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观影魔童哪吒(156)

作品:《观影万界哪吒从魔童开始

    观影厅内,画卷上的流光流转。


    魔童世界陈塘关阴云压城,申公豹黑袍翻飞,指间那枚紫蓝交错的鳞片寒光慑人。


    李靖夫妇严阵以待,城墙将士呼吸粗重,甲胄碰撞的细碎声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画卷之外,属于各界龙族的观影位置,是一片更深的死寂。


    各界龙王端坐于座,目光沉沉。


    魔童敖丙渡过了剥皮抽筋之劫,重塑肉身,这消息本该如甘霖。


    可此刻,看着申公豹指间那属于敖闰的指甲,看着敖闰那从撕裂空间钻出来的龙尾。


    看着敖光眼中燃烧的决绝与疯狂,他们心里刚升起的那点欣慰被沉重的铅块压着,沉甸甸坠入深渊。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不知从哪个角落响起,带着浓重的自嘲。


    是欣慰吗?是,魔童世界的丙儿,此刻正被太乙护着,肉身重塑,不必经历那剔骨削肉、神魂俱碎的痛楚。


    不必像……像他们身边那些轮椅上、病榻上、或是早已化为一捧龙冢枯骨的孩子们一样。


    各界敖广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节绷得发白。


    他身边,轮椅上的敖丙无声无息,脸色是常年不见天日的青白,薄薄一层皮肉包裹着嶙峋的骨。


    那场“天劫”留下的伤,深入骨髓,日夜啃噬,连呼吸都是煎熬。


    修为停滞不前,肉身如同腐朽的牢笼。


    他看着画卷里那个同样叫敖丙的少年,眉宇间带着忧心,却鲜活,有未来。


    那是他的儿子永远失去的东西。


    “好…好…”另一个世界的敖广喉咙滚动,低哑地挤出两个字。


    他死死盯着画卷里敖丙忧心忡忡,表情生动的脸,仿佛要将那健康的生气刻进眼底。


    可随即,他的目光移到申公豹狰狞的脸上,移到敖光眼中那不顾一切的毁灭欲上。


    水淹陈塘关……若魔童世界的敖光真的做了,哪吒的父母若因此丧命……


    丙儿和哪吒之间,将横亘怎样的血海深仇?


    那刚挣脱宿命枷锁的少年,是否会再次被拖入更深的深渊?


    “封神……”西海龙王敖闰喃喃着这个词,声音细若蚊蚋。


    他身旁,各界敖闰的目光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黏在画卷里那个慵懒妩媚、裂空爪撕裂空间的“自己”身上。


    公龙,母龙……这荒谬的性别倒错带来的羞耻感,此刻竟显得微不足道。


    他们更恐惧的是画卷预示的可能未来——一旦卷入这场劫数,大侄子一旦上了封神榜。


    失去肉身,修为永锢,龙族沦为坐骑、盘中之食……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光幕里那个“敖闰”展现的力量,在他们眼中不是强大,而是通向悬崖的最后一步。


    魔童世界的敖光与申公豹联手,只为复仇。


    那份不顾一切的疯狂,让观影厅里的龙王们遍体生寒。


    他们太懂这种被逼到绝境的绝望。


    可代价呢?用整个龙族残存的希望,用丙儿刚刚抓住的一线生机去赌?


    敖顺看着光幕里海底炼狱中自己被电得浑身抽搐的狼狈样子,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他低声道:“被电几下……总好过……”后面的话他没说。


    总好过看着自己的大侄子被活生生剥皮抽筋。


    总好过看着大哥抱着儿子残缺冰冷的尸骸痛哭流涕。


    总好过大侄子日日夜夜守着生不如死的残躯过活。


    总好过……被封入那冰冷永恒的神位,永世不得解脱。


    画卷上,申公豹激动地指着敖闰的裂空爪,结巴得几乎背过气去。


    敖光闭着眼替他补上那句“裂空爪,谢谢”。


    这短暂的、带着一丝黑色幽默的片段,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观影龙王们的心底。


    他们看到的是疯狂前的平静,是毁灭交响曲中一个荒诞的休止符。


    这份“能力”,指向的绝非生路。


    欣慰吗?为魔童丙儿逃过一劫而欣慰。


    可这欣慰是如此苦涩,浸满了自身无法摆脱的悲惨和对那孩子未来更深的忧虑。


    看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和“儿子”走向可能更黑暗的结局。


    而他们这些旁观者,除了坐在这冰冷的观影厅里咀嚼自己的痛苦,什么也做不了。


    东海龙王敖广的手,终于缓缓抬起,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轻轻覆在身边轮椅冰冷的扶手上。


    轮椅里,他真正的儿子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带着疼痛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画卷的光芒映在敖广苍老的脸上,那浑浊的眼底,映照的不仅是魔童世界的风暴。


    更是自己世界里那片永不散去的、名为绝望的阴云。


    欣慰?那点微光,照不亮他们早已沉沦的永夜。


    黑神话


    画卷上,敖闰的裂空爪划开空间,申公豹激动结巴,敖光闭眼叹息。


    画面定格在敖闰与敖光无声对峙的瞬间。


    画卷的光映着观影厅里三张脸。


    黑悟空盘腿蹲在椅子里,尾巴尖儿不耐烦地扫着地面。


    他挠了挠腮帮子,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嘿,这母泥鳅,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那爪子……啧,眼熟得很呐。” 他金睛微眯,视线穿观影厅里敖闰故作姿态的慵懒,直刺向那三头被锁在岩浆里的龙。


    敖钦拍打岩浆的愤怒,敖顺那挑拨离间的笑声,还有敖闰看似献计实则火上浇油的“好心”


    ……一股子腌臜气扑面而来。


    他太熟悉这种味道了,像极了当年花果山被围剿时。


    某些大妖私下串联时,眼中那份算计与献祭的贪婪。


    蟠桃宴上觥筹交错背后的低语,灵山脚下香火缭绕掩盖的私议,都是这股子味儿。


    为了什么?长生?力量?还是……更深的解脱?


    这炼狱里的龙,和灵山脚下那些眼巴巴等着“果位”、等着“长生”的妖,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一个在岩浆里挣扎,一个在莲台下匍匐。


    这三海龙族,分明是在把敖光架在火上烤,逼他一条道走到黑。


    黑哪吒靠坐在宽大的椅背里,双臂环抱。


    混天绫在他臂上无意识地收紧,勒出细微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