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没有回答。


    她也无法回答。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


    力道。


    这个词汇,在她过去的人生经验里,总是与征服,占有,或是粗暴联系在一起。


    林凡的手掌很稳,他似乎真的在思考毛巾下每一寸肌肤的湿度,并用最有效率的方式将其带走。


    这种极致的专注,比任何轻浮的抚摸都更让人心旌动摇。


    柳如烟感觉自己的防线,那些用金钱和阅历堆砌起来的坚固城墙,正在这种纯粹的物理运动中,一寸寸地瓦解。


    身体的感受,开始背叛她的大脑。


    一种陌生的酥麻感,从他擦拭的轨迹开始,如同电流般悄然蔓延,所过之处,肌肤都泛起细小的战栗。


    她咬紧了下唇,试图用轻微的疼痛来维持清醒。


    但林凡的动作还在继续,从肩胛骨,到脊柱的沟壑,再到腰窝......(省略10000字)


    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任何逾越,只是在完成一项“擦干后背”的工作。


    可就是这种一本正经,让柳如烟的呼吸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当毛巾擦过腰际最敏感的那一处软肉时,她紧绷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那股奇异的电流。


    “啊~~~~吖~~~”


    一声极度压抑,又带着一丝鼻音的轻吟,从她的唇间溢出。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车厢内,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林凡的手,停住了。


    柳如烟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


    完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脸上血色尽褪,随即又被汹涌而上的羞耻染成绯红。


    她发誓,那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是一种身体完全凌驾于理智之上的本能反应。


    千里之外的指挥中心。


    秦雪端着保温杯的手悬在半空,杯中的枸杞随着她微不可查的颤抖而轻轻晃动。


    她身后的整个专家团队,几十个顶尖大脑,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


    震惊,呆滞,不可思议。


    大屏幕上,柳如烟那羞愤欲绝的侧脸被特写镜头捕捉得一清二楚。


    “我的天.......”


    之前那个年轻的分析员再次开口,声音干涩。


    “他......他甚至都没有直接的肌肤接触。”


    “这就是顶级猎手的可怕之处。”


    另一位资深心理学专家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却写满了狂热,


    “他没有遵循任何常规的‘撩拨’手段,而是通过一种‘去性别化’的关怀,直接击溃了目标的心理防御。当柳如烟习惯了用身体作为武器时,林凡却将她的身体仅仅视为一个需要被擦干的‘物体’。这种认知上的降维打击,让她建立的所有心理优势荡然无存,从而导致了生理上的失控。太高明了,太高明了。”


    秦雪默默地放下了保温杯。


    高明?


    她很想告诉这位专家,这他妈的根本不是什么高明的战术。


    林凡那家伙,他大概率只是单纯地觉得,对方的背,湿了,需要擦干。


    仅此而已。


    车内。


    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点。


    林凡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怎么不动了?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难道是自己擦得太用力弄疼她了?


    他又等了两秒,柳如烟还是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林凡的直男逻辑开始运转。


    她不动,说明她不反对。


    她不反对,又不说话,那是不是意味着......擦完了?


    对,应该是擦完了。


    于是,林凡非常自然地收回了手,将那条已经有些湿润的毛巾随手放在一边。


    刚刚升温到沸点的空气,随着他这个动作,瞬间又冷却到了冰点以下。


    柳如烟感觉到后背的热源和压力同时消失,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这就......结束了?


    ”我还想要呢,“


    她缓缓地,一点点地转过身来,甚至不敢去看林凡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双手无措地抓着自己的裙摆。


    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


    羞耻,尴尬,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


    必须说点什么,必须打破这该死的寂静。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鼓起全部的勇气,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还算自然的微笑。


    “还........还不知道学长是哪个院系的。”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安全,最普通,最不会出错的话题。


    耳机里,秦雪的声音也立刻响起,终于轮到我发挥了,


    “标准答案来了,就说你是金融系的交换生,刚从.......”


    秦雪的话还没说完,林凡已经开口了。


    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回答了柳如烟的问题。


    “我是生物学院的。”


    说完,他似乎觉得这样介绍还不够具体,又用一种非常坦诚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专门研究人体的奥秘。”


    “......”


    柳如烟脸上的微笑,凝固了。


    “.......”


    耳机里秦雪的声音,消失了。


    指挥中心里那位刚刚还在盛赞林凡是顶级猎手的心理学专家,脸上的眼镜都滑到了鼻尖。


    场面,再度陷入了比刚才更加可怕的,死寂。


    如果说刚才的寂静是微妙的,暧昧的,那现在的寂静,就是让人想当场去世的。


    生物学院。


    研究人体的奥秘。


    结合刚才他亲手擦背的行为.......


    柳如烟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这到底是纯真,还是变态?


    她已经完全无法分辨。


    就在这足以让任何社交达人都当场崩溃的氛围中,柳如烟因为淋雨和精神上的双重刺激,身体终于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阿嚏。”


    一个清脆的喷嚏,毫无征兆地打破了这片死寂。


    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一股寒意正从骨头缝里丝丝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