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和方青跟在蒋黎身后，沿着来时的通道往回走。


    通道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偶尔能看到清理完丧尸的人抱着工具匆匆路过，没人多留意她们三个。


    蒋黎走在最前面，白大褂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凌玥目光扫过通道两侧，忽然停在一处挂着“物资储备区”牌子的门口。


    门没关严，能看到里面堆着不少木箱，隐约露出里面的金属罐头和袋装压缩饼干。


    “你们这里，物资都是怎么来的？”


    凌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蒋黎耳中。


    蒋黎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时眼神里带着点诧异，犹豫了两秒，还是淡淡回答：“一部分是队员出去搜的，一部分是和其他小基地换的。”


    “换？用什么换？”凌玥追问。


    “晶核。”


    蒋黎语气没什么起伏。


    “一级晶核换两罐罐头，二级晶核换五袋压缩饼干，有时候也换药品。但外面丧尸越来越多，搜物资越来越难，换也换不到多少，现在库存只够撑半个月。”


    凌玥心里有了个模糊的念头。


    她看了眼方青，见方青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点了然。


    显然方青也听出了话里的关键。


    又走了一段，路过一间临时医务室时，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门帘没拉严，凌玥瞥见里面躺着三个伤员，胳膊上缠着脏污的布条，渗出来的脓血把布条染成深色。


    旁边戴口罩的人手里拿着半瓶快空的碘伏，眉头皱得很紧。


    “药品也不够？”凌玥问。


    蒋黎这次没回头，声音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外伤药还剩几瓶，消炎药早就没了。上次有个队员感染，差点没救回来。”


    凌玥没再说话，心里的念头渐渐清晰起来。


    等回到之前待的小山洞，蒋黎转身站在门口，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


    “你们想离开的话，我可以让队员送你们到山外。但你们刚才看到的一切，最好烂在肚子里。”


    “离开的事不急。”


    凌玥靠在岩壁上，目光落在蒋黎身上。


    “我有个提议，或许能帮你们解决物资和药品的问题。”


    蒋黎皱起眉，明显不太相信，但是问道：“什么提议？”


    “我开的农家乐，有热饭、药品、日用品，还有干净的住宿。”


    凌玥语速平稳，把核心信息一条条摆出来。


    “......不仅有菜有肉，还可以入住。普通客房八十积分一晚，有热水和空调。你们手里的晶核，一级能换一百积分，二级能换五百积分，换了积分就能在店里消费。”


    蒋黎眼睛微微睁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笔记本。


    “你们……真能提供这些？”蒋黎语气里带着点怀疑，“而且晶核换积分，会不会太玄乎了？”


    “都末世了，这算什么。”


    凌玥目光落在蒋黎身上：“你们研究需要安稳环境吧？山洞里时不时闯丧尸，物资撑不过半个月，消炎药更是没有，真等队员感染严重，或者物资断供，研究还能推进吗？”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通道深处，声音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农家乐绝对安全，豪华套间比这山洞宽敞，有独立卫浴，热水二十四小时有，晚上安安静静的，不管是整理数据还是休息，都比在这强。”


    方青在旁边适时补充：“没错，比在外面提心吊胆强太多。”


    蒋黎的呼吸明显顿了顿，她低下头不说话，像是在权衡。


    半晌，她才抬眼看向凌玥，眼神里的警惕没散，却多了丝动摇。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确定不是幌子？换句话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们没更好的办法。”


    凌玥打断她，语气笃定，让蒋黎无法反驳。


    “库存只够半个月，药品没了，队员再受伤感染，你们连自保都难，更别说研究。”


    这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蒋黎的犹豫。


    她捏着笔记本的手松了松，最终点了点头。


    “这事我做不了主，得请示负责人。你们在这等我，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凌玥“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蒋黎转身快步离开，白大褂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道拐角。


    方青靠在岩壁上，小声跟凌玥嘀咕：“你说他们负责人会不会是个难搞的？万一不同意，咱们这趟不就白来了？”


    “不同意也没损失。”


    凌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至少摸清了这是个研究点。”


    两人没等多久，通道里就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止蒋黎一个，还跟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老妇人头发花白，穿着白大褂。


    虽然年纪大了，背却挺得笔直，手里攥着份装订好的研究报告，眼神锐利。


    扫过凌玥和方青时，没带丝毫轻视，透着股审视的严谨。


    “你就是蒋黎说的店主？”老妇人先开口。


    “凌玥。”她报上名字，没多余寒暄，“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我姓秦，是这个研究点的领头人。”


    秦老妇人点头，目光落在蒋黎身上，后者立刻补充：


    “秦老，凌老板说她们店里有充足的物资和药品，还有安全的住宿，能解决咱们现在的困境。”


    秦老妇人没立刻接话，反而问凌玥：“你知道我们在研究什么吗？就敢说能解决困境？”


    凌玥抬眼，语气平稳：“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我开农家乐，是做买卖，你们需要物资和安全，我需要积分，互不相干。”


    这话让秦老妇人眼里的锐利淡了些，她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坐吧，咱们聊聊。”


    三人坐下后，秦老妇人才缓缓开口：


    “我们是国家设立的研究点，专门研发丧尸病毒的抗体，全国像这样的点还有三个。蒋黎是我们这里的核心成员，她有治疗型异能，能暂时抑制病毒扩散，不少队员受伤，都是靠她撑着。”


    凌玥没意外，她隐约猜到对方可能有治疗相关的能力，不然不会在这研究点里有话语权。


    “但我们现在确实遇到了麻烦。”


    秦老妇人叹了口气，语气里多了丝疲惫。


    “我们这地方太偏，外面丧尸还越来越多，搜物资的队员每次出去都要赌命。药品更是紧缺，蒋黎的异能消耗也大，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她撑不了多久。”


    凌玥坐直身体，盯着秦老妇人的眼睛。


    “我能提供的，比你们想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