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再破耶律安端

作品:《边关悍卒:从校尉到开国太祖

    公元945年正月十五日。


    耶律安端再次命令大军出战,猛攻朔州。


    但是作为沙场老将,他明显感觉到,今日的朔州守军比昨日有很大的不同,之前虽然他们抵抗激烈,但是经过几日的轮番攻打,他们的士气下降很大。


    但是今日,朔州守军的气势却是一反常态,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变得气势昂扬,士气高涨。


    “怎么回事?立刻派出探马,看看后方是否发生了变故?还有云州方向,还没有消息传来吗?耶律颇德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耶律安端敏锐地感觉到,局势似乎发生了变化。


    正午时分,当契丹军又一次攻城受挫,士气低迷之际,北方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怎么回事?”耶律安端厉声喝问。


    “报……报告大王!”探马面如土色:“北面出现大批云朔军,看旗号是……是许松亲率主力!”


    耶律安端如遭雷击,他猛地转头看向朔州城头……那里,守军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城门缓缓打开,黑压压的守军涌出城外!


    腹背受敌!


    “列圆阵!快列圆阵!”耶律安端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但为时已晚,许松的骑兵如利剑般插入契丹军后背,而朱英率领的守军则从正面压来,火炮的轰鸣声中,契丹军阵型大乱。


    “保护大王!”亲卫们拼死护着耶律安端向东突围。


    战场上,牛大山手持双锤,所向披靡,王石头率领轻骑兵四处纵火,李崇虽伤势未愈,却拒绝留守云州,而是强撑着随军而来,仍坚持在亲兵搀扶下指挥作战。


    “不要放跑耶律安端!”许松的声音响彻战场。


    云朔军士气如虹,契丹兵则魂飞魄散,许多人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黄昏时分,战斗结束。


    三万契丹大军,除了这几日伤亡的,还剩下的两万五千兵马死伤过半,余者四散奔逃。


    耶律安端在亲卫拼死保护下,带着不足千人残部仓皇逃向草原。


    朔州城下,许松与朱英并肩而立,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


    “大帅,接下来……”朱英问道。


    许松望向东北方向,目光如炬:“休整三日,然后……我们该去会会耶律德光了。”


    军都关外,契丹大帐内,一只青铜酒樽被狠狠砸在地上,酒液四溅。


    “废物!六万大军,竟被区区云朔军杀得溃不成军!”耶律德光面色铁青,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帐内诸将噤若寒蝉,无人敢抬头。


    耶律颇德与耶律安端跪伏在地,铠甲残破,面色灰败。


    他们带着残兵败将逃回已有数日,却迟迟不敢面见大汗。


    “大汗息怒。”老臣韩延徽硬着头皮劝道:“云朔军火器犀利,又据坚城……”


    “坚城?”耶律德光冷笑一声:“云州、朔州虽然城高池深,但是守军不过数千,竟能让我契丹铁骑损兵折将?若非你们轻敌冒进,何至于此!”


    他猛地抽出佩刀,刀锋抵在耶律颇德咽喉处,寒光映照下,耶律颇德额头冷汗涔涔。


    “若非念在你父份上,今日必斩你头颅!”耶律德光收刀入鞘,冷冷道:“传令,全军撤军!”


    “撤军?”帐内诸将愕然。


    “不撤,难道还要继续在这里消耗?”耶律德光目光阴鸷:“我军先是南征,虽胜犹败,本来以为云朔兵不过万余,我十余万大军速战速决,平定叛乱,如今两路大军尽皆失败,大军疲惫,士气低落到谷底。云朔已成硬骨头,再啃下去,只会让晋人坐收渔利。”


    他望向军都关,似乎看到了在军都关之中,正在休息的许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许松……本汗记住你了。”


    汴京皇宫,石重贵捏着战报,手指微微颤抖。


    “陛下,云朔军大捷,契丹退兵,此乃社稷之福啊!”宰相冯道拱手贺道。


    “福?”石重贵冷笑一声:“许松以云朔之地,兵不过两万,连破契丹六万大军,阻挡耶律德光五万大军十余日,逼得他不得不撤军。如今契丹退兵,他许松的兵锋,下一步会指向哪里?”


    殿内众臣噤声。


    禁军统领杜重威沉声道:“陛下,许松此人,不可不防。他手握火器精兵,若坐大燕云,恐成心腹之患。”


    “防?怎么防?”石重贵烦躁地踱步:“契丹刚退,难道朕要调兵北上,逼反许松?”


    冯道沉吟片刻,缓缓道:“陛下,不如……封赏。”


    “封赏?”


    “对。”冯道点头:“许松虽强,但名义上他仍然认我大晋,前次封赏他也接受了,可见在其心中,仍是晋臣。陛下可加封他为‘定北侯’,令其镇守燕云,抵御契丹。如此一来,既安抚其心,又可借他之力戍边。”


    石重贵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忽然笑了:“好,就依冯相之言。传旨,加封许松为定北侯,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调河东刘知远部北上,协助云朔防务。”


    杜重威眉头一皱:“陛下,刘知远……”


    “朕知道他在想什么。”石重贵冷笑:“让他去和许松斗一斗,也好。”


    太原节度使府邸,刘知远捏着汴京来的诏书,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主公,朝廷这是要让我们去和许松硬碰硬啊。”心腹郭威低声道。


    “石重贵打的好算盘。”刘知远将诏书丢在案上:“让我们去牵制许松,他好坐收渔利。”


    郭威皱眉:“那主公的意思是……”


    “去,当然要去。”刘知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不是去打仗。”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云州位置:“许松此人,非同小可,若能拉拢,日后必成大业助力。”


    “主公想……”


    “备厚礼,派人去云州。”刘知远淡淡道:“就说本帅仰慕许侯爷威名,愿结为兄弟,共抗契丹。”


    郭威一怔:“结盟?”


    刘知远微微一笑:“先结盟,再图后计。”


    因为战事所阻,带着圣旨和军械物资的赵元朗还未到云州,晋帝的第二份圣旨也随之跟上,两位传旨使者合并为一路,经井陉,雁门关一路,进入云朔之地。


    正月底,赵元朗一行终于赶到云州,见到了那位率领云朔之地兵马,击败耶律德光的云朔节度使。


    赵元朗一行风尘仆仆地抵达云州城下,抬头望去,只见城墙高耸,灰白色的水泥墙体上仍残留着斑驳的血迹和烟熏火燎的痕迹,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血战。


    城门处,守军披甲执锐,目光锐利,纪律森严,与中原那些散漫的禁军截然不同。


    “好一支精锐!”赵元朗心中暗赞,随即整理衣冠,手持圣旨,朗声道:“奉旨宣诏,云朔节度使许松接旨!”


    城门缓缓打开,一队精锐骑兵列阵而出,为首的正是许松。


    他一身戎装,未着官服,眉宇间透着肃杀之气,但见到赵元朗时,却露出一丝笑意。


    “赵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许松翻身下马,抱拳一礼。


    麾下诸将对这位朝廷使者并不感冒,但是看到许松如此有礼,不由得奇怪。


    赵元朗这个名字,或许很多人不知道,但是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却是在原时空的历史上,家喻户晓。


    便是赵匡胤,原时空将在十数年后,取代后周,建立大宋的大宋太祖赵匡胤。


    虽然许松不知道这位赵元朗与原时空历史上的赵元朗是否同一人,但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总没错,而且这位能够被派来传旨,说明其在汴京应该是有些根基的。


    若是能够拉拢,那云朔的手便等于伸入汴京了,对他日后的行事,将有更大的便利。


    赵元朗不敢怠慢,连忙还礼:“许帅威震北疆,连破契丹,朝廷特遣末将前来宣旨嘉奖。”


    许松微微颔首,伸手一引:“请入城。”


    云州节度使府,正堂。


    赵元朗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朔节度使许松,忠勇无双,屡挫契丹,保境安民,功在社稷。今特加封为‘定北侯’,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仍领云朔节度使,总制燕云防务,钦此!”


    堂内众将闻言,神色各异。


    有人面露喜色,有人则眉头微皱,显然对朝廷的封赏并不完全信任。


    许松神色平静,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圣旨,沉声道:“臣许松,领旨谢恩。”


    赵元朗见状,心中稍安,又补充道:“陛下还命末将带来军械粮草,以助许侯爷守边。”


    许松微微一笑:“朝廷厚恩,许松铭记于心。赵将军远来辛苦,不如先在云州歇息几日,再回汴京复命。”


    赵元朗略一迟疑,点头答应:“那便叨扰了。”


    当夜,节度使府内院。


    许松设宴款待赵元朗,席间仅有牛大山、李崇等心腹作陪。


    酒过三巡,许松放下酒杯,直视赵元朗,忽然问道:“赵将军,你以为我云朔军如何?”


    赵元朗一怔,随即正色道:“纪律严明,悍勇无双,实乃天下强军。”


    他站起身,走到赵元朗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军是明白人,我也不绕弯子。如今天下将乱,契丹虽退,但必会卷土重来。朝廷自顾不暇,燕云之地,唯有自强,方能立足。”


    赵元朗默然,心中却已明白许松的用意。


    赵元朗抬头,对上许松深邃的目光,心中一震。


    他知道,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但乱世之中,英雄择主而事,或许……这正是他的机会。


    数日后,赵元朗“因病”暂留云州休养,而其副使则独自返回汴京复命。


    云州城,二月初,冰雪初融。


    大战后的云州城,城墙上的血迹已被清洗,但那些被投石砸出的凹痕、被火油熏黑的墙砖,仍在无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的血战。


    城内的街道上,工匠们正忙着修补被战火损毁的房屋,商贩们重新支起摊位,流离失所的百姓在官府的安排下,领到了救济的粮食和冬衣。


    战争的阴霾还未散去,所有人都知道……契丹人不会就此罢休。


    节度使府,议事厅。


    许松坐在主位,面前摊开的是云朔两州的户籍册、田亩册和军报。


    康敬习、许从斌、丁友生、房永胜、许义、许信等文官,还有李崇、朱宏、朱英、刘清、赵元朗、许礼等将领分列两侧,神色肃穆。


    “大帅,此战我军伤亡统计已出。”李崇拄着拐杖,声音沙哑:“一师镇守云州,阵亡两千三百余人,重伤八百,朔州方向,唐奇的三营几乎打光,朱英的三师折损近千,骑兵部队损失较小,但也减员五百余。军都关二师损失伤亡过半,轻伤无数。”


    许松眉头紧锁:“阵亡将士的抚恤,必须足额发放,家中有老幼者,官府要按月供给粮米。”


    “已经安排下去了。”朱英点头:“另外,伤兵营的药材有些紧缺,尤其是金疮药。”


    “派人去太原、洛阳采购,价钱不是问题,”许松沉声道:“我们的兄弟,一个都不能放弃。”


    “此次我军与契丹大军作战,伤亡总数一万一千两百三十六人,其中阵亡三千五百七十五人,末将建议还需继续招兵,尽快补充兵员,契丹人不会善罢甘休,南边的两位邻居也不会安分守己。”李崇说道。


    许松敲了敲桌子:“传令各营,抽调老兵,以老带新。另外,从俘虏的契丹降卒中筛选可用之人,编入各营,补充兵员。”


    众将闻言,皆是一惊。


    “大帅,契丹人狼子野心,岂能信任?”李崇急道。


    许松摇头:“契丹军中,不少是被强征的牧民和奴隶,并非死忠。给他们吃饱穿暖,再许以田地,他们比谁都怕契丹人打回来。”他顿了顿,冷笑道:“当然,若有异动,杀无赦。”


    “另外,招兵也不能停止,兵员招募和新兵训练便由父亲负责,需尽快补充兵员,筹集粮草,做好下一次大战的准备。”


    许松看向许从斌说道。


    “好,此事我来办。”


    许从斌点点头说道。


    “另外,朔州那边也加紧,火器的生产还需继续扩大,招募百姓,现在农事还未开始,可以先大量招募百姓做工,等到冰雪融化,开始春耕的时候,再让他们回去即可。”


    许松又看向朱宏说道,朔州兵工厂一直由朱宏负责。


    “明白,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大量招收百姓做工,每月给三十个大钱,现在火器坊正在扩建,每月的火枪、火炮等产量已经增加了一倍,而且大帅的那个流水线也非常精妙,既能增加效率,又能防止奸细盗取技术,这段时间我们已经抓住了十几个奸细,虽然学会了一部分的部件制造之法,但是却都无法得到整体的火枪和火炮铸造方法。”


    朱宏点点头说道。


    “嗯,忠烈祠建设得如何了?”许松又看向房永胜问道,战前决定建立忠烈祠以后,许松就将此事交给了房永胜。


    “回大帅,因为战事,大量青壮都被征召协助守城,忠烈祠的建设还未完成,不过如今战事结束,估计再有半月,便可竣工。”


    房永胜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