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起兵

作品:《边关悍卒:从校尉到开国太祖

    “松哥儿,这一次伏击,为了防止有能够认出你的新军士卒被俘后,造成不必要的后果,那边派出的,都是付有才那一营的兵马,他们都是朔州之屠的幸存者,原本的命令也确实是让他们一触即走,可是大战一起,那些士卒应该是想起了朔州被屠杀的亲人,压抑的仇恨爆发,才选择了与契丹人同归于尽的打法,最终只有两人,因为付有才的死命令,提前撤离,向崇哥儿和刘清报告战场情况。”


    牛大山解释道。


    “哎,此次是我思虑不全,那些战死的弟兄,一定要把他们的尸骨找到,好生安葬,等到咱们大事成就后,我要建立忠烈祠,供奉那些为了我们的大业战死牺牲的将士们。”


    许松摇摇头说道。


    五日后,野狐岭大营外。


    萧挞鲁亲率五千铁林军,列阵于左营大营前,旌旗猎猎,刀枪如林。


    然而,营门大开,营内空无一人,唯有寒风卷着枯草掠过空荡荡的校场。


    萧挞鲁脸色铁青,一把揪住留守的老卒:“许松呢?”


    老卒战战兢兢:“回、回节帅,许将军三日前便率部出营操练,至今未归……”


    “操练?三日前?”萧挞鲁暴怒,一脚踹翻老卒:“为何不报?”


    老卒趴在地上,颤声道:“将军说……说是奉节帅密令,北上巡边……”


    “混账!”萧挞鲁拔刀欲斩,却被亲卫拦住。


    “节帅息怒!当务之急是找到许松!”亲卫急声道。


    萧挞鲁强压怒火,厉声喝道:“传令!派出所有斥候,搜捕许松!”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马上斥候脸色惨白:“报……!紫金山匪寇攻破朔州东门,守将赵元礼战死!”


    “什么?!”萧挞鲁如遭雷击。


    不到半日,又一斥候疾驰而至:“急报!云州以西三十里发现大军踪迹,疑似许松部!”


    萧挞鲁猛地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好一个许松……好一个调虎离山!”


    他翻身上马,声嘶力竭:“全军回援云州!立刻!”


    公元944年冬,十一月十四日。


    紫金山匪寇刘清,率领匪军一千余,突袭朔州,朔州长史许义带领家丁突袭朔州西门,刘清大军顺利攻入朔州,朔州守将赵元礼战死,副都指挥使赵英投降,朔州节度使枭古只措手不及,只身逃离朔州,枭古只家族族人尽数被斩。


    公元944年冬,十一月十六日。


    李崇率领紫金山新军三个营的兵马,奔袭百余里,从背面偷袭,攻破雁门关和雁门县,此时契丹西路军伟王大军已经进入忻州,李崇果断截断契丹南征西路军后路,布置防御,就地驻守。


    公元944年冬,十一月十八日。


    契丹东路军在耶律德光的率领下,南下攻破深州、景州、德州等地,兵锋直指晋国粮草重地贝州。


    晋国皇帝石重贵命高行周为北面行营都部署,率军进驻戚城(今河南濮阳北)、张彦泽戍黎阳(今河南浚县东北)、石重贵亲率禁军抵澶州(今河南濮阳)指挥。另以刘知远为幽州道行营招讨使,抵御契丹西路军。


    与此同时,许松故布疑阵,吸引萧挞鲁大军兵临野狐岭,他自己则是暗度陈仓,率领左营两千兵马,绕开萧挞鲁大军,兵临云州城西门之下。


    云州西门城头的契丹守军突然骚动起来……远处雪原上,一支打着左营旗号的军队正疾驰而来。


    “快开城门,野狐岭军情急报!”为首的银甲将领高举萧挞鲁的令箭,头盔下的眉眼在风雪中模糊不清。


    城门校尉眯着眼打量:“可有节帅手令?”


    “混账东西!”银甲将领突然暴喝,甩手将令箭掷上城头:“萧节帅中伏重伤,贼军距此不过二十里!”


    令箭“当啷”落地,校尉捡起时指尖一颤……这确实是萧挞鲁贴身携带的鎏金令箭。


    正当他犹豫之际,城下突然传来熟悉的苍老声音:“开城门!老夫康敬习作保!”


    守军哗然,只见雪幕中走出位须发皆白的老将,正是云州都指挥使康敬习,校尉慌忙下令开城,却未注意到老将军身后那些“亲兵”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城门刚开半扇,银甲将领突然一夹马腹冲入瓮城,寒光闪过,校尉的头颅已高高飞起。


    许松扯下沾血的面甲,厉声道:“控制城门!发信号!”


    三支鸣镝撕裂风雪,埋伏在城西松林的两千精锐如洪流涌来,许从斌亲率家丁夺取了西门敌楼,当萧李黎闻讯率右营赶来时,整个西城已竖起“许”字大旗。


    “报……许贼部攻破武库!”


    “报……南门守军倒戈!”


    右营都统萧李黎一脚踹翻军报案几,铁青着脸抓起狼牙棒:“亲卫队随我去杀许从斌!”


    这支由契丹贵族子弟组成的百人重骑兵,如尖刀般插向节度使府。


    府前长街上,许松早布下三重枪阵。


    当铁骑冲至三十步时,两侧屋顶突然站起百余弩手……正是当年在朔州被屠戮的遗孤。


    “放!”


    复仇的弩箭穿透重甲,萧李黎的战马被三支弩箭射中眼窝,这员契丹猛将跌落马背的瞬间,许松的陌刀已劈开他的护心镜。


    戌时末,最后一支负隅顽抗的契丹残兵被围在粮仓,许松踩着血冰登上台阶,将萧李黎的首级掷于阵前:“降者不杀!”


    当啷啷的兵器落地声中,康敬习捧出节度使印信。


    许松却转身望向东南……那里有正在雁门关血战的李崇,更有千里之外正与契丹主力对峙的晋军。


    “传令,立刻肃清城内契丹残余力量,整编降卒。”许松解下血迹斑斑的披风:“明日拂晓,兵发野狐岭,只要将萧挞鲁那支兵马打残,云朔之地将尽归我手!”


    云州城内,夜雪未歇。


    许松站在节度使府的台阶上,脚下青砖已被鲜血浸透,凝结成暗红的冰。


    城内零星抵抗的契丹残兵已被肃清,降卒被分批看押,云州守军中的汉人士卒大多选择归顺。


    “松哥儿,右营降卒共八百余人,其中契丹兵不足两百,其余皆是汉儿。”牛大山大步走来,脸上还带着未擦净的血迹:“他们听闻是松哥儿你起兵反抗契丹,不少人当场就跪下了,说早受够了契丹人的欺压。”


    许松点点头,目光扫过院中被缴获的兵甲:“给他们饭吃,愿意留下的编入新军,不愿得发放路费遣散……但今夜任何人不得出城,以防走漏风声。”


    “报……!”一名斥候匆匆奔入:“萧挞鲁大军已从野狐岭拔营南下,先锋军明日午时前可到云州!”


    康敬习捋须沉吟:“云州城城高池深,又有你这新军驻守,火雷威力无穷,若是固守云州,萧挞鲁手中只有五千兵马,必不能克。”


    许松眉头一皱,看向身旁的许从斌和康敬习:“父亲,外公,我意主动出击,剿灭萧挞鲁所部。固守固然可以让萧挞鲁知难而退,但是他这五千兵马皆是精锐,若是让他带兵逃离,有这五千兵马窥伺云朔之地,我们下一步计划将会受到极大影响,此为其一;其二,若是能够将萧挞鲁这支兵马剿灭,对于云朔之地其他各州都将是极大的震慑,很有可能应州、蔚州等州即可不战而降;其三,萧挞鲁以为我们刚夺城,必在整顿防务,绝不会料到我们敢连夜出击,此为出其不意。”


    许从斌点头道:“松儿所言,极有道理。”


    许松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一拳砸在案上,当即下令:“传令全军,休整两个时辰,子时出发,奔袭野狐岭!”


    子时,雪停风静。


    两千精锐兵马悄然出城,马蹄裹布,人衔枚,马摘铃,沿着山道向野狐岭疾驰,许松亲率三百轻骑为先锋,牛大山领主力随后,许从斌则坐镇云州,以防不测。


    萧挞鲁率领大军回援云州,此时距离云州只有不到三百里了。


    他刚接到云州失守的急报,却因夜色已深,不敢贸然行军,只得下令全军休整,明日再战。


    “节帅,云州既失,不如先退守蔚州,等伟王大军回援……”一名副将小心翼翼道。


    “放屁!”萧挞鲁怒斥:“许松小儿不过侥幸得手,本帅五千铁林军,难道还拿不回云州?”


    正怒骂间,营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敌袭……!”


    轰!


    一支火箭划破夜空,直接射中中军大帐的旗帜,紧接着,箭雨如蝗,契丹军营瞬间大乱。


    许松一马当先,陌刀横扫,劈开营门栅栏,三百轻骑如尖刀般插入敌营,见帐就烧,逢人便砍,契丹军猝不及防,许多人刚从睡梦中惊醒,便被烈焰吞噬。


    “不要恋战!烧粮草,毁军械!”许松高声喝令。


    骑兵们分散冲杀,将火把投向粮车、箭垛,契丹大营转眼火光冲天。


    萧挞鲁仓促披甲上马,刚冲出营帐,便见一队骑兵直奔中军而来,为首之人银甲染血,正是许松!


    “许松!!”萧挞鲁目眦欲裂,挥刀迎上。


    两马交错,刀光如电,萧挞鲁力大刀沉,许松却犹胜他一筹,陌刀斜挑,竟将萧挞鲁的护臂斩裂,萧挞鲁吃痛,还未及变招,许松反手一刀,直取其咽喉!


    “铛!”千钧一发之际,一名亲卫拼死挡下这一击,萧挞鲁趁机拨马后退,厉声吼道:“护驾!护驾!”


    契丹亲卫蜂拥而上,将许松逼退,许松见偷袭目的已达,当即吹响号角,全军迅速脱离战场,消失在夜色中。


    黎明时分,许松勒马回望,只见契丹大营仍火光未熄,浓烟滚滚。


    牛大山咧嘴一笑:“松哥儿,这一把火,至少烧掉他们三成粮草,萧挞鲁就算想攻云州,也得先饿几天肚子!”


    许松微微颔首,眼中锋芒不减:“传令全军,列阵,以新式火器对敌,也该让世人见识见识咱们新军的真正战力了。”


    十一月十九日上午,云州以北两百余里的雪原之上。


    萧挞鲁的大军刚刚从夜袭的混乱中整顿完毕,五千铁林军虽折损数百,但主力尚存。


    此刻,他们列阵于开阔雪地,重甲骑兵在前,弓箭手压阵,长矛步兵如林而立,杀气腾腾。


    萧挞鲁骑在战马上,脸色阴沉如铁,望着远处逐渐逼近的许松所部,冷笑一声:“区区两千人,也敢正面迎战?许松小儿,当真狂妄!”


    副将低声道:“节帅,昨夜偷袭,他们占了先机,如今正面列阵,我军铁骑一个冲锋,便能将其碾碎!”


    萧挞鲁眯起眼睛,目光扫过许松的军阵,忽然眉头一皱……对方的阵型极为古怪,前排并非长矛兵或盾兵,而是一排排手持古怪铁管的士卒,后方则架设着数十门小型铁炮,黑黝黝的炮口正对着他们。


    “那是什么?”萧挞鲁心中隐隐不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高举战刀,厉声喝道:“全军听令!铁骑冲锋,碾碎叛军!”


    “杀……!”


    契丹铁骑如黑色洪流般冲出,马蹄震地,雪雾飞扬,长矛如林,寒光闪烁。


    许松立于阵中,目光冷峻,缓缓抬起右手:“火枪队,准备!”


    前排士卒立刻半跪,手中火枪平举,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冲锋而来的骑兵。


    “放!”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爆响瞬间撕裂战场,硝烟弥漫,铅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


    冲锋的契丹骑兵如割麦子般倒下,战马嘶鸣,骑士坠地,前排冲锋阵型瞬间崩溃!


    “什么?!”萧挞鲁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第二排,放!”


    “砰砰砰……!”


    第二轮齐射接踵而至,契丹骑兵再次成片倒下,冲锋之势彻底瓦解!


    “虎蹲炮,预备!”许松冷声下令。


    后方的炮手迅速点燃引线,数十门小型铁炮发出怒吼,炮弹呼啸而出,在契丹军阵中蹚出一条鲜血通道!


    “手雷队,投!”


    数百名新军士卒从腰间掏出手雷,点燃引线,奋力掷出!


    “轰隆!轰隆!”


    密集的爆炸在契丹军阵中接连炸响,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契丹军彻底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