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燕三娘听见询问立马闭上嘴,似笑非笑地看着岁黎,“想套我话啊?要是被你套成功了,老身岂不是白活这么些年。


    岁黎讪讪道:“您也太谨慎了,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而已,又没什么坏心思。”


    她受到归玄的帮助,又被托付重任,也算得上是半个鬼族人。


    而那什么神岛又是鬼族的仇人,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多了解一些仇敌也不是一件坏事。


    燕三娘仍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道:“这不是我能告诉你的,就算告诉你了,以你现在的力量又能如何?所以了解多了对于你现在而言并不是一件益事。”


    “你们都这样说,”岁黎闷闷道。


    何其相似的话语,哥哥也对她说过。


    不过她也不是容易陷入死胡同的人,现在不告诉她就算了,以后总能知道的。


    神岛什么的离她还很远,她最近的仇还没报呢不是吗?


    岁黎眼里略过一丝冷意,眼中的情绪意味不明。


    “三娘,你可愿随我们一同离开这无望深渊?”


    燕三娘闻言露出一抹苦笑,“王上,不是属下不愿离开,而是这离开的门有修为限制。若是要我废去这半生的修为换得出去,那属下不愿。”


    鬼族精锐本就死去良多,若是她再废去修为,万一有朝一日能复仇,那岂不是少了一份助力。


    归玄摸着下巴,“这无望深渊还有出去的门?这不是天道的作风啊。”


    “再不是又能如何,这又不是真正的天道,行事怎么可能毫无顾忌呢,他们极为看重脸面,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错令人诟病。”


    “此去一别又不知何时在能见面了,”归玄感叹道。


    纵使岁黎这丫头天赋多么逆天,能长成与神族抗衡也要数年,而他的时日本就不多了。


    “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区区数年,只要能看见大仇得报,属下愿意等。”


    起码不是没有盼头的等了不是吗?


    燕三娘笑了笑,“王上快些离去吧,看样子岁黎已经收拾好了。”


    “三娘,保重,”归玄郑重道。


    燕三娘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王上,您也要保重。”


    相信离别只是暂时的,未来一定还会再见面。


    只要这丫头能飞升,彻底有了收服万鬼的能力,届时,她就会被召唤,就可以离开这无望深渊。


    两月后


    院子里的石头又被剑气劈开,岁黎收起剑上前,细细观察石头的切面。


    石头切面光滑平整,与角落里的碎石对比简直如同一面镜子。


    岁黎对于剑的使用已然出神入化,但她仍未感受到剑术一道最重要的剑意。


    如果说法修最重要的是灵根的好坏,丹修最重要的是丹火的品质,那么剑修最看重的就是剑意。


    剑意是剑术中的意境和情感表达,也是剑术中的精神内涵,涉及剑手的精神世界,能影响到剑法本身。


    只有真正生出了剑意才能做到人剑合一,让手中的剑发挥出最大的用处。


    但是剑意岂是那么容易生出的,多少剑修穷极一生也无法领会到其中的奥妙。


    “还在想办法领会剑意?”鸢沁倚着木门,摇摇头。


    “剑意这东西不是一两天就能领会的,呆在这一方天地一辈子也无法窥探剑意的奥妙,你如今也没有刚来时那么弱,是时候历练历练了。”


    历练?在无望深渊?


    许是岁黎眼中的疑惑太甚,向来不爱多说的鸢沁破天荒地解释道:“无望深渊这地方很大,危机四伏。


    但机遇和危机相伴,你若是有本事大可将这里运用到极致,况且你也可以在历练中慢慢领悟剑法。而不是只知道练其形而不解其意。”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哪怕是看似死寂的无望深渊历经千万年也有不少机缘。


    光说不练假把式,修仙就是要多历练,因此岁黎点点头,目光放在了天际。


    既然天道要将她逼入这里至死,那她偏要以精彩的姿势杀出这死地。


    岁黎在第二日就离开了木屋,随便找了个方向前进。


    “主人,这里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我们去哪里历练啊?”


    瞑恢复原型后,一条有手臂粗的蛇游走在岁黎旁边,吐着蛇信子,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这里虽然是森林,但是片草不生,只有裸露的夹杂着鲜血的泥土,走两步就可以看见不知名生物的白骨。


    岁黎踏过一个骷髅头,鞋子正好落在一截短小的白骨上,看样子还是指骨。


    瞑弯曲着身子,左扭右扭,平时极快的游走速度在这里放慢不少。


    “你是不是傻,”岁黎一把将瞑捞起来,带着他往树干点了点,“你不会上树吗?”


    这里的树挨得极近,几乎是树贴着树,因此空隙极小,按瞑现在的长度可以轻松跨过。


    但他显然没想到这个方法。


    上了树的瞑没有了别的东西的阻拦,速度恢复,甚至由于在高处,视野扩大不少。


    “前面有人,”瞑突然道。


    话音刚落,正巧岁黎也看见了朝自己走来的一男一女。


    两人的身躯包裹在巨大的黑色袍子中,帽檐极为宽大,抬起眼看向岁黎的目光阴森。


    女人看着岁黎的脸双眼冒光,她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那张脸左半边精致,但是右半边坑坑洼洼,上面的肉像是虫子附在上面。


    “我要她的脸,只有这样的脸才能配得上我,”女人轻轻一笑,对着旁边的男人命令道,“老规矩,不要伤了脸,剩下的随意。”


    男人没有说话,但是双刀已经出鞘,在微光的照耀下泛出阵阵寒光。


    这里的人怎么都有这种奇怪的爱好,上一个是爱吃人,这一对还喜欢别人的脸。


    对比他们,岁黎感觉自己还是太善良了,起码她杀人会给个痛苦,不会虐杀呢!


    这狗天道莫不是瞎了眼将她定义为十恶不赦之人。


    黑袍男人速度极快,眨眼间双刀就已经逼近岁黎眼前,带起的风扬过岁黎发梢。


    岁黎提剑迎上,普通的铁剑在这一看就为上品的剑面前,硬拼肯定是铁剑裂开,因此岁黎没想着硬刚。


    她另一只手掐决,雷电自指尖亮起,轰隆一声,像火花般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