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正说到兴头上，被哪吒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一愣：“干…干嘛？”


    哪吒没说话，只是把那节新鲜水嫩的藕，直直地、稳稳地，递到了红孩儿的鼻子底下。


    距离近得红孩儿能闻到那清甜的植物气息。


    红孩儿：“……？？？”


    他低头看看眼前这根白生生的藕，再联想到刚才屏幕里那坨DuangDuang的“多味藕粉”，胃里一阵翻腾，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


    “拿开！李哪吒！我警告你！快拿开！信不信我烧了它！”


    非人哉哪吒听见红孩儿对他的称呼，他眨眨眼，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平静表情。


    但拿着藕的手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红孩儿的嘴唇。


    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执着：


    “圣牛婴，这个干净。没鼻涕。没脚气。尝尝？”


    “尝你个头啊！还有我叫牛圣婴！”红孩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嗷一嗓子跳起来。


    掌心“腾”地冒出火焰，又惊又怒，“你故意的是不是！李哪吒！你这个腹黑莲藕精！离我远点！”


    他一边吼一边飞快地后退，仿佛哪吒手里拿的不是藕，而是什么生化炸弹。


    非人哉哪吒看着红孩儿狼狈逃窜的样子，举着藕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节无辜的藕，似乎有点惋惜，然后，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再次“咔嚓”一声，淡定地自己咬了一口。


    “唔。甜的。”他评价道，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观影厅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只剩下哪吒清脆的咀嚼声，和红孩儿气得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然后默默把没吃完的藕用三昧真火烘干，轻轻一捏就成了藕粉，然后倒进红孩儿的杯子里。


    只不过这个动作很小，谁也没看见。


    孙悟空挠挠头，看着屏幕里那两坨DuangDuang的藕粉，又看看身边安静啃藕的哪吒，再看看炸毛的红孩儿，憋着笑感叹。


    “嘿，这画风……俺老孙看一次笑一次。”


    “哪吒，还是你这边的藕看着顺眼，至少……”


    他瞄了一眼哪吒白生生的胳膊腿儿，“至少干净卫生！”


    大士终于看不下去了，轻轻咳了一声，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咳，善哉。魔童哪吒世界，百姓虽方式…独特。”


    “然一片赤诚，终是护得灵珠魔丸周全，善莫大焉。”


    “我等观影，当体其情，悟其意……”他话没说完，就被九月小声的嘀咕打断：


    “大士……道理我们都懂……但是……呕……那个鼻涕……它真的混进去了啊……”


    大士：“……” 他默默转动手里的咖啡杯，决定不再强行解释。


    有时候，生理性的不适，佛法也渡不了。


    刑天看着那两坨藕粉，说道：“嗯，虽然卖相差了点，但效果一样嘛！没放葱花就挺好了！”


    非人哉众人：“…………”


    （大士额角青筋：慈悲为怀，慈悲为怀……）


    红孩儿拿起杯子吸了一口，发现味道不对，想吐出来被哪吒一把捂住嘴，硬生生吞了下去。


    “！你在我杯子里放什么了？！呕……”红孩儿现在只感觉喉咙里黏黏糊糊的。


    “藕粉啊，看你一直在讨论藕粉，以为你想吃。”


    ““叔请你吃藕粉。”


    “你不用谢我。”


    非人哉哪吒眨巴着大眼睛，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红孩儿震惊的看着哪吒，“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吃藕粉了！？呕——”


    非人哉哪吒缓缓掏出留影石，找到留影石拍摄的大娘鼻涕拌藕粉，大爷抠脚的画面，反复在红孩儿面前播放。


    “呕——”红孩儿虽然知道此哪吒非彼哪吒，但是嗓子里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还是让他非常难受。


    “下次记得叫我叔叔，再叫那晦气的姓，我就把你交给大圣和木吒。”


    红孩儿：“……死腹黑菜精！”


    “……”众人同情的看着红孩儿，你叫哪吒什么不好，非要连名带姓叫他。


    非人哉李靖擦了擦汗，还好还好，虽然哪吒顽劣，但是不至于在他生发水里加鼻涕脚皮。


    西游记


    “呕……”


    不知谁先发出一声短促的干呕，如同石子投入平静水面。


    紧接着，整个观影厅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呃”、“唔”声。


    玉帝脸色微青，强自镇定，捻着胡须的手有些抖。


    如来佛祖闭目合十，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观音菩萨眉头轻蹙，默默转开了视线。


    太上老君看着那混合了脚气、鼻涕、不知名膏药的藕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紫金葫芦。


    唐僧双手合十，低声诵念：“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沙悟净老实巴交地点头：“师父说得是……就是……忒腌臜了些。”


    猪八戒捂着肚子，脸色发白：“猴哥……俺老猪……有点反胃……”


    孙悟空早已抓耳挠腮，乐不可支。


    他来到西游哪吒身边，站在他旁边，指着画卷里那坨正在被搅拌的、成分复杂的白色物体，挤眉弄眼：


    “嘿嘿！三太子！快瞧快瞧！那可是你老家的特产——七色宝莲藕粉羹！”


    “啧啧，又是鼻涕又是脚泥的，还加了贴头皮的膏药当佐料，这用料，讲究！”


    “比俺老孙当年在蟠桃园吃的桃子可‘补’多啦！怎么样，三太子，闻着味儿熟不熟？”


    “是不是想起当年重塑金身那会儿了？那感觉，是不是又‘DuangDuang’地回来了？”


    西游哪吒一张俊俏小脸涨得通红，额角青筋直跳。


    他攥紧了火尖枪的枪杆，恨不得立刻戳那画卷几个窟窿，或者把眼前这只幸灾乐祸的猴子捅个对穿。


    “死猴子！你……你胡说八道！” 哪吒气得声音都尖了。


    “本太子当年……当年是太乙恩师用仙莲藕亲自塑身！用的是瑶池仙水！”


    “干干净净！岂是这等……这等之物可比！”


    他狠狠瞪着画卷里那抠脚老头和擤鼻涕大婶，仿佛要用眼神把他们烧穿。


    猪八戒缓过劲儿，也跟着起哄。


    他挺着大肚子凑过来，学着哪吒的语气，捏着嗓子怪声道：“哎哟喂！三太子，可别嫌弃啊！”


    “瞧瞧那藕粉团子，粉嫩嫩的，还‘DuangDuang’的，多可爱！”


    “跟你当年刚出世那会儿……呃，除了味儿重点，模样还真有点像！”


    “嘿嘿，老猪我瞧着，那脚踩出来的，说不定还格外筋道哩！”


    “跟俺老猪的九齿钉耙耙出来的地一样，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