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父子谈话明志向
作品:《边关悍卒:从校尉到开国太祖》 至于已经建立的营寨,却并未拆除。
这几年因为战乱,朔州又毗邻雁门关,这一带的百姓已经很少,许松之前选择的营寨位置,已经深入紫金山一段距离,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隐蔽的,就暂时作为朱宏手下的一营兵马,还有后续招募的兵马的驻地。
至于如何搪塞节度使,还有副都指挥使萧赤那,许松也早已经想好理由,就说朱宏带领一营兵丁出营训练,待训练完成后自会归建。
或者是进山剿匪,还未收到回转的命令,总之至少让他们在朔州逗留一两个月是没有问题的,一两个月的时间,也足够朱宏安排好很多事情,工厂的事情也差不多能够步入正轨。
回去的路上,许松也是尽量放慢速度,原本五六天的路程,他硬是拖了十五天,才算是回到云州。
三月二十五日午时,许松将左营带回军营,便接到了云州节度使萧挞鲁的命令,让他下午前往节度使府,禀报剿匪之事。
许松知道,这是萧赤那打了小报告,这位节度使想来是对他有些不放心了,毕竟这次契丹南征,虽然让晋国损失惨重,但是契丹的损失也不小,双方可以说是两败俱伤,这让很多燕云之地的汉人蠢蠢欲动。
回到许府,许从斌和许信已经在等着他了,以许从斌的地位,自然是知道如今云州的局势。
相对于东路军,西路军可以说是惨败,若非是东路军取得了不小的战果,只怕这次西路军都有全军覆没的可能,耶律安端那个草包,面对刘知远,根本连个小学生都算不上,在忻州还没有遇到刘知远的主力,就被打得摸不着边了。
西路军的惨败必须有人承担责任,耶律安端乃是耶律德光的心腹亲信,这个责任他自然是不会承担的,那这黑锅最有可能的,就是几位带兵的大将,云州节度使萧挞鲁就是其中之一。
本来就心情不好的萧挞鲁,回到云州之后又听到了萧赤那的禀报,顿时是火冒三丈,这才在许松回到云州的第一天,都不给他休息的时间,就要见他,说白了这次召见,实际上就是一次审问。
若是许松应对不好,那只怕就会被当场拿下。
“见过父亲,六哥。”
许松来到书房,许从斌和许信已经在这里等着,两人眉头都是皱着,显然在为许松担忧。
“松儿,过来坐吧。”
许从斌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座椅说道。
“七弟,你身上的伤势可好了?”
许信也是点点头,看着许松问道。
“六哥放心,那点皮外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许松回答道。
随后他又看向许从斌说道:“父亲叫我来,是为了下午节度使召见之事吧。”
许从斌点点头说道:“正是,此次萧赤那向节镇大人说了不少对你不好的话,尤其是你给将士们讲卫霍等古之名将的事情,这是契丹人的禁忌,他们可能会在此事上对你发难,还有你此次剿匪,耗费不少钱粮,却未能剿灭刘清等匪徒,也会成为他们攻讦你的好借口,你是如何打算的,与我说一说吧。”
许信也说道:“七弟,你也知道,我们在这边虽然表面上颇受重用,父亲甚至被委以重任,但是实际上契丹人对我们防备心很重,他们用我们,主要目的不过是为了稳住燕云之地的汉人罢了,若是我们失去了这个价值,甚至有意鼓动汉人闹事,那契丹人对我们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父亲,六哥,对将士们讲卫霍之事,我只是讲了兵法,以卫霍兵法来教导将士们打仗要多动脑子,而不能一味地横冲直撞,并未多讲他们对外族用兵之事,此事军中将士皆可作证,萧赤那借用这一点攻讦我,是站不住脚的。”
许松对此也早有防备,卫霍等名将之事,只是他埋下的一颗钉子,他并未明言卫霍他们攻打的就是北方草原的外族,这一点萧赤那就算找到军中将士印证,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至于剿匪之事,更是好说,一来刘清盘踞紫金山一带数年,都没有被剿灭,我这次不能剿灭他们,也很正常,更何况我只在那里几天时间,连紫金山和雁门山的地形都还没有整明白呢,就被召回了,何谈剿灭山匪?”
许松的理由很充分,让许从斌和许信都点头,放下心来。
汉人虽然在契丹地位不高,但是契丹人还需要用到许从斌,他们并非任人宰割的鱼肉,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萧挞鲁也不能轻易动许松。
“既然你早有打算,那为父就放心了,不过为父还是要问一下,你最近的举动,到底意欲何为?你让花姐在云州朔州购买了几间酒楼,听说有两间已经开张,而且生意很好,赚了不少钱。”
许从斌又是开口问道。
许信也是疑惑道:“七弟,你不是那种爱财之人,这一次却如此作为,而且花姐做得还那么隐秘,若非是我们这些近亲之人太了解你,几乎都无法发现那些产业就是你的,你如此聚敛财富,到底是作何打算?”
许松知道瞒不过父兄,却也没想到他们知道得如此详细,心下暗叹,父亲在云州的根基太深了,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父亲,你们对契丹如何看法?”
许松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而是反问道。
“契丹自耶律阿保机统一八部,建立契丹国以来,国力蒸蒸日上,如今的耶律德光也是一代雄主,一心想要南征中原,一统天下,若是没有意外,在三五年之内,晋国必然会被耶律德光灭亡,中原之地尽归契丹之日不远矣。”
许从斌微微一叹,脸色阴沉地说道。
“可恨中原的晋国君臣,只知享乐内斗,面对契丹却畏敌如虎,如此朝廷怎能执掌天下?”
许信恨恨地说道。
他们的话,让许松心下惊异,原时空历史上,契丹的确是在两年以后攻灭晋国,耶律德光更是在晋国都城称帝,建立大辽,意图统一天下,只是因为他的身体原因,加上中原抵抗剧烈,契丹内部政局动荡,才不得不放弃汴梁北归,没想到他的这位老爹倒是看得清楚。
“契丹名为一国,实则还是按照以往的部族制度治理国家,如此体制,不利于国家力量的凝聚,文化底蕴浅薄,也导致契丹的传承更多的依赖的是武力,就如如今的契丹主耶律德光,就是靠着述律平的支持,武力夺取的汗位。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国家的政体不稳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每一次的君主继承,政权交替,都免不了流血政变。”
许松看了看许从斌和许信,缓缓开口说道。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许从斌已经隐隐明白自己的小儿子的意思了。
“父亲,六哥,我的意思很明显,契丹即便是灭亡了晋国,他们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很难快速增强国力,而且政变会经常发生,损耗国力。这个时候若是中原出现一个强力的王朝,内修政治,外立军事,统一天下,凝聚中原天下之力北伐,定然可以将契丹人赶出燕云之地,甚至效仿卫霍旧事,封狼居胥,未尝不可。”
许松的话,让许从斌和许信都是震骇不已,许信急忙起身,打开门窗,看看外面是否有人偷听。
许松看到他的动作,只是笑了笑说道:“六哥放心,我已经命令大山哥警戒,书房方圆百丈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我们的谈话,不会传出去的。”
许信微微松了一口气。
许从斌严肃说道:“你想投靠中原王朝,起兵反叛契丹?”
“父亲,反叛二字可说不上我们,我们本就是汉人,并非契丹人,留在这里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起兵反抗,理所当然,至于投靠中原王朝,那还是算了吧。
中原王朝的那些家伙,无论是如今的晋帝石重贵,还是晋国的那些藩镇大将如刘知远、杜重威、景延广等人,一个个都是拥兵自重,自私自利之人,有鲸吞天下的野心,却没有匹配人君的气度与胸怀,投靠他们?我害怕他们为了讨好契丹人,直接把我拿了,送给契丹人邀功呢。”
听了许从斌的话,许松却是不屑地说道。
“那七弟你是要……”
许信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驱除鞑虏,复我中华,这便是我的志向。我不会依靠中原的那些藩镇军阀,他们靠不住,我要自己建立我们自己的根基,然后从这燕云之地开始,北逐草原蛮夷,南平藩镇军阀,结束这战乱不断的乱世。”
许松的神色严肃,语气却极为轻松,看向许从斌和许信继续说道:“我不求父亲和各位哥哥能够出手帮我,但是一定不要阻止我,你们也阻止不了,我的计划已经开始,停不下来了。”
“你可知道,此事一旦暴露,我许家满门都要为你陪葬?”
许从斌严肃低声呵斥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今日才要告诉父亲和六哥,你们只管准备好后路,而我,只会勇往直前,成功,我许家光耀门楣,甚至有可能建立万世基业,失败,那我便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许松面色轻松地说道。
“七弟,你是不是疯了,就凭你手中的这两千兵马?你就想和契丹数十万铁骑为敌?你这已经不是拿鸡蛋碰石头了,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许信低声说道。
“两千兵马,足够了,父亲,六哥,你们信与不信,我都要做。三年时间,我只要三年时间,就有信心打下一个稳固的根基,然后以此为凭借,与天下枭雄争锋。”
许松说道。
许从斌和许信还想劝许松放弃,但是许松岂是那么容易就会改变主意的人,更何况他手中掌握原时空后世那么多的科技,怎么可能甘愿做契丹人的鹰犬,被汉人同胞指着脊梁骨骂。
最终,他们也没有能够动摇许松的意志,两人无奈,只能以后再做打算,先安排好许家的后路再说,一旦许松举事,契丹人势必会对许家展开大肆报复,他们必须为许家整个家族考虑。
好在两人都是口风严密之人,否则许松也绝不会将心声吐露给他们。
节度使府,吃完午饭,稍作休息的许松,跟着许从斌来到这里,在节度使府的大堂等候。
等了许久,身材高大,面容粗犷的萧挞鲁才姗姗来迟,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云州都指挥使康敬习,也就是许松的外公,云州军事方面的最高军官,萧李黎的右营和许松的左营都在康敬习的领导之下。
还有萧赤那,跟在一个契丹军官的身边,这位契丹将军的出现,让许从斌和许松都是面色严肃,这就是契丹南院部在云州的驻军主官,萧屈列。
这位萧屈列在历史上声名不显,但是他的父亲萧敌鲁,却是声名赫赫,便是耶律阿保机亲封的北府宰相,契丹国以后族为宰相的传统,也是从萧敌鲁开始的。
萧屈列还是耶律德光的姐夫,耶律阿保机的女婿,娶了耶律阿保机的女儿耶律质古。
“末将参见萧统军。”
眼见萧屈列到来,众人急忙行礼。
南院部的军队统一由南京兵马总管府统领,下设南京统军司、南京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司。
其中南京统军司统领南院部所有的契丹兵马,萧屈列虽然是云州、朔州等地契丹兵马的统军,并非南京统军司主官,但是却也是统军一级。
南京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司则是负责统领汉军,如今的都指挥使是赵延寿,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再过些年,许松的父亲许从斌将会接替赵延寿,成为南院部汉军的最高军事长官。
“免礼,都坐吧。”
萧屈列在燕云之地也有数年时间,倒是把汉人的一些习惯学了个透彻。
“谢统军大人。”
众人依次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