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作品:《和侍卫亡命天涯的日子

    这场扮演她似乎游刃有余,一口一个“哥哥”,如同当年皇子们还在的时候。可那时她也不过是称呼一声“皇兄”,哪儿像这般对自己独一无二。


    她对谁都能叫得出口吗?她无时无刻都在为自己着想诶。


    纪怀安明显心情大好,也坐在宁怀袖的对面,桌案不过普通的三碟小菜,他却能品出一丝甜味来。


    舟车劳顿,本想带着宁怀袖上街,可瞧见她小脸憔悴不少,又将要说出口的话转了一转。


    “好好休息,明日去街头逛逛。”


    宁怀袖乖巧点头,待屋中桌案清理干净,纪怀安也回了房间,屋子里空落落的,还不太习惯。


    厢房燃着炭火,暖意融融。一扇窗半掩着,她稍稍推开,冷风灌了进来,能瞧见街上来来往往收摊的人群,踩着月色归家。


    屋内一盏油灯被风吹得起舞,胡乱跳动着,影子在整个屋子里闪烁。


    她又将窗子合上,客栈里楼下喝酒谈天的声音此起彼伏,倒是令人安心不少。许是连着好些日子没睡好,她躺在榻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女人呜咽声断断续续,如泣如诉在安静的夜里更加突兀。


    宁怀袖睡梦中迷迷糊糊,直至清醒才发觉那隐约的哭泣并非梦境。


    她看过太多话本子,常有鬼怪之说。如今一人呆在屋内,她都舍不得灭掉油灯。诡异的哭声隐约钻进耳朵,偏偏屋外也是静谧无声,连踏出房门的勇气都没有。


    她抱着被子,心狂跳,险些呼吸不畅。最终还是起身敲了敲隔壁的墙,祈祷纪怀安能听见。


    良久无声,她本不抱希望,却忽地听见隔壁房间门开了又关,脚步声靠近,尔后门外响起低低的声音:“矜矜?”


    “矜矜”二字伴着熟悉的嗓音,如同救命稻草快速出现。


    宁怀袖鞋也未穿,快步上前开门,又不想打扰客栈其他人,猛然将门外黑影拉了进来,这才关上了门。


    昏暗的灯光下,纪怀安只披了一件外衣,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安心不少。


    宁怀袖身着里衣,一身白,就那般局促地站在眼前。光映下的眼瞳明亮,透着几分慌乱不安。


    “怎么了?”他半弯着腰,想凑近些,小声问询。


    宁怀袖扯着自己的袖子,也不知开口眼前人信不信。


    “我,我方才听见有女人的哭声,好害怕……”


    “别怕,”纪怀安眼底亦是亮亮的,凑近后独有的气息侵占她的神智,安宁不少,“我陪你,先上榻,地上凉。”


    他瞥见未穿鞋的宁怀袖,动了动手指,抬臂将人横抱起,往日在长乐宫亦是如此。可偏偏让宁怀袖忽然害羞起来,半张脸藏在青丝下,直至稳稳躺在榻上,纪怀安又给人铺好被子。


    他搬来一张椅子,就这般坐在榻边。


    “快睡吧。”


    他眼底温柔明显,纵是不懂情事的宁怀袖,也察觉出什么来,不过纪怀安平日里藏得太好,她只觉得是逃亡路上惺惺相惜罢了。况且一直以来,纪怀安不都对他如此上心吗?


    隔壁屋子的哭声好像再没出现过,也不知纪怀安信不信她所言……


    她慢慢想着,纪怀安也抱着手臂眯眼不说话,她很快又睡着了。均匀的呼吸轻浅绵长,已然熟睡。


    纪怀安睁开眼,窥探榻上女子。眉头微皱,长长的睫羽轻颤,圆圆的脸被枕头挤压,安静又可爱。


    回神发觉她瘦了许多,脸上也不如以往有肉了,还得想办法补补才是。


    屋内炭火足,许是被子也厚,榻上女子时不时踹被子,很快就将被子踢至一旁。中衣半开,露出里边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纪怀安气血上涌,起身又将被子给她盖好。快步至窗前,透过窗缝汲取冷空气,这才让周身的温度降了下来。


    自己轻嘲一笑,分明往日一向如此,怎就偏偏越来越动情。


    南方的寒气总是潮湿的,渗进骨子里。可若烧炭不开窗,倒是更为闷热。在这种冷热交织的时候,纪怀安更觉得清醒。


    榻上人含糊一声“纪怀安”,他理智回笼,应声回到榻边,这才发觉只是梦呓。


    竟连在梦里也唤着他的名字么?


    他的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塞满,满得快要溢出来。就这般守着榻边,也不离去,直至自己也昏昏沉沉睡着。


    宁怀袖醒时,睁眼便瞧见纪怀安靠在墙壁上,双目紧闭,正睡得沉。


    她有些饿,但瞧见纪怀安的模样,也没敢打扰他。自己仍缩在被子里闭眼沉思。


    一个人躺下便容易胡思乱想,她一会儿想起离宫那日,父皇母后慈爱的模样,又想起落马村质朴的生活。再想亡国时京城烽烟四起,拂晓落崖后惨白的神色,她受不住,重重呼出一口气。


    “不要多想。”纪怀安不知何时睁眼,突然发声倒让宁怀袖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坐起身,嗔怒:“纪怀安你吓到我了!”


    烟眉下垂,秋水含怒,想来是休息好了,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模样。


    他轻笑一声,哄小孩般低头:“我去叫店家备点午膳,午后可以出去逛逛。”


    一听能出去走走,宁怀袖眼都亮了。


    也不曾想那夜半哭声,规规矩矩梳洗打扮好,就连用膳时也多吃了小半碗。


    纪怀安压下心头微痛,只恨自己没办法给眼前人更好的。


    二人踏出房门时,正遇上隔壁房间出来一个女子。她神色凄然,慌慌张张险些撞到二人。


    察觉到后,女子行了行礼,这才又匆匆下楼,速度极快,不一会儿消失在客栈里。


    瞧她身上着装打扮,倒不像贫苦人家,不知是哪家姑娘同家里闹别扭,赌气跑出来。


    宁怀袖跟着纪怀安身后出了客栈。


    一踏出大门,寒风往袖口领口钻进去,可天上那日光照得人又暖呼呼的。


    街头已支起各种小摊,好生热闹。香气充斥着每条街道,连方才用过午膳的宁怀袖也有些嘴馋。


    纪怀安跟在她身后,低头悄声道:“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宁怀袖连忙摇了摇头:“我们如今没有挣钱的能力,自然是能省则省。”虽这般说,但还是想饱饱眼福。


    容城小家碧玉般的屋舍,俨然给整个城都添了几分温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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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百姓大多都夹杂着官话,能瞧见多是外来人口。


    街头充斥着许多地方的小吃,还有她从未见过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宁怀袖左瞧瞧右看看,实在新鲜。


    至一家华贵的珠宝铺子,那店家哟喝着新进了一批彩色的石头,用来打首饰尤为好看。宁怀袖见珠宝铺子人满为患,也拉着纪怀安一同去凑热闹。


    宁怀袖贵为公主,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像这般精致的宝石,她以往也有不少。她边用手点,边小声附在纪怀安身边介绍,颇有几分珠宝贩子的模样。


    当中数一只玉簪最为引人注目,通体翡绿,顶端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玉兔,还缀了红宝石眼睛。不知怎地想起宁怀袖哭红了眼的模样,活脱脱一只娇贵的小兔子。


    二人从珠宝楼出来,宁怀袖还在滔滔不绝:“我发觉这里的人更喜欢宝石做的饰品,方才那宝石卖得极快,反而是玉石鲜有人问津。”


    她轻松地迈着步子,暗自打量四周风土人情,不禁感叹:“果然如书上所言,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模样,我已经开始期待日后的旅程了。”


    历经各种人祸,她却能快速调整心态,这也是纪怀安十分敬佩的一点。他眼中的小公主就是不畏艰难,喜时如阳光照亮一方,悲时如雨露滋润万物。


    若她有能力登上皇位,必然是为明君。他摇了摇头,被自己荒谬的想法打败,小姑娘如今安安稳稳极好,上位者的斗争必定血流成河。


    “纪怀安!纪怀安!纪怀安!”宁怀袖不知何时已跑得很远,遥遥招手呼唤他,他只觉得每一声呼唤都如同仙乐。


    见来人靠近,宁怀袖指着糖炒栗子咽了咽口水,摇了摇他的衣袖:“哥哥,我想吃这个。”


    眼巴巴的目光落在他眼底,何止是一包糖炒栗子,他恨不得命也给她。


    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很烫,小馋猫不听劝阻捏了一颗,烫得赶忙捏住自己的耳垂。


    纪怀安心情大好,难得失笑:“我先拿着,凉了再给矜矜剥栗子。”


    他唤小字愈发得心应手,而初时还格外害羞的宁怀袖,如今也逐渐接受,毕竟他是以她“兄长”的身份出门在外,唤唤小字也未尝不可。


    纪怀安依旧跟在宁怀袖身后,只不过手中多了一包栗子,他时不时掏出几颗拨开递出去。


    既买了糖炒栗子,宁怀袖也忍不住多买几样,但都挑便宜的东西买。


    她一手捏着糖糕,一手拿着糖葫芦,纪怀安将栗子递在眼前时,她左瞧右看,腾不出手,索性就着他的手咬了下去。


    纪怀安没想到突如其来这一遭,柔软温热的唇擦过他的手指,还留下几许湿润。


    他只觉得手烫烫的,一路烫至心里。他早已习惯自己的心动,不动声色压了下去,收起那包栗子。


    “矜矜先将手头上的零嘴吃了,一会儿吃栗子该饱了。”


    宁怀袖依言点了点头,将手中糕点依次递了出去,笑吟吟道:“哥哥也吃点!”


    纪怀安本不爱吃甜食,可实在拗不过宁怀袖,也就着她的手尝了尝。


    甜腻的味道令他心神荡漾,眉眼都更温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