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热饭和药品，店里还有高能量的预制菜，适合异能者恢复体力。住宿方面，豪华套间不仅舒适，还安静，适合你们整理研究数据。最重要的是，农家乐足够安全。”


    秦老妇人一眨不眨地凌玥对视。


    半晌，她才开口：“我们可以派两个人跟你去看看，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会好好考虑。但有个条件，不许打听我们的研究内容。”


    “没问题。”


    凌玥点头，她对研究内容本就没兴趣。


    “你们派谁去，现在就能走。”


    秦老妇人看向蒋黎：


    “你跟小张去，小张是咱们的侦查员，心思细，能看清情况。去了之后，把住宿和物资情况都摸清楚，回来跟我汇报。”


    蒋黎立刻应下：“好，秦老，我们现在就准备。”


    小张很快赶了过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跟胡茬男人一样的迷彩服，手里还拎着个背包，里面装着少量晶核。


    凌玥站起身，对着秦老妇人点头。


    她指尖在身侧轻轻一动，心里默念“召唤任意门”。


    没几秒，空地上便泛起淡淡的白光，银色的门板缓缓显现，表面的水波纹样轻轻晃动。


    方青率先迈步走了进去，回头对凌玥递了个眼神。


    凌玥没动，只是看向蒋黎和小张，语气平淡却清晰：“到了先登记，店里的规矩贴在大厅墙上，别乱碰东西，有问题找店里的管家，别自己瞎琢磨。”


    蒋黎点头应下，手里的笔记本攥得紧了些。


    小张跟在她身后，目光好奇地扫过任意门，却没多问，只是快步跟上。


    三人走进门后，白光渐渐消散，门板重新隐入空气，山洞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秦老站在原地，看着门板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复杂。


    这时，一道身影从通道拐角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个搪瓷杯，杯沿还冒着热气。


    来人二十多岁，眉眼清秀，正是研究室负责样本管理的崔阳。


    他把水杯递到秦老面前，声音放得轻：


    “老师，您喝点热水暖暖。”


    秦老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才转头问：“你怎么出来了？不在研究室盯着样本？”


    崔阳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谨慎。


    “刚才接到下面人的消息，说研究所进来两个生面孔，还跟蒋黎姐聊了半天，我有点担心，就想着过来看看。刚到拐角，正巧看到蒋黎姐跟着她们进了那个……奇怪的门里。”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刚才任意门出现的地方，眉头皱了起来。


    “那门看着太反常了，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万一有问题，蒋黎姐她们……”


    “能有什么问题？”


    秦老打断他，声音里透着难掩的疲惫。


    “我们已经穷途末路了。”


    崔阳站在一旁没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秦老望着通道深处，语气低沉：


    “昨天跟总部通了消息，国家的支援物资，优先给了目前研究进度最快的北方研究所。咱们这儿，最少还得等个把月才能分到物资。”


    她苦笑了一下，手里的水杯轻轻晃了晃，水花沾到杯壁。


    “可咱们撑得住吗？现在库存的压缩饼干只够半个月，消炎药也没有了，蒋黎的异能消耗越来越大，没有高能量的东西补，她撑不了多久。真等物资到的时候，咱们的研究进度只会越来越慢，最后直到……”


    最后“关闭”两个字，她没说出口，却让空气里的压抑更重了些。


    崔阳的脸色也不太好，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末世里，资源倾斜本就常态，他们这处研究点位置偏、进度慢，被排在后面也在意料之中。


    可真听到消息，还是忍不住心慌。


    秦老闭了闭眼，缓了几秒，才重新开口，语气恢复了几分严肃：“研究室那边，进度怎么样了？抗体培养还卡着吗？”


    提到研究，崔阳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变得吞吞吐吐：


    “还……还卡着。昨天新培育的第三批样本，活性还是不够，加了蒋黎姐的异能因子也没用，数据一直不稳定，找不到问题出在哪。”


    秦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压着情绪。


    崔阳见状，赶紧上前一步：“老师，您别着急，咱们再想想办法，说不定明天就有突破了。您先喝点水，缓缓气。”


    秦老睁开眼，目光落在水杯里，水面映出她的倒影。


    头发都白了，眼角的皱纹深得像刻上去的，眼神里满是疲倦，再也没有从前光鲜亮丽的样子。


    她深深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自嘲。


    “我好像……越来越老了。”


    “您只是累了！”


    崔阳赶紧说，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安慰。


    “自从末世之后，您就天天盯着研究，没好好休息。等咱们熬过这阵，等社会重新恢复秩序，您再好好歇几天，肯定能缓过来！”


    秦老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指尖触到的全是粗糙的白发。


    她忽然想起末世前，自己头发还是乌黑的，每天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忙碌，带着学生参加各种各样的课题研究。


    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即便是已经六十多岁的她，也从不服老。


    可现在呢......


    末世致老，意气不再。


    崔阳站在旁边，没敢再说话。


    他知道秦老心里的急，也知道研究室的困境，可他能做的也并不多，只能尽量不让老师多操心。


    山洞里又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滴水声，和研究室方向隐约的仪器运转声，混在一起，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重。


    良久，秦老似诉说，也似呢喃。


    “原来从黑发到白发，不过只需要短短几日的光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