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剿匪

作品:《边关悍卒:从校尉到开国太祖

    自今年起,连续三年,耶律德光每年都会率军南下。


    按照徐崧的记忆,这一年的大战持续到三月,双方都没有获胜,都是损失惨重,耶律德光不得已退兵。


    这一战的后果,就是景延广彻底失势,被贬为西京留守,桑维翰再次得到晋帝的重用。


    等到今年闰十二月,耶律德光会再次率军南下,这一次西路军会被晋国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击败,几乎全军覆没,耶律德光也被符彦卿、药元福等大将击败,耶律德光不得已退兵。


    不过因为晋国军队畏惧契丹人,以至于手握重兵的马全节等人畏缩不前,不敢追击,以至于让耶律德光顺利撤军,东路军的损失并不大。


    “若是事情真如原本的历史一般,那我是不是可以在汤阴一带做做手脚,让契丹人来不及撤退,就和晋国的大军对上,大战一场,不管结果如何,耶律德光的军队损失太大的话,那契丹内部必然生变,耶律阮和耶律李胡只怕会坐不住,那时候就是我起兵的机会。”


    徐崧暗暗考虑,起兵容易,他手下的左营虽然有契丹人安排的人监视,但是也只是极少一部分人,大部分兵马都被他掌控。


    若是勤加训练,加上他掌握的后世那些先进的技术,一年的时间,他有信心将这支兵马打造成天下强军,哪怕只有两千多人,也足以与天下任何一支军队抗衡。


    下午的时候,牛大山带着李崇和朱宏到来。


    李崇性格有些木讷,面色威严,做事一丝不苟,在战场上向来稳扎稳打,朱宏是沧州人,比徐崧大三岁,从小在水边长大,水性非常不错,为人热心,作战也非常勇猛,更重要的是,他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契丹人掳到北方的。


    是许从斌见他可怜,将他带入许府,作为徐崧的伴读,和徐崧一起长大,感情非常深厚。


    “松哥儿,你的伤势如何了?”


    两人进来,朱宏便急忙问道。


    “放心,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崇哥儿,宏哥儿,你们坐,大山哥你去泡壶茶,让厨房弄些点心,咱们边吃边说。”


    徐崧坐起身,让两人坐下,然后又说道:“如今前线战事吃紧,后方粮道却多次遭到紫金山一带的匪徒袭击,我想出兵剿匪,你们以为如何?”


    李崇和朱宏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疑惑,徐崧打仗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不过他这个人对于很多职责之外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紫金山一带闹匪患,那也应该是地方官府清剿。


    他是云州的左营都指挥使,负责的是防御云州,抵御南方的晋国的大军,而非清剿山匪。


    更何况,紫金山乃是朔州所辖,朔州隶属于振武节度使,而云州被契丹占领九年,战略位置重要,契丹国便在此建立了西京道,隶属契丹国南院部管辖。


    徐崧若是带兵前去剿匪,那就是越权,如今契丹正在与晋国大战,这个时候边关的将领越权剿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不过两人都是徐崧的心腹,自然不会无脑地反对他。


    “松哥儿,为何突然要出兵剿匪?”


    朱宏问道。


    “我是左营的都指挥使,靖灭匪患乃是我等军人的职责,如今乃是战时,一切都要非常行事,更何况,那些山匪劫掠已经影响到前线的粮道,这可就是我们云州左营的职责范围了。”


    徐崧开口解释道。


    “何时出发?”


    李崇说道。


    “你们先回去整顿军队,准备粮草,等我的伤势好转之后,咱们便出发剿匪。”


    徐崧说道。


    如今的云州,就是他的父亲节制,虽然有契丹人牵制,但是他想要率军剿匪,却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到五天时间,李崇和朱宏加强练兵,准备剿匪的事情,闹得云州城沸沸扬扬,许从斌也曾来询问,被徐崧巧言应付过去。


    不过,这都是在徐崧的预料之中,这一日,左营副都指挥使萧赤那也来到许府,目的不言而喻。


    经过五六天的休养,徐崧背上的伤势已经好多了,伤口已经有血痂落下,这家伙的身体确实是很强壮,恢复力强大,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痊愈了。


    徐崧正在院中喝茶,旁边的侍女为他泡着茶水,萧赤那直接便闯了进来,也不行礼,开口便问道:“指挥使,我听说李崇和朱宏正在整顿兵马,指挥使要出兵剿匪?”


    萧赤那今年也有三十岁了,面容粗犷,身上带着羊膻味,满脸胡茬,徐崧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嗯,如今我大军在前线作战,战事紧张,紫金山一带的山匪却肆意猖狂,屡屡袭扰我大军粮道,若是不能肃清匪患,恐影响前线大军作战,所以本将向节度副使请命,待本将伤势好转,便率军荡平那些匪徒。”


    徐崧好似并未在意萧赤那的无礼,只是平静喝着茶说道,不过却并未吩咐侍从给萧赤那奉茶。


    “这恐怕不合规制吧,紫金山那一带,乃是朔州、应州等州治下,并非我云州所属,指挥使出兵那里,乃是越权而行,有违军法。”


    萧赤那目光带着锐利之色,盯着徐崧说道。


    “萧副使,如今前线战事不利,朔州等地的兵马都已经被调往前线,云州也只有咱们左营,还有南院部的一万大军,你觉得南院部的大军会听从咱们云州的调遣?若是不清剿这些匪患,影响了大军粮道,甚至导致西路军断粮,大军惨败,副使可能承担这样的责任?”


    徐崧依然是面色平静,但是说的话,却是让萧赤那无言以对。


    他当然不敢说能够承担这样的责任,只是他是契丹人,耍嘴皮从来都是弱项,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理由来阻止徐崧出兵。


    萧赤那哼哼唧唧一会,直接说道:“总之,想要出兵,必须有详稳大人的手令,否则,擅自调兵,便是违反军法,本将有权将你拿下。”


    详稳便是契丹官职中,将军的意思,萧赤那乃是契丹人,所以对于节度使的称呼,一直以详稳相称。


    “呵呵呵,萧副使难道忘了,节镇大人率军支援前线之时曾有命令,云州诸事,皆由节度副使节制,萧副使这是要违抗节镇大人的命令?还是说,萧副使想要亲自去前线,请示节镇大人?”


    徐崧一副淡然的样子,让萧赤那心中窝火,不过却又无计可施,法理上,人家已经得到了节度副使的同意,他若是想要阻止,就只能去前线请示节度使。


    至于私下动用武力?别开玩笑了,徐崧的个人武力就让他绝望,更何况,左营之中,近两千五百的汉军兵马,起码有两千四百人以上支持徐崧,就连他手下那两位营指挥使若是违反徐崧的命令,都有可能被自己的手下绑了,送到徐崧的面前,他又能怎么办?


    “好,既然指挥使坚持剿匪,那末将遵命便是,不过末将会将此事详细禀报详稳大人。”


    萧赤那无奈,只能强撑说道。


    “无妨,萧副使尽管禀报便是,哪怕是添油加醋一番,也没有关系,本将问心无愧,乃是为了前线大军出兵剿匪,就算节镇大人回还,本将也有话可说。”


    徐崧毫不在意地说道。


    萧赤那气势汹汹而来,却被徐崧几句话给堵了回去,不过徐崧却并未因此有什么得意,他想要掌控这支军队,然后依靠这支军队建立自己的班底,还有不少的路要走。


    “晴儿,花姐那边忙得如何了?”


    萧赤那离开后,徐崧又看向泡茶的侍女问道。


    “少爷放心,花姐办事你还不知道?稳妥着呢,不过少爷,你要买木炭和石榴黄还好说,那什么芒硝的,却要去那么污秽的地方收集,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晴儿看着徐崧,疑惑说道。


    “哈哈哈,少爷我,自有妙用,你这小脑袋瓜子,可理解不了,等少爷弄成了,你们就知道了。”


    徐崧哈哈一笑说道。


    作为穿越者,之前又是兵王级别,对于炸药自然是不陌生,只是如今的时代条件有限,想要萃取TNT之类的东西,基本不可能,只能先从最基础的黑火药来搞了。


    “另外,你这边找机会买下云州城中的酒楼,就买个五座吧,东南西北中,各个方位都要有一家,记住暗中进行,尽量不要让外人发现。”


    徐崧又是吩咐道。


    在这个时代,消息传播最为广泛的地方,无疑是酒楼青楼,青楼方面他不打算涉足,毕竟是经过种花教育的人,还过不了心理这一关。


    不过有着后世的记忆,又有节度副使这块招牌暗中支持,他想要将酒楼的生意做大,也并非难事。


    “好的,少爷,就是这酒楼,晴儿也不懂啊,到时候谁来管啊?”


    晴儿点点头,随后又为难地说道。


    “管理方面,还是先交给花姐吧,她在这方面有天赋。”


    徐崧说道。


    想要养兵,钱财是绝对不能少的,节度副使府也有些产业,不过那些都是家族的产业,他就算能分红,也分得有限,远远不足以支撑他建立强大的势力,所以还是自己创业方便些。


    酒楼餐饮只是其中一项,也是最简单的,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太复杂的吃食,只需要开几间烧烤店、火锅店之类的,技术方面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只需要配好调料锅底之类的,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只可惜,如今辣椒还有很多调料香料还未传入国内,其他如茱萸、花椒的辣味与辣椒相比还是差一些,也只能凑合着用,做一些简单的锅底、调料,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样的吃食,绝对已经算是无上美味了。


    又是几天过去,徐崧的伤势终于痊愈,虽然还有些疼,但是已经不影响他正常行动了。


    第一件事,便是来到了军营,这里才是他以后事业发展的基本盘。


    徐崧带着牛大山,还有几个亲卫兵,抬着几个大箩筐进入军营,李崇、朱宏等人已经将两千多兵马集结,在大校场等候。


    “参见将军。”


    徐崧来到校场,萧赤那、李崇和朱宏已经领着五位营指挥使和二十五位都头等候,见到徐崧,急忙行了个军礼。


    “免礼,诸位入列吧。”


    徐崧来到将台上,环视四周,这支部队的队列并不标准,很多士兵都是弯腰驼背,军容与他记忆中的那支部队没有丝毫可比性,不过在这个时代,这已经是一支很强大的军队了。


    “将士们,你们都是和本将一起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前几日的事情大家也听说了吧,本将被人打成了狗。”


    徐崧的语气,说得很是诙谐,让不少士卒都是笑出了声。


    这也是他的目的,把自己的一些糗事告诉他们,拉近他与士兵的距离。


    “虽然对方用了一些手段,但是本将作为一名军人,却没有足够的警惕,被人放倒,这是本将的耻辱,本将原本是想带着你们,找那家伙好好算算账,不过后来一想,不值得。”


    徐崧继续说道。


    “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因为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同袍兄弟,我若是带着你们揍了那家伙,可能我不会有什么,因为我有一个做节度副使的父亲,但是你们,甚至是你们的妻儿老小,都有可能遭到报复,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私事,陷我的手足兄弟于险境。”


    徐崧大声说道。


    “将军,我等与将军同生共死,将军但有命令,我等死不旋踵。”


    这个时候,捧哏的默契来了,朱宏大声说道。


    “但有命令,死不旋踵!”


    “但有命令,死不旋踵!”


    “但有命令,死不旋踵!”


    徐崧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他来军营的目的就一个,收揽军心。


    方才的话,不仅仅是要表明他把这些士卒当兄弟,同时也潜在地说明了他们在云州的地位,在这些士兵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面对一个纨绔契丹子弟,他们这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也只能忍气吞声,契丹人的地位远远高于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