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作品:《和侍卫亡命天涯的日子

    启程那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晨光暖洋洋洒下来,气温也突然回暖些。


    纪怀安拖出久违的马车,和一直养在后院的那匹马。马车落满了灰尘,整理也花了好些时间。


    张家夫妇在门前送行,二人相互搀扶,十分感慨。


    宁怀袖来落马村时正入夏,如今转眼便入了冬。小丫头也同初时不同,身型稍稍高了,皮肤不同那时稚嫩白皙,却很健康。


    大病初愈,面色稍显疲惫。她捧着收拾好的换洗衣物,简单的衣裳裹住娇小的身子。


    “矜矜啊,若是玩累了就回家。”张大娘佝偻着背,脸上质朴的沟壑耷拉下来,实在挤不出一个笑。


    宁怀袖猛然扑进张母怀中,父母去世后久违地得到长辈的爱,令她有些依恋。


    “大娘,这些时日感谢您和大伯收留,我本是亡命之徒……”


    “诶,”张母轻抚她的背,温和地拍了拍,像哄小孩般,“矜矜哪儿会是劳什子亡命之徒,莫要胡说。”


    宁怀袖眼泪又落了下来,浸湿了大娘的肩头。


    杨柳依站在一旁,目露不舍。她是个喜静的,不爱到处折腾,留下来倒也是好事。


    行了一路,如今却要分开,还不知前路如何。宁怀袖心中忐忑,未知的恐惧总是令人担惊受怕。但旅途的兴奋总是令人期待的。


    杨柳依搀着大娘的手臂,微微一笑:“矜矜放心,我会照顾好大伯大娘的。”


    没了深宅的礼教束缚,杨柳依也比过去鲜活明亮。以前在人前温柔贤淑,淡淡的如同雪山化水,甘甜却食之无味。如今好比将这水添了茶香,苦后甘甜,生机盎然。


    她抹了抹面上的泪,笑着保证:“若是这山水无情,我便回大娘这有情之处。”


    一句话打破离别的沉闷,杨柳依更是难得一本正经道:“纪公子,矜矜就拜托你了。”


    纪怀安正色,站定给几人行礼:“姑娘放心,我的命便是公主的,我会一直护着公主。”


    他神色严谨,一字一句,口口声声“公主”二字,杨柳依也知晓他心意,“公主”二字称呼是为忠诚。可只怕男子心意易变,再三叮嘱:


    “若真有改变心意的那日,还望纪公子先将矜矜平安送回。”


    纪怀安恭恭敬敬回应,心下想决不会放弃宁怀袖,除非她不要他。


    宁怀袖钻进马车,掀开车帘又依依不舍道别。直至纪怀安一声令下,马车行得老远。


    宁怀袖捂着眼哭,打开包袱却瞧见一包银子,不多不少四十三两,恐怕是张家仅剩的银子。还有一块精致手帕包裹着香囊与木鸟。手帕她识得,上袖绿柳,侧书“平安”二字,是杨柳依的手笔。香囊是富贵竹,那缎面当是家中上好的布料,针脚细密,是大娘亲手所制。而木鸟,当是大伯所做。


    手帕中还掉落一张字条,上书“矜矜一别,不知归期。我于大娘大伯共做及笄礼,望矜矜平安顺遂,自由翱翔。”所见这些,她哭得更起劲。


    纪怀虽隐约听见,但赶车难以分心。她终究是要面对许多困境,离别不过最常见的一道坎,她需要自己跨过去。


    而在杨柳依陪同张家夫妇回屋后,也在与宁怀袖共枕的床榻上拾到一小钱袋,里边是五十两银子。约莫是他们所剩不多的存款,还并着一张字条。


    “柳依姐姐,我实在愧对拂晓与大伯大娘,更愧对于你,能得你这般至交好友,是我之幸。如今我离开,还望柳依姐姐照顾好大伯大娘,若能有合适的栖息地,也希望你们能一同前往,共享安乐。莫要担心我,我将及笄,也该出去闯闯了。”


    她哭着笑骂:“还是改不了她大手大脚的臭毛病,真以为自己还是公主呢。”可这般打趣的话,她听不到。


    银钱送至大娘手中,大娘心酸不已。


    “矜矜在外边若是没有银钱该如何是好。”


    二人趁着天光亮,足足跑了一日才至下个城镇。只是周边均为小村落,甚少有打尖儿住店的地方,只能将马车寻个静僻处小眠,若是口渴什么的,便找农户借水。当地农户多朴实,也愿意帮衬一二。


    便是这般日子,她们足足行了七日,这才至定州容城。


    容城离山远,只在城外无树木遮挡时能远远瞧见。虽偏远,但因着地势原因,相对繁华热闹。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多为商人。


    屋舍华丽,却不如京城那般大气,小家碧玉般并排落座在街上,一眼望不到头。天气有些寒冷,总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来得早。


    由于往来商贸多,容城百姓对于外乡人不会过多关注,是个落脚的好地方。


    二人寻了一家普通客栈,宁怀袖交代二人在外以兄妹相称,这才一同入店。


    “掌柜的,住店。”宁怀袖学着往日纪怀安的模样,方入门便冲着前台那人豪迈开口。


    对于客人,掌柜的定当是笑脸相迎:“二位,本店只剩二等厢房,不过两间连着,二位倒也方便。”


    宁怀袖谨记身份,捏着袖子回头歪了歪脑袋:“哥哥,付钱。”


    陡然一声“哥哥”,纪怀安只觉得方才那杂耍的火钻进了脑袋,不然怎觉得脑袋里有什么如同烟花般炸开。


    垂眼瞧见小姑娘一身月白素绸一沉不染,一条发巾简单固定发端。清澈的双眼一动不动盯着她,眼底的期盼要溢了出来。


    他的内心躁动快要压不住,连忙从袖口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银钱:“再上些小菜去厢房。”


    “得嘞!”掌柜也十分会做生意,将找回的铜板递给纪怀安,笑吟吟对着眼前这个同自家女儿一般大的小姑娘道,“这小丫头同我女儿一般乖巧,瞧着二位是外乡人,便送一当地特色糕点给二位尝尝。”


    宁怀袖闻言眼前一亮,她也好些时候没吃过糕点了,自然想念。


    “多谢掌柜!”甜甜的夸赞让掌柜脚下似踩着云一般,小胡子也翘起来,横着小曲儿将二人亲自领至厢房。


    纪怀安率先入了他的屋子,替她察看房间,又将行李放好。正遇上店小二送上糕点与茶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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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歉言餐食须晚些。


    “哥哥,这掌柜人真好。”


    屋中燃着炭火,宁怀袖早扔下厚厚的外衣。她感受过挨饿的滋味,没有什么形象可言。捏着雪白的云糕往嘴边送,还不忘夸奖。


    一声“哥哥”搅得纪怀安心神不宁,方才那股难以言说的燥热又涌了上来。心动极快,屋内的炭火于他简直火上浇油。


    他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又给宁怀袖倒了一杯,推至她面前,轻声道:“慢些吃。”


    语气间极致的温柔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眉眼更是带着不曾察觉的笑意。只觉得眼前的人好可爱,忍不住想看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双眼愉悦地眯成缝。


    宁怀袖慢半拍,忽而抬起头与眼前人对视,眼中愈发疑惑起来。


    纪怀安心叫不好,她眼神看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此不堪的心思若是被发现,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他赶紧挪开眼,正欲起身,却听清甜的声音忽而想起:


    “瞧着我做甚,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回过头去,正瞧见宁怀袖举着一半糕点,一只手在胡乱抹脸,可仍是碰不到脸颊沾上的碎末。


    纪怀安鬼使神差伸出手去,粗粝的手指轻轻抚掉那碎末,又似乎被烫了般收回手。


    “我去房间收拾一下,一刻钟便过来。”他落荒而逃。


    门关上的瞬间,宁怀袖仍一动不动。她心跳如擂,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自己的心砰砰作响,面上火热。


    方才他凑得极进,她能闻到他身上令人熟悉又安心的气味。灼热的呼吸靠近,不知怎地自己想逃,可心下却十分依恋这种感觉。指尖触感记忆犹新,粗粝的指腹小心温柔。


    宁怀袖望着紧闭的门,后知后觉想:他这是害羞了吗?


    而逃到隔壁房间的纪怀安,也同时靠在门后,一个劲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愧对于宁怀袖,自己难以控制的情绪,不该被泄漏出来。她生来就该是高高在上捧着的小公主,哪怕如今落魄至此,在他眼底仍是纤尘不染、不可高攀的存在。


    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是神明一般的存在,点亮他黑暗至极的前路,指引他一路前行的方向,是他的唯一信仰。


    而他居然敢对神明不敬。


    他回想起方才少女身上隐约的甜香,小鹿般灵动的眸子盯着他,恰到好处的疑惑,更添了几分可爱。


    他脑海中竟有些不堪的想法。


    纪怀安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痛让他回过神来。他简直是混蛋。


    调整好自己的心理活动,又正听闻店家将菜端至隔壁门口,这才开门。


    “给我吧。”


    他推门而入,桌案那糕点还剩两块。


    “不好吃吗?那便吃饭吧,还是热乎的。”


    纪怀安尽量不去看她的眼睛,递去碗筷,她的手指堪堪擦过他。


    又是一阵心头荡漾。


    “没有不好吃呀,如此美味的糕点,自然要留给哥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