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好人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谢诗凝趿拉上那双塑料凉鞋,脚下还有点虚浮,像踩在棉花上,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后院冲。


    刚拐过墙角,一眼就瞧见了——果然!


    那条洗得透亮、带着皂角清香的床单,正大大方方、迎风招展地挂在晾衣绳上,在下午暖融融的风里轻轻晃悠着,都快干透了。


    金灿灿的阳光穿透棉布纤维,把布料照得格外透亮,水汽蒸腾的味道混着阳光的气息,扑鼻而来,让人心里也跟着敞亮起来。


    谢诗凝瞧着那迎风轻轻摆动的“初事证明”,嘴角怎么也压不住,自个儿往上翘。


    自打她跟着霍晋承住进这部队家属院,别说床单被罩了,就是她换下来的那些贴身穿的小衣裳,只要霍晋承瞧见了,总是不声不响地顺手就给搓了。


    为这事儿,她臊得慌,抗议过好几回:“哎,你放着,我自己来!”


    可人家霍团长呢?


    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手里搓洗的动作不停,嘴里就硬邦邦甩出一句:“顺手的事儿,费什么劲。”


    那理直气壮的模样,活像他手里揉搓的不是女人家贴身的细软物件,而是营房里那些摔打惯了的、硬邦邦的训练沙袋。


    肚子里又是一阵长鸣,“咕噜噜——”,这回叫得又长又响,饿得她前心贴后背,心口直发慌。


    她赶紧转身回屋。


    堂屋那张老榆木桌上,果然扣着一个粗瓷蓝边大海碗。


    掀开碗,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霍团长式的“硬核关怀”!


    碗里是稠得能立住筷子的小米粥,金黄喷香,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米油皮儿,看着就养人。


    旁边俩大白面馒头,暄腾腾、胖乎乎,瓷实得很。


    还有一小碟淋了芝麻香油的咸菜丝儿,油亮亮的,切得细细的,闻着就下饭。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夹杂着踏实的安稳。


    她乖乖地把粥和馒头拿到蜂窝煤炉子上热透了。


    一碗滚烫粘稠的小米粥顺着喉咙滑下去,那股子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让人提不起劲儿的乏劲儿,才算是被这口热乎气儿稍稍压下去一些。


    吃饱喝足,肚子里有了底儿,身上那股子难以言说的酸涩感和隐隐的不适,反而更清晰地显出来了。


    谢诗凝心里头立刻念起她的“秘密法宝”——空间里那汪温泉水。


    念头刚一动,人已经站在了那方小小的、被浓郁草木清甜和水汽笼罩的小天地里。


    温热的泉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密的气泡,白茫茫的水汽氤氲缭绕,带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灵秀劲儿。


    她褪下衣衫,把自己整个儿沉进水里。


    那温润的、带着奇异活力的水流,立刻包裹上来,像是无数温柔的手指,细细地揉捏着她酸软的筋骨,熨帖着每一寸疲惫紧绷的皮肉。


    身上的不适感,如同春日里最后一点残雪遇到了暖阳,一点点软化,一丝丝抽离,最后彻底融化在这暖融融、湿漉漉的水汽里。


    “唔……” 谢诗凝舒服地喟叹出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嘀咕:“这个霍晋承……真是铁打的身子不知累啊!亏得还有这宝贝温泉兜底儿,要不……今天这炕,怕是真的下不来了!”


    想着想着,脸上又是一热,赶紧把身子往水里缩了缩,只留个脑袋在外面。


    泡得浑身松快,骨头缝里的酸软劲儿都像被抽走了,轻飘飘的,谢诗凝才恋恋不舍地从水里出来。


    擦干身子,换上干净的碎花小褂和蓝布裤子,整个人神清气爽,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连发梢都带着水汽的润泽。


    收拾妥当,她想起正事儿——得去看看卢大壮恢复得怎样了。


    谢诗凝掂量着手里用细白布仔细包好的五个鸡蛋,想起那天卢大壮身上的血衣,谢诗凝心里就揪得慌。


    虽说用了灵泉水和空间里的好药,可那伤太重了,血淌得跟小河似的,也不知道这铁打的汉子现在缓过劲儿没有。


    刚走到自家小院门口,手刚搭上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


    “哎哟喂!可等着您啦!”


    一声带着巨大惊喜、音量没收住的招呼,紧接着一个身影“噌”地从旁边柴火垛子后头蹦了出来!


    谢诗凝吓得一激灵,手里的鸡蛋包差点飞出去!


    定睛一看,好家伙!


    一个圆脸盘的姑娘,正跟个壁虎似的扒在她家院门上,头发丝儿有点炸毛,脑门儿上还滑稽地沾着两片枯草叶子,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亮得跟探照灯似的,正咧着嘴冲她“嘿嘿嘿”地傻乐,那笑容,又热切又有点…傻气。


    “师…咳咳咳咳咳!” 那姑娘大概是太激动,话没出口先被自个儿的口水呛了个惊天动地,咳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只手还死死攥着谢诗凝的胳膊,生怕她跑了似的。


    好不容易顺过气,她赶紧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做贼般的神秘和按捺不住的崇拜:“谢…谢同志!您可算睡醒啦!等得我…等得我头发都快打结了!”


    她说着,还手忙脚乱地扒拉掉脑门上的草屑,结果越弄越乱。


    谢诗凝完全懵了,看着这个眼神热辣辣、自来熟得有点过分的姑娘,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脚步也悄悄往后挪了半步:“你是…?”


    这姑娘看她的眼神,活像饿狼见了肉包子,让她心里有点毛毛的。


    纪宝珠一看偶像这防备样儿,猛地一拍自己脑门,“啪”一声脆响:“哎哟喂!瞧我这猪脑子!光顾着高兴了!”


    她立马站得笔直,清了清嗓子,努力想把脸上的傻笑收一收,可那亮得惊人的眼神和咧开的嘴角根本不受控制:“报告谢同志!我是纪宝珠!纪国栋是我爸!就是卫生所那个,那天给您当…当得力助手(她自动忽略了递钳子擦汗跑龙套的事实,感觉自己是核心成员)的纪老!嘿嘿嘿,我一好人!大大的好人!根正苗红!您甭怕哈!”


    她拍着胸脯,砰砰响,那架势,活脱脱像在念入党誓词。


    看她这副又急又憨、努力证明自己是“无害良民”的傻样儿,谢诗凝紧绷的神经“噗”一下松了,再想想纪老那张和善的脸,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这一笑,让纪宝珠更是心花怒放,感觉跟中了大奖似的——偶像冲她笑啦!


    “原来是纪老的闺女啊,你好。”谢诗凝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