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检测到低幸福指数、高潜力目标！】


    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林风眼前的半透明面板上，一个鲜红的箭头死死锁定了那份简历。


    箭头旁边，一行小字浮现。


    【目标：苏晴】


    【当前幸福指数：25（重度抑郁）】


    【潜力评级：S+（艺术设计领域）】


    【系统建议：立即接触，拯救该目标可获得远超预期的初始回报。】


    25！


    这个数字让林风的头皮一阵发麻。


    这不是不开心了，这他妈是在痛苦的深渊里仰泳！


    退缩的念头本能地冒了出来，这哪是员工，这简直就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可一想到银行账户里那一百万，和任务失败后变成一百万负债的恐怖下场，林风只能把这口凉气硬生生憋回去。


    “我操……”


    他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别人的系统不是送神功就是送丹药，我这系统是让我当心理医生？”


    “招员工？这叫临终关怀！”


    吐槽归吐槽，身体却很诚实。


    一百万的债务，比什么都可怕。


    林风深吸一口气，点下了“邀请面试”的按钮。


    但他没有用网站自带的冰冷模板。


    手指悬在键盘上，删删改改，最后根据简历上的那句备注，一字一句地敲了下去。


    “你好，苏晴女士。”


    “我是暖阳科技的创始人林风。”


    “我看到了你的作品，它们充满了生命力，令人震撼。”


    “关于你的备注，我完全理解并尊重。”


    “我们公司致力于为每一位天才提供最舒适的创作环境。”


    “如果可以，我们能否进行一次‘不见面’的线上面试？”


    “你无需打开摄像头，只需打字或语音。”


    “时间由你决定。”


    点击，发送。


    林风靠在椅子上，做好了石沉大海的准备。


    一个极度社恐加抑郁症患者，可能会直接无视掉这条消息。


    然而，屏幕亮了。


    不到一分钟，对方回复了。


    只有一个字。


    “好。”


    紧接着，一个语音通话的请求弹了出来。


    林风心脏一跳，赶紧点了接通。


    ——


    耳机里，一片死寂。


    没有声音，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一片虚无的电流音。


    林风甚至能听到自己有点紧张的心跳。


    他等了十几秒，对面依旧沉默。


    只能从电流音的细微变化中，勉强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压抑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


    不能再等了。


    林风清了清嗓子，用自己能发出的最温和、最没有攻击性的语调开口。


    “你好，我是林风。”


    “暖阳科技……嗯，现在还只是个空壳子，公司里就我一个人。”


    他选择了最坦诚的开场白。


    “我建这家公司的目的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有点理想化。”


    “我希望，能让有才华的人，在一个不被打扰、充满善意的环境里，安心地做自己喜欢的事。”


    “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用为了五斗米去扭曲自己的作品。”


    “你只需要创作，剩下的，都交给我。”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久到林风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


    就在他准备再开口时，一个声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那声音很轻，很干涩，带着一种久未与人言语的滞涩感，像是生了锈的零件在勉强转动。


    “为什么？”


    女声里充满了化不开的疲惫和怀疑。


    “你是个骗子吗？”


    “还是……什么新型的社会实验？”


    来了！


    林风精神一振，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面对这种直白的质疑，任何的解释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问题。


    “苏晴女士，我能反问你一个问题吗？”


    “……”


    对面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挂断。


    林风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一个真正的天才，为什么会被‘天狼集团’那样的大公司放弃？”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了对方最敏感的神经。


    林风没有给她思考和痛苦的时间，立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是因为你能力不行吗？”


    “不！”


    “是因为他们傲慢！是因为他们愚蠢！”


    林风的声音里，带上了自己对老东家真实的愤恨，这种情绪穿透了电流，显得无比真诚。


    “他们手里握着一把削铁如泥的绝世名刃，却根本不懂得如何使用！”


    “他们只会用最粗暴、最愚蠢的方式，把它拿去砍柴、去撬石头，最后嫌它不够顺手，就把它折断，扔进垃圾堆！”


    “而我，不想当那种蠢货。”


    “我想当一个懂得珍惜这把名刃的‘铸剑师’。”


    话音落下。


    耳机里，传来了剧烈倒抽气的声音。


    紧接着，是再也无法压抑的，细碎的呜咽。


    那哭声充满了委屈、不甘、和长久压抑后的崩溃。


    林…林风的话，没有一句是在安慰她，却句句都说进了她的心坎里。


    她不是没有能力。


    是她的“病”，让她无法适应那种高压、复杂、处处需要表演的人际环境。


    她不会笑，不会说场面话，不会拉帮结派。


    她只会画画。


    所以，她被排挤，被孤立，被当成一个“不合群”的怪物，最后被无情地放弃。


    林风没有出声打扰，也没有说“你别哭”之类的废话。


    他只是静静地拿着手机，听着。


    让情绪宣泄。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三分钟，也许是五分钟。


    哭声渐渐停了。


    苏晴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沙哑，却比刚才多了一丝生气。


    “我……我可以去试试。”


    “但是，我真的不能见人。”


    “也不能跟人说话。”


    林风听完，没有一丝犹豫，立刻给出了承诺。


    “没问题！”


    他的声音果断而坚决。


    “你的工位，会是一个独立的房间，保证是全公司最安静的角落。”


    “公司内部的一切沟通，你都可以只通过办公软件，和我进行单线联系。”


    “你的三餐、零食、下午茶，我会让助理……嗯，我会亲自放在你房间门口，敲一下门就走。”


    “除非天塌下来，或者公司要倒闭了，否则，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去打扰你的世界。”


    这是一个听起来无比荒谬的承诺。


    但电话那头的苏晴，却信了。


    “好。”


    “我明天……来入职。”


    “地址发给我吧。”


    “谢谢你。”


    最后三个字，轻得像一片羽毛。


    电话挂断了。


    林风整个人脱力一般，瘫倒在老板椅上，额头上已经全是细密的汗珠。


    感觉比自己当年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还累。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搞定了。


    就在这时，眼前的系统面板自动弹出。


    【暖阳科技有限公司】


    【当前员工数量：1】


    【员工列表：苏晴（待入职）】


    【公司情绪总市值：0】


    【宿主当前分红比例：1%】


    【预计本周期收入：0元】


    成了！


    林风心中一喜。


    可他的喜悦没有持续三秒，就被面板最下方的一行红色小字给浇了个透心凉。


    【新手任务倒计时：27小时59分12秒。】


    心，猛地又悬了起来。


    苏晴只是同意了入职，状态还是“待入职”。


    人还没来，合同还没签，幸福指数更是不可能凭空从25飙到80。


    新手任务，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