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晋国灭亡
作品:《边关悍卒:从校尉到开国太祖》 公元945年10月18日拂晓。
在和晋国签订停战和议之后不到两个月,契丹背信弃义,大军突然发动进攻,不过3天时间,契丹骑兵奔袭数百里,兵临澶州城下,澶州刺史投降契丹,以至于耶律解里未废一兵一卒便拿下了澶州。
11月初,耶律解里和张彦泽定计,由耶律解里率领大队正面吸引进军注意力,张彦泽率领两千骑兵迂回绕道,避开晋军防线,渡过黄河,直扑汴梁。
公元945年11月20日。
张彦泽的大军便到了汴梁城下。
十一月的寒风卷着细雪,刮得汴梁城头的旌旗猎猎作响,北门守将高勋裹紧裘袍,望着城外影影绰绰的火把长龙,喉结上下滚动。
“将军,真要开城门?”副将按着刀柄的手在发抖。
高勋从怀中取出那封盖着契丹狼头印的信函,羊皮纸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黄。
“石重贵刻薄寡恩,这些年折了多少边关将士?如今契丹人许诺节度使之位……”他猛地攥紧信纸:“开城门!”
沉重的门栓被十余兵卒合力抬起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张彦泽的骑兵如黑色潮水涌入城门洞,铁蹄踏碎满地霜花。
“报……北门失守!契丹骑兵已到宣德门!”
急促的喊声撕碎了皇宫的寂静。
石重贵从龙床上惊起,赤脚踏在冰冷的金砖上,透过雕花窗棂,远处天际已被火光染成橘红。
“陛下!”黄门侍郎冯玉跌跌撞撞冲进来:“张彦泽带着契丹兵杀进来了!禁军……禁军大半都降了!”
石重贵踉跄着抓起床头宝剑,剑鞘上“永镇山河”四个鎏金大字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云朔急报,许松在密奏中言之凿凿说契丹必会背盟……可恨那帮御史天天弹劾边将危言耸听!
“冯玉,拟旨。”皇帝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敕封许松为云州郡王,授太子太保,调许松火速率云朔军南下勤王。”
老臣扑通跪下:“宫门都被围了,鸽子都飞不出去啊陛下!”
喊杀声越来越近,隐约能听见契丹人特有的呼哨。
石重贵写好圣旨,交给冯玉,系紧龙袍玉带,忽然冷笑:“你立刻想办法出宫,去云朔,把这个交给许松,朕倒要看看,这个给契丹人当了三年代州司马的张彦泽,如今是何等威风!”
这封圣旨石重贵也并非是看好许松,只是因为刘知远拥兵自重,不服调动,导致如今的局面,有了这封圣旨,许松便在大义名分上,与刘知远不相上下了,而且他还在圣旨上写上了“节制黄河以北诸镇兵马”几个字,他更多的还是想要给刘知远找点麻烦。
崇元殿前,张彦泽的皮靴碾过丹陛上的蟠龙浮雕。
这个昔日的晋国将领如今穿着契丹式样的狼皮大氅,腰间却还挂着晋帝亲赐的鱼袋。
“石官家,别来无恙?”他故意用契丹人称呼中原皇帝的方式,戏谑地看着殿中持剑而立的男人。
石重贵身后只剩二十余名金瓜武士,雪亮的斧刃在晨光中连成一片。
他盯着张彦泽身后那个契丹监军,对方头盔上的貂尾正随着呵出的白气轻轻摇晃。
“朕记得天福三年,你在代州贪墨军饷被判斩刑。”石重贵剑尖微颤:“是朕念你祖父张从恩的功劳,特赦改流放。”
张彦泽脸色一僵,突然暴怒地抽出弯刀:“少废话!耶律大汗要你亲笔写退位诏书!”
刀锋劈碎御案一角,墨汁溅在明黄缎面的圣旨上。
契丹监军忽然用生硬的汉语说道:“许松的军队正在向幽州移动,石皇帝快点写,我们还要去对付真正的敌人。”
石重贵瞳孔骤缩。
他这才明白契丹人为何如此急切……他们怕的不是苟延残喘的晋室,而是那个在北方虎视眈眈的云朔节度使!
“拿笔来。”皇帝突然大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他蘸着溅落的墨汁,在残破的圣旨上挥毫:“朕获承大统七载,今知天命有归……”
写到“归”字时笔锋突然折断,溅起的墨点像极了地图上正被契丹铁蹄践踏的疆土。
公元945年11月21日。
晋帝石重贵下旨退位,晋国灭亡。
这比原时空历史上,晋国灭亡的时间提前了一年多,但很多事情实质上却并未改变,历史的车轮依然向前。
云州城头的瞭望卒最先看到南方升起的狼烟,三柱黑烟笔直刺向苍穹,这是最紧急的军情信号。
“大帅!汴梁方向的烽火台全燃起来了!”传令兵几乎是滚下马背,膝盖在青石板上擦出血痕。
许松猛地推开沙盘上的小旗,云朔众将“哗”地围上来。
沙盘上象征契丹军的黑旗已插到黄河沿岸,而代表晋室的黄旗正一簇簇倒下。
“四哥。”许松转向许智:“让靖安司把消息传遍各州……契丹背信弃义攻破汴梁,晋帝……”
他顿了顿,嘴角浮起冷笑:“就说晋帝殉国了。”
许智会意地点头。
人死才能为大义名分,这个谎言将为云朔军日后行动披上“复仇”的外衣。
契丹灭亡晋国,许松并未着急出兵,现在还不是出兵和契丹人拼命的时候。
12月初,许松将云朔之地军政两方的相关官员全部召集到军都关,在军都关召开了一次年度总结的大会。
“今年云朔之地,农税总计收取粮食三十万石,商税收取银子五十万贯,缴获战利品进行折现后的银一百五十万贯,抄没罪犯、走私所获折现后得银两百万贯,玻璃坊等工坊上缴库房收入五十万贯。
支出方面主要为军事,军粮支出四十万石,士兵饷银、各类军器、伤亡抚恤等银子八十万贯,其他教育、修路、农耕等等各项支出五十万贯,各级官员俸禄一百万贯,再刨去七大杂七杂八的支出费用,今年结余银子两百万贯。”
新任的节度使府户曹主事毕士安对年度的收支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
听完毕士安的汇报,包括许松,都是眉头紧皱。
许松说道:“结余两百万贯,看起来挺多了,可是这是包含了收缴的那些犯人家产的数额,若是没有这些银子,只怕今年就是个入不敷出了,可以说我们现在几乎等于在坐吃山空,只凭着云朔之地,养不活我们偌大的云朔军。”
“大帅,毕大人所计算的税收,只是根据今年的情况,如今均田策已经基本普及实施下去,来年不管是农税,还是商税,还有工坊的收入,都会大增,想来情况会好一些。”
丁友生平静地说道。
“本帅知道,我们云朔军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过这点收入,还远远不够,商贸方面还需要加强扶持,褚大人,你那边可要加紧了。之前我已经给你写了一本商贸发展纲要,你要好好研读,想法大胆一些,我说过,将来商业才是我们的主要收入来源。
我们云朔军的军制与以前的旧军阀不同,军费消耗远超他们数十倍,也只有大力发展商贸,我们才能有足够的财力支撑大军、教育,这一块决不能忽视。”
许松点点头,看向商贸司主事褚庆天说道。
这段时间,许松也将云朔的管制进行了一些改革,招募了不少人才,节度使府下辖各司进行了职权细分,人员也做了调整。分为了清吏司行使吏部职权,财务司行使部分户部职权,兵备司行使兵部职权,建造司行使工部职权,外交司行使礼部职权,商贸司主管天下商会,巡检司在靖安司的配合下,行使刑部职权,设立审判司,行使大理寺职权。
这一调整,几乎是明摆着告诉手下的人,许松以后的志向了。
军事方面,暂不做调整,由节度使府直辖各师调动。
花姐也不再管理财政事宜,而是专心管理云朔商会的事情。
这场大会开了三天,不仅仅是要总结过去一年多云朔军发展的经验和出现的一些纰漏的教训,更是对来年的经济发展计划进行了规划。
“今年的总结大会就开到这里吧,各司都按照大会的决议,加紧制定各自来年的发展规划,春节后交给本帅过目,然后就可以开始实施了。
另外,今年给所有官员都发一份年终奖,具体方案由清吏司拟定,报给我审核后,财务司予以发放。
另外,云朔之地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一律发放肉五斤、米十斤、布一匹,财政司拨款。”
许松起身,宣布结束大会,同时又宣布了一项福利,让众人都露出了喜色,有钱发,谁不高兴。
“多谢大帅,大帅体恤民情,宅心仁厚。”
众人起身大声说道。
大会结束,基本上也意味着这一年的工作有了个了结,除了巡检司和靖安司外,其他各部都开始安排休沐,准备过节了。
云州的雪下得纷纷扬扬,街道上却比往年热闹许多。
自许松颁布“六十岁以上老人赐米肉布帛”的政令后,各州县的官吏便忙得脚不沾地。
府库的粮食一车车运往乡里,巡检司的差役挨家挨户登记名册,生怕漏掉一个鳏寡孤独。
“老丈,这是节度使大人赏的米肉。”年轻的税吏将布袋和油纸包递到颤巍巍的老人手里:“布匹要等织坊赶制,腊月前一定送到。”
老人浑浊的眼里泛着泪光,突然跪下就要磕头:“使不得啊!小老儿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官府给百姓发年货的……”
税吏慌忙搀住他:“大帅说了,云朔没有跪礼!”
他指着远处新贴的告示:“您要谢,就对着那面红旗谢吧。”
青砖墙上,一面赤色旗帜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旗上既无龙纹也无官印,只绣着“万民”两个墨字。
腊月二十三,小年。
云州西市的粥棚前排起长龙。花姐裹着狐裘站在棚下,亲自给乞丐分发杂粮饼。她身后,商会伙计正把成筐的冻梨搬上牛车……那是要送往边关犒军的年货。
“姐姐,大帅来了!”丫鬟突然低呼。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许松穿着寻常棉袍走来,腰间连佩剑都没带,倒像个赶集的庄稼汉。他随手接过粥勺,舀了碗热腾腾的黍米粥递给驼背老汉:“尝尝,里头加了党参。”
老汉哆嗦着喝了一口,突然嚎啕大哭:“甜……甜的啊!”
他举起缺了口的陶碗:“大帅您喝!当年石敬瑭割让燕云时,老汉我喝的可是掺着麸皮的馊水……”
许松仰头饮尽,抹了抹嘴笑道:“往后只会更甜。”
他转身指向正在修建的学堂:“开春那里要教娃娃们制糖之法,等甘蔗种活了,咱们云朔人人都喝得上糖水。”
人群爆发出欢呼。几个半大孩子突然冲出来,把编好的草环套在许松脖子上。有个胆大的嚷嚷:“我娘说大帅是紫微星下凡!”
许松大笑:“你娘说错了。”
他摘下草环戴在孩子头上:“云朔没有神仙,只有百万不肯再做奴隶的凡人。”
契丹人占领晋国国都之后,各路大军向汴梁集结,剿灭晋国残余部队,迎接耶律德光进入汴梁。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大动作,许松猜测,这是耶律德光准备要建立大辽,称帝了。
腊月三十日,除夕。
汴梁皇城的积雪被刻意扫成“瑞兽”形状,张彦泽领着降将们跪在殿外,手捧染血的《劝进表》。
“陛下请看!”他猛地掀开红绸,露出块刻着“天命归辽”的怪石:“黄河清了三日,此石自河底浮出!”
阶下群臣窃窃私语。
有人认出那分明是去年修堤用的花岗岩,凿痕还泛着新茬。但没人敢戳破……昨日刚有个七品言官被做成人皮灯笼挂在宣德门上。
“冯相,”张彦泽突然拦住正要退朝的老者:“您德高望重,这劝进表还缺个领衔……”
冯道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老夫眼花,看不清字。”
他从袖中摸出本《春秋》:“倒是想起个典故……当年王莽篡汉前,也出现过白雉祥瑞。”
满殿死寂。
张彦泽脸色铁青,耶律德光却突然大笑:“好个伶牙俐齿的老狐狸!”
他弹指震碎案上茶盏:“那朕问你,许松在云朔搞的‘万民旗'',算不算僭越?”
“不及陛下万分之一,”冯道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