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凝也不知道许念琪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靳楚渊身边的。


    有一点她或许得感谢许念琪。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秦落凝还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发现自己对靳楚渊的感情。


    可发现了又能怎样？


    还不是一样……没能来得及说出口。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场面。


    秦落凝怎么也想不明白，靳楚渊为什么要丢掉她的礼物，去接受许念琪的情书。


    哪怕接受的不是情书，是其他礼物，她还能骗骗自己。


    严格来说，许念琪和靳楚渊的确算不上青梅竹马。


    他对她却比自己这个一起长大的人更好。


    此时秦落凝深陷梦境，不停呢喃着，多宝本就没睡熟，听到声音后坐起，然后打开了手机录音。


    “凭什么不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丢掉我的礼物，也从没和我解释过。”


    “如果不是……当初我也不会选择他……”


    ……


    听着秦落凝断断续续的梦呓，多宝也迷糊了。


    她好像听不懂妈咪在伤心什么。


    礼物？


    她和爸比当年还有什么误会？


    这个误会不会到她出生后也没解开吧？


    简单思索一番后，多宝更加确信了。


    原来芜湖在很多年前就早已存在了，难怪后来坏女人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秦落凝说了多久的梦话，多宝就录了多久的音。


    连她自己都要睡过去了。


    直到天边终于泛白，手机快没电了，她想关闭录音选项，沉沉睡去。


    同时，靳楚渊和许总总算达成了协议。


    “我可以给你十个亿的项目的项目，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从任何人那里听到风声。”


    十个亿不是小数目，于许氏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营收，就这样让给靳楚渊，他怎么可能甘心？


    付出了代价，他不希望再从其他人那里听见流言。


    就像网络上说的那样。


    靳楚渊微微蹙眉，又迅速舒展，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清。


    “可以，只要她别再折腾，此事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提起，但如果她依然不知死活……”


    许总迅速道：“我会管好她的，靳总履行好自己的约定就行。”


    谈判不算太愉快，最终两人勉强达成一致。


    其实靳楚渊原本想把许念琪在小别墅里关上两天的。


    他也没想让许总那么快过来接人。


    就算没有一起长大的情分，这几年的相处多少有些旧情。


    靳楚渊清楚，许念琪如今的模样，他的确要负责。


    但机会不多。


    这是最后一次。


    无限的容忍只会给对方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许总带走许念琪后，天空已经大亮，只有太阳还没升起。


    靳楚渊已经没了睡意。


    他干脆又去了医院。


    还不到早上七点，世界还没有苏醒，但住院部里已经开始热闹了。


    护士来回忙活，整理当天病人的资料。


    靳楚渊来到秦落凝所在的病房门前，助理正坐在长椅上，垂着脑袋钓鱼。


    他拍了拍林助理的肩膀，对方如同受到惊吓一般，浑身几乎弹起。


    “你就坐在这里？”靳楚渊有些无语：“里面不是有张床吗？”


    林助理赶忙站起：“小小姐在里面休息，我在外面守着就好。”


    靳楚渊脸色又黑了几分。


    “那床那么大，还容不下你和一个小丫头一起睡？”


    偏要在走廊坐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虐待员工。


    “这不合适，一晚上而已，我没关系的。”


    靳楚渊不耐烦道：“滚回家！给你放一天带薪假。”


    今天他没法儿去公司，原本还想让林助理去靳氏顶着。


    合着他们几个晚上都没睡好。


    “啊……好。”


    林助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忽然道：“对了靳总，昨晚小小姐追着我问了快一个小时，她想知道您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


    靳楚渊狠狠揉了揉后脑勺。


    本来昨晚没睡觉就头疼，这下头更疼了。


    “知道了。”


    小丫头才五岁就那么不好糊弄了，这一点和秦落凝小时候很像。


    走入病房，母女俩还在休息，靳楚渊搬来椅子轻轻放在病床边，他就那样坐着，盯着闭眼的秦落凝。


    双眸轻闭，长发随意散落在枕头上，双手也不好好放着。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睡姿。


    窗外终于有阳光照射，却不至于照射到她的眼睛。


    但靳楚渊还是前去，轻轻拉上了窗帘。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上扬起的。


    柔和温馨，与平日里总板着一张脸的他完全不同。


    靳楚渊忽然想起了中学时，那时哪怕认识了许念琪，他也总是万事优先秦落凝。


    当时的他们都想不到未来竟会如此针锋相对。


    想起当年，靳楚渊心中划过一抹柔软。


    这样宁静的时刻并未持续太久。


    因为，秦落凝似乎要醒了。


    她还未睁眼便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无意识地伸懒腰。


    许是还没习惯石膏，动作收到限制，眉头轻蹙，没多久她便睁开了眼。


    秦落凝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昨晚梦到靳楚渊也就算了，结果一睁眼……这人竟然站在窗边面对着她。


    是在看她吗？


    视线愈发清晰，她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目光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相撞。


    “你怎么还在？”


    秦落凝猛地坐起，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处，疼得她直抽气。


    男人只是将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噤声的手势，随后指了指折叠床。


    多宝还没醒。


    秦落凝狠狠呼了口气，小声嘀咕：“你昨晚不是回去了吗？现在看着还挺早的，你来干嘛？”


    总不会是来探望她的吧？


    她不觉得靳楚渊会那么好心。


    说话间，男人又坐回了椅子上。


    “来看看你，顺便把我的人带走。”


    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


    前半句话还让秦落凝心中掀起了淡淡的涟漪，可后半句话……秦落凝心中不免生出淡淡的失落。


    他的人……也是，林助理昨晚应该守了她们一晚上。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我想再睡会儿。”


    说完，秦落凝再度躺下。


    可男人在她床边……她始终觉得不自在。


    靳楚渊并没有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