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作品:《和侍卫亡命天涯的日子

    宁怀袖聊得晚,回屋时已困得不行,同纪怀安打了招呼便上榻入眠。


    次日,她是被楼下吵闹声叫醒的。


    快速穿好鞋袜衣裳,她推门而出,发觉姚红叶的门大敞着,楼下许多看热闹的人群。


    屋内一对夫妇衣着打扮不同普通百姓,那做派却令人瞠目结舌。


    只见那妇人一手摁着胸口,一手指着姚红叶,似乎悲痛欲绝。


    “我怎生了你这般离经叛道的女儿,那蒋公子有何不好的,你不愿嫁?”


    想来这二人是姚县令夫妇了。


    纪怀安此时也从屋内推门而出,默默站在宁怀袖身后,二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看着这场闹剧。


    楼下的掌柜似乎见怪不怪,摇摆着脑袋长叹一声,手指又开始在算盘上飞舞。


    姚红叶十分倔强,仍旧与家人抗衡着:“我不嫁,我从未见过那劳什子蒋公子,您就非要将女儿往陌生的男人家中送么?”


    姚县令性子瞧着沉稳许多,他先待女儿缓了缓,这才慢条斯理开口道:“阿叶啊,你怎么能对母亲说这种话?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女子读书没有出路,反而会被夫家瞧不起。”


    “被夫家瞧不起?”姚红叶冷哼一声,“恐怕是会被夫家畏惧吧,毕竟若是女子都比他家儿郎有出息,那老脸该哪里放?”


    “姚红叶!”姚县令有些怒了,身边俱是百姓,他的老脸又该往哪里放?


    “父亲,”姚红叶甩了甩袖子,好声好气道,“那蒋公子我是不会嫁的,父亲请回吧。”


    说罢,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气得姚县令拉着哭哭啼啼的夫人一同离开客栈,还丢下一句:


    “老夫日后只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掌柜见贵人走了,这才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散了,谁家没本难念的经。”


    姚红叶眼眶红红的,偏头发觉“兄妹”俩站在一旁,露出几分歉意:“抱歉打扰你们休息了。”


    “姚姐姐,”宁怀袖惯会自来熟,“伯父所言恐怕是气话,若是真的无心,便会派人将你直接抓回去了。”


    她宽慰着,意图希望眼前人平复心情,如她所见,姚红叶是个内心强大的女子。


    “读书没有名堂,那我便闯出个名堂来,任他还敢低看我?”


    “姚姐姐所言极是,”宁怀袖脑袋飞速旋转,忽而灵光一现,“善堂那边孩童多,姚姐姐不若去善堂当个夫子,怎不算有名堂呢?”


    “此举甚妙!”姚红叶眼中忽然就亮了,“不仅积善积德,还能教书育人,还望善堂那边能接受女夫子。”


    姚红叶一刻也等不及,便要下楼望善堂去。宁怀袖回望纪怀安,眉眼弯弯:“我们也跟着去瞧瞧吧,哥哥。”


    “嗯。”纪怀安颔首,眼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容城的确有个善堂,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小孩,而善堂的主人,是一名寡妇。


    寡妇姓孙,因着泼辣性格,人称“孙三娘”。


    孙三娘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身型纤瘦,瞧见来人衣着不凡,立马就要将门合上,被纪怀安生生挡住了。


    “这里不欢迎你们这群富家子弟。”孙三娘白了一眼,示意纪怀安松手。纪怀安发觉眼前人看似瘦弱,力气却不小。


    “孙三娘,”姚红叶诚恳道,“我此番前来是想来问善堂可需要夫子?”


    “夫子?”孙三娘犹豫了,她将几人上下打量一番,最后对着纪怀安道,“你吗?看着不像。”


    “不,”宁怀袖抢先一步上前,拉着姚红叶的衣袖介绍,“是这位姚姑娘,饱读诗书,却因家里给她说亲,这才从家里出来。”


    “女夫子?”孙三娘眼底流露出几分惊讶,她从未听过女子教学的先例。


    “女子我没意见,善堂也的确需要夫子,只不过……”她上下将人打量又打量,“别是吃不得苦的千金小姐,干几天就跑了,白白浪费我的伙食费。”


    “若是你家里说亲将你找回去,我上哪儿诉苦去?”


    孙三娘真心为孩童着想,况且也并非瞧不起女夫子,这让几人添了许多希望。


    “我……我是姚县令的女儿……”


    “县令的女儿?”孙三娘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走吧,千金小姐来我这善堂凑什么热闹。”


    “大娘!”宁怀袖急了,生怕孙三娘要将他们拒之门外,“您能否听听姚姐姐的故事再做决定。”


    孙三娘没有立刻关上门,想来还是留了几分颜面。


    姚红叶见状,将自己爱读书以及与父母的抗争叙述一遍。


    姚县令在容城口碑好,孙三娘也知道他不是个十分计较的官员,这才没有将众人直接拒之门外。


    她犹豫一番,语气不善:“你们进来吧。”


    三人进善堂后,发觉院子里大大小小约莫有十多个孩子,虽衣着朴素但干净整洁,没有什么脏污。一个个并不如街头乞丐那般瘦骨嶙峋,反而如同普通百姓家里的孩子般健硕。


    宁怀袖瞧见那些孩子感叹:“孙三娘用心了。”


    善堂来了生人,孩子们也不怯懦,三五成堆,做着自个儿的事。


    孙三娘将几人引至内室,又细细盘问宁怀袖与纪怀安的来历,未了拍案。


    “我善堂正缺几个打杂的,若是你们都留下来,姚姑娘教书,宋姑娘与纪公子打杂,倒也不错。”


    “不过在我这儿干可没工钱。”


    “那敢情好,”宁怀袖未曾想还有地方能收留他们,一时欢喜,“三娘能收留我们已是幸运了,怎会贪图工钱。”


    几人总算是看出来了,孙三娘嘴上不饶人,实则心底绵软,否则怎会收留这么多孤儿呢。


    正是饭点时,几人为了更好的融入善堂,参与到做午膳中来。


    宁怀袖对做饭一窍不通,只能在一旁洗洗蔬菜。


    反而是善堂内年纪稍长的孩子,劈柴的劈柴,烧火的烧火,切菜做饭也是十分拿手。


    宁怀袖瞧见这些孩童熟练的动作,心底微微泛酸。她如今还什么都不会,堪堪学了个射箭,还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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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场。只在一旁艳羡瞧着这其乐融融的场面。


    “今今姐姐,你若是无事,能陪我们玩捉迷藏吗?”


    方才他们与孩子们互相认识过了,此刻最小的小姑娘拉着宁怀袖的手,水汪汪的双眼流露出几分渴求。


    她甚少接触小孩,只一瞬便被俘获了。赶忙蹲下来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着说:“好呀!”


    纪怀安也没闲着,他被稍大的男孩拉走参与劈柴,而围在身边的小崽子们情绪价值给得足足的。一个劲儿地拍手叫好,更有甚者围着纪怀安问:


    “纪大哥!你是不是会武功啊?”


    “纪大哥,能教我们学武功吗?”


    孙三娘暗自观察,发觉三人在孩童间相处融洽,算是正式过了她这关。


    饭菜熟了,孩童们由小到大,排着队拿着自己的碗,等待孙三娘将饭菜用勺子打进碗中。几乎个个都不挑食,偶有几个,三娘言他们吃了会起疹子,所以一般不给他们。


    晚间三人要回客栈,最小的小姑娘兰花拉着宁怀袖,不愿意她走,还委委屈屈哭了起来。


    宁怀袖蹲在地上,抬手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你放心,我们只是回去收拾行李,明日便回来。”


    孙三娘在身后笑骂:“小兔崽子,一顿饭就能把你骗走了?”


    回客栈的路上,姚红叶真切地道谢:“多谢二位,我这心中有了踏实的感觉,原来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才会没那般焦灼不安。”


    管他什么蒋公子王公子的,她才不要嫁人,如今同这群孩童呆在一起,岂不乐哉?


    “那孙三娘,面上瞧着凶巴巴的,实则内里是个善良的人。”


    姚红叶赞同地点了点头:“孙三娘年纪轻轻时便被许作童养媳,可那家人是个短命的,没出几年陆续死了,外人都言她是克死人的灾星,她也没有再嫁,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孩童,守着善堂,想来是准备就这般过一辈子。”


    “孙三娘是个好人,”宁怀袖轻叹一声,“若她不对人硬气一些,如何能让十几个孩童像如今这般茁壮成长。”


    几人初次经历这般劳累,回了客栈便早早歇下,很快进入睡梦。


    次日清晨三人辞别客栈,一同踏上往善堂去的路。姚红叶还留了一封信在掌柜手中,若是父母寻来,这封信定能让他们安心。


    掌柜等他们离开后,与小四谈论,小四面色惊奇:“这姚姑娘是转性了?这次怎么高高兴兴离去了,难不成回心转意,愿意嫁人了?”


    掌柜摇了摇头,并不觉得姚红叶是个愿意屈服的人。


    “她既送了信在手中,想来也不是回家了。”


    “什么!”小四惊叫,“县令家的姑娘离家出走了?”


    掌柜一巴掌拍在小四后脑勺,轻斥一声:“你小心点,别胡乱说,既然她要走,我们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这般离开也好,他佩服姚红叶这样的女子,虽说倔犟,但生在乱世,有自己的想法与追求已经极好了。


    而他,也将守着这个客栈平淡过一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