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知道，无论坏蛋装得再和善，都不能相信他们的鬼话！


    于是他抱着凌风的手臂，对着顾霆werwer大叫：“我警告你，你要是强抢民比，凌风哥哥会把你抓进警局！”


    顾霆茫然地伸手捉他：“小比……”


    凌风护着小比后退两步，实在忍无可忍：“神经病吧你！你没看出小比很害怕吗？！”


    “我当然知道他在害怕，”顾霆回答凌风的问题，眼睛却紧盯着小比，放轻声音说：“小比别怕，哥哥来救你了，哥哥这就带你出去！”


    凌风：？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说：“小比是在害怕你。”


    害怕……我……？


    顾霆整个人都僵住，像是被雷劈了。


    他虽然不常回家，却每天都在监察安宁的身体状态，也每天都观看小比日常，保镖发来的一个个视频里，小比跟安宁相处得特别和睦，看得哥哥心都化了。


    就是……小比好像确实，有点傻？


    而且视频里总是乱入一只凌疯，不仅跟安宁吵架，还对小比动手动脚，非常碍眼！


    现在尤其碍眼。


    直勾勾盯着小比攥着的那只手臂，顾霆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小比没有怕哥哥对不对，小比是怕心理医生对不对？”


    “小比才不怕！”小比大声叭叭。


    虽然打针很疼，虽然医生总是凶妈妈。


    但就像妈妈凶小比、用水瓶喷并不是出自恶意，而是教小比做一只好比一样，医生们也不是要伤害妈妈，小比都明白的。


    小比得意洋洋道：“怕医生的明明是你！”


    顾霆脸色更加难看，从进入这家医院开始，他的目光就没在医生身上停留过，却强撑着说：“我不怕。”


    “我没病，我有什么好怕？”他试图靠小比近一点：“小比也别怕，小比跟哥哥回家好吗？这里不好，这里很危险……”


    “都说了小比怕的是你！”凌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来都来了，要不你……草！谁撞我？！”


    医生阿姨面带微笑地朝他扔了个眼刀。


    “不好意思先生，”她递上一杯热水给顾霆，笑说：“刚刚你们踹门的动作太激烈，小比有点受惊，咱们出去说好吗？”


    她特意脱掉白大褂，现在穿的是短袖T恤，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好几岁，比起阿姨更像是知心大姐姐。


    顾霆把那杯水握在手里，迟疑地点头：“嗯……”


    但他的唇却抿得更紧了。


    视线也始终落在小比身上，不敢移开哪怕半秒。


    阿姨也笑意盈盈地看向小比：“咱们出门聊吧，阿姨有很多问题想问呢，你喜欢奶茶还是炸鸡，或者两个都要？”


    小比兴奋地伸出两根手指：“都要！”


    然后伸出另外两根手指：“凌风哥哥也要！我们俩一人一份！”


    “好～”医生阿姨试图牵他的手。


    下一秒，忽然有人从他和小比中间经过，重重地把她那只手撞开。


    仔细一看，好一个没礼貌的顾先生！


    深深叹口气，她大步向前，笑说：“前面有家奶茶店我很喜欢，包厢清净，隔壁卖炸鸡汉堡，咱们……”


    一辆车缓缓停在他们身边。


    顾霆打开门，抱住小比并把凌风踹上车，然后关上车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医生阿姨眼睁睁看着车子飞驰而去。


    她打开手机。


    她拨打安宁的电话。


    她心中操蛋的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这单，得加钱。”


    修门，修锁，修她受伤的内心！


    凌风直到车子开启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扭头一看，顾霆那死AI正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怀里的小比。


    小比又在咬他。


    少年吓坏了，心想：完辣完辣，我跟凌风哥哥都被坏蛋抓走辣！


    但坏蛋怎么不打我？


    他一边咬，一边偷偷瞥顾霆，试探着松口。


    看着袖子上那湿漉漉的牙印，顾霆的眉头皱得更紧，轻轻抬手——


    小比吓得直闭眼，更用力地又咬了一口。


    “松开，”顾霆咬牙切齿道：“别什么都咬，你也不嫌脏？”


    凌风：……


    救命，这是脏不脏的问题吗？


    他连忙戳戳小比的脸颊，哄小比松嘴：“你别……”


    “滚！”


    顾霆把他推开，阴恻恻地盯着他：“你跟我说清楚，为什么要带小比去精神病院，你知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凌风：“测智商的地方。”


    “小比没病！”像是条件反射，顾霆立刻反驳：“他只是比别人活泼一点，比别人幼稚一点，他没问题！”


    “对，小比没病！”小比百忙之中松开嘴巴，捍卫自己的高智商：“小比是世界第一聪明比！”


    顾霆：……


    凌风：……


    凌风沉默了一下，解释：“我的意思是，小比脑子没问题，但比别人幼稚，那可能是心理上……”


    “他心理没问题！”


    顾霆脸色彻底冷了下，命令保镖停车，然后一脚把凌风踹下去。


    “出去！”


    凌风双手环胸，原地站着不动。


    半分钟后，那车又老老实实原路返回。


    顾霆头发衣服全乱，衣领也变得皱巴巴，胳膊上更是又湿漉漉多了个牙印，附赠一只小比咬定青山不放松。


    “呦～”凌风嘲讽道：“回来啦？”


    “嗯哼锅锅！QAQ”小比含糊不清地喊道。


    凌风上车，揉了揉他的头毛，哄他张开嘴巴，一边给他擦嘴一边阴阳怪气：“别什么东西都咬，万一染病了怎么办？”


    小比用力点头：“嗯！”


    顾霆也跟着点头：“像今天这样，咬我衣服就不行，很脏，很多细菌。”


    凌风无语：这人是真有病吧？！


    我是在阴阳怪气你啊，你怎么听不懂好赖话？


    顾霆不知从哪里掏了酒精湿巾，正捋起袖子擦胳膊，一边擦一边说：“咬人不是什么好习惯，很没有礼貌，而且如果咬到脾气差的，他们可能会揍你。”


    小比朝他呲牙：“小比就咬，大坏蛋！”


    顾霆已经能熟练地对号入座：“咬我也不是好习惯。”


    小比凶巴巴骂他：“你欺负小比，你欺负凌风哥哥，就咬你！你把胳膊伸过来，小比咬死你！”


    顾霆：……


    沉思了一会儿，他把胳膊伸了过去。


    在还在渗血的几个牙印旁边指了指，他说：“可以咬，已经擦干净了。但不许咬别人，这样很没有礼貌，知道吗？”


    小比有点笨，顾霆告诉自己：要慢慢教。


    小比最终没有咬。


    他在顾霆欣慰的视线里停住，迟疑地往后缩，一直缩到凌风怀里，凑到凌风耳边惊慌地说：“糟糕了凌风哥哥QAQ！”


    “他傻成这样，会不会传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