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不是她
作品:《恶毒女修万人嫌?疯批妖夫跪地宠》 近来,黎宅顶空阴云密布,黎氏族人战战兢兢。
只因黎大小姐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先是纵火烧了流云榭,伤了好几个公子哥,还未等风波平息,又大张旗鼓地查账。
几日后,不知因何缘故,竟将最宠信的道侣碧离,打入水牢。
一时间,黎府内外,上上下下,人人自危。
有心思活络的,趁着夜色,送了几个衣着清凉的美男子进后院。
本想着吹点枕头风,却惹来了雷霆之怒。
大小姐一个不留,通通丢了出去。
后院的每个下人,挨个被拖去审问,彻查与外边的往来。
一夜之内,戒堂人满为患,哀鸿遍野。
打板子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极了。
……
“阴晴不定”的黎大小姐,此刻,正眼巴巴地蹲守在某位道侣的居所前,笑得像一朵太阳花。
“厌奴,我来看你了。”
一个时辰前,在给秘境搜刮的珍宝分类时,她恍然想起——
竟忘了去探望厌奴!
这段时日,她推迟了回宗的打算,忙于整顿家里的人事。
待想起时,距放人出水牢,已过去了一个月……
原主先前那般折辱人,她一时忙乱,忘了给人正式道歉,还将人晾了整整一个月!
天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有没有缓和的可能!
……
匆匆赶到厌奴居住的小院门口,她非常有礼貌地屈指,轻轻敲了敲门。
“厌奴,我来看你了。”
不出意外地,吃了个闭门羹。
无人应声,连守门的奴仆都没有。
黎岁宁叹了口气。
记忆里,原主的这位道侣,一直离群索居,住在后院离主屋最远的山顶上,门前还被原主布下了只有她知道解法的阵。
他几乎不和除原主外的人来往,亦不曾主动献过一次媚。
表面上,原主对他厌恶至极,非打即骂,实际上,打也不服,骂也无用,向来都是原主独自一人,巴巴地赶上山,去吃闭门羹。
进不去,就在门前撒泼打滚,哐哐用头砸门。
黎岁宁摸了摸门上深一块浅一块的凹陷,颇为触动。
她自认是做不到这么疯的,也不想就这么放弃,深吸一口气,继续敲敲敲。
“阿厌,阿奴,咳咳…厌,厌郎?”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敲到天荒地老时,小院的门,“哗啦”一声,开了。
一股淡淡的梅香扑面而来。
厌奴面无表情地倚着门框,眉疏目朗,红发披散,只着纯白内衫,露出大片锁骨,痕迹斑驳。
宛如一只不慎坠落凡尘的伤鹤。
她一时间看呆了,回过神后,立即支起笑脸,从怀里掏出小瓷瓶:
“好久不见!厌奴…这是我给你找的伤药,很灵的……”
她绞尽脑汁地组织开场白,厌奴始终神色淡淡。
黎岁宁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请我进去坐坐?”
厌奴沉默良久,久到黎岁宁的脸都快笑僵时,徐徐转身。
有门!
黎岁宁心中暗喜,迈着轻快的步伐跟上。
即将并肩而行的刹那,厌奴回头,薄唇轻掀。
一句话,将她钉死在原地。
“你不是她,对吗?”
……
“如果是她,决不会提出解契。”
“她曾说过,即使化身厉鬼,亦要和我一起下地狱……”
厌奴不像在质问,语气无波无澜。
黎筱却冒出一身冷汗。
“我,我意识到这样不好,已经转变了……”
“真,真的!我现在只希望你,还有其他道侣,无论是解契,亦或是继续跟着我,都能健健康康,得偿所愿……”
厌奴幽幽地盯着她。
过了许久,他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得偿…所愿?”
“你可知,我的愿望是什么?”
“解契?放你自由?”
黎岁宁想当然地脱口而出,眼神真挚。
“你放心,我肯定说到做到!待你养好了伤,顺带,帮我个小忙……”
她觑了眼对面人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有件上了年岁的古器,找遍整个大陆,或许只有你能修……”
“当然,这不是强迫,你不愿也没关系的……我,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不过,你要是打算帮忙,我亦不会亏待你……”
一串苍凉的笑声骤然响起。
厌奴缓步上前,猛地拉下自己的前襟——
他的胸口赫然露出一个血窟窿。
外翻的皮肉泛着白,似是被利器当胸洞穿,又泡了很久的水。
最可怖的,当属窟窿内,本是心脏的位置,只剩薄薄一层,近乎透明的血肉,贴在骨头上。
“看明白了吗?我没有心,却死不了。”
黎岁宁被吓得脸色霎白,仓皇后退,手扶着门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厌奴的眼中充斥着癫狂,俯身逼近,一把掐起她的下巴,
“我不在乎你是谁,我只在乎,你能不能和她一样,帮我解了永生诅咒。”
永生诅咒?
黎岁宁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说里没提过这种情节啊!
她尝试搜刮原主的记忆,向来清晰的回忆却像盖了一层黑布,无论怎么掀都掀不开。
一股熟悉的窒闷感从心尖蔓延至四肢百骸。
又是原主残存的意识在作祟!
下颌的力道逐渐收紧。
窒息感一点点上涌。
这个时候,认不认都不重要了。
眼前的人,根本不在乎她的真实身份!
若敢表现得一无所知,
说不定…
真的会被掐死!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过那个一直想要改变的命运转折点。
“我,我可以的!”
黎岁宁脸涨得通红,艰难喘息:
“你,你信我!既然…这是你所求,我…我定有法子,助你达成所愿……“
下颌的力道松了。
黎岁宁劫后余生,丢下一句:“我以后再来看你!”,便飞奔出门,一阵风似的逃窜下山,缩进自己的卧房。
阖上房门,两腿仍在发颤。
谁能想到,她会在原以为最没威胁的道侣那里,差点死掉呢?
只因她所接收的所有剧情,都在描述,这二人是虐待与被虐待的关系。
原主自然是那位虐待者。
而厌奴直到被凌虐致死,也没有任何伤害过原主的举动。
所以她前去探望时,毫无防备之心,连保命的法器都没带。
这才让她陷入差点被掐死,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局面。
虽然嘴上答应了解咒,但她对这永生诅咒的存在,以及解咒的办法,丝毫不知情。
她的大脑陷入一团乱麻。
厌奴和原主的关系,远非她所理解的那般表面。
小说书写过厌奴的死亡,作为原主落入悲惨命运的转折点——
明面上,是原主逼迫。
实际上,很可能是二人一起促成的。
她走到书桌前,尝试在纸上写下已知的剧情点——
“心头血”、“制剑”、“自焚”……
越写越毛骨悚然。
厌奴压根没有心脏,哪儿来的心头血?
不过按原剧情,这咒是一定会解的。
他倒是死得轰轰烈烈,她反被千夫所指,生不如死……
黎岁宁把纸团成一团,沉沉叹了一口气。
究竟该如何在不落入悲惨结局的前提下,找出促成他死亡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