。


    “西岭马贼是块硬骨头,呼延灼敢啃,是条汉子。”宋江手指轻叩桌面,眼中精光闪烁,“但此战,不单是为梁山立威,更是要演一出大戏给天下人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真心归顺我梁山之人,哪怕是朝廷降将,也能建功立业,前程远大。”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传我的命令,放出风声去。就说呼延灼在梁山郁郁不得志,是假意归顺,实则暗中积蓄力量,欲借我梁山之手剿灭西岭马贼,夺其兵马地盘,待功成之后便会立刻反出梁山,自立为王。”


    林昭雪心头一凛,瞬间明白了宋江的用意。


    这是阳谋,更是毒计。


    此消息一出,无论真假,东京的兵部案卷上,呼延灼的名字后面必会多加一道朱笔重批。


    消息如风一般,经由梁山安插在各处的细作之手,迅速传遍了山东地界,并以惊人的速度直达东京汴梁。


    三日后,铁鞭营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悄然开拔。


    没有盛大的欢送,只有肃杀的沉默。


    呼延灼亲率五十名骑术尚可的士卒为先锋,其余四十名步卒则手持盾牌,紧随其后,如同一股黑色的铁流,直扑西岭。


    是夜,月黑风高。


    呼延灼以“双翼包抄、中央突刺”的战法,对西岭马贼的主寨发动了雷霆夜袭。


    铁鞭营的士卒们仿佛压抑了太久的凶兽,一入战阵便爆发出惊人的战力。


    马贼引以为傲的轻甲在八斤重的铁鞭面前薄如纸片,骨骼碎裂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嚎响彻山谷。


    混战中,一名曾经断腿、被军中断定再也无法冲锋的伤卒,竟嘶吼着单脚蹬鞍,翻身上了一匹受惊的战马。


    他眼中布满血丝,手中铁鞭如毒龙出洞,将一名正欲逃窜的马贼头目连人带盔砸得脑浆迸裂。


    他立于马上,高举染血的铁鞭,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我还能战!”


    这一声怒吼,点燃了全营的血性。士气如烈火烹油,瞬间沸腾!


    捷报传回梁山,满山振奋。


    宋江当着所有头领的面,亲手将那份记录着“呼延灼欲反”的密报投入火盆。


    他看着跳动的火焰吞噬纸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传遍聚义厅的每一个角落:“朝廷说你呼延灼将反,天下人说你心怀叵测。我宋江,偏就信你到底!”


    当夜,西岭马贼的旧寨中,呼延灼在营中设下酒宴,只邀了一人——关胜。


    篝火熊熊,酒香四溢。


    呼延灼没有提一句忠诚与背叛,只是举起手中的大碗,对着关胜沉声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今日也执鞭冲锋,斩首三人,总算没有堕了我们呼延家的威风。关将军,你乃武圣之后,关家刀法传人,可愿与我这残兵败将,共试一战?”


    关胜凝视着碗中倒映着火光的烈酒,沉默了许久。


    他想起了那本《冲阵十二变》,想起了那个在马上嘶吼的断腿士卒,更想起了宋江焚毁密报时的那份决绝。


    忽然,他将一直带在身边的青龙偃月刀横置于案上,刀锋在火光下闪着森冷的寒光。


    “若大都督肯许我关某,也练一营重甲步卒,我愿与你,同破一城。”


    营帐之外,夜风微凉。


    宋江负手立于暗影之中,将帐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天边那轮残月,嘴角浮现出一丝深邃的轻笑。


    “退路断尽,前路自开。”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


    夜色下的梁山,静谧而又暗流涌动,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悄然酝酿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