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抢救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他怀里的谢诗凝依旧昏迷着,眉头痛苦地紧蹙着,长长的睫毛偶尔会极其微弱地颤动一下,像风中濒死的蝶翼。
霍晋承的心,像是被放在烧红的铁板上反复炙烤,每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酷刑和煎熬。
他一边凭着本能和惊人的意志力在险峻的崖壁上寻找落脚点向下挪动,一边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在谢诗凝耳边低语,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坚定:
“撑住……凝凝……我们马上就到了……马上就有医生了……听话,再坚持一下……就一下下……”
“宝宝……乖……别闹妈妈……和妈妈一起……再坚持一会儿……爸爸带你们回家……”
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力眨掉,不敢有一丝松懈。
山风呜咽着,像是为这对挣扎在生死边缘的夫妻奏响的悲歌。
每一步向下,都离希望更近一步,也离未知的恐惧更近一步。
霍晋承的牙关咬得死紧,下颌线绷得像岩石,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双臂和脚下,支撑着他和他的整个世界,在绝望的深渊边缘,向着那一线渺茫的生机,艰难地、拼命地跋涉。
霍晋承两条胳膊死死箍着怀里的人,感觉那身子冰凉冰凉的,沉得像灌了铅。
每跑一步,那沉甸甸的份量都砸得他心口发慌,五脏六腑都跟着颠。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剩下一个念头:
快!快跑到路口!
什么碎石硌脚,什么荆棘条子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什么陡坡差点崴了脚脖子,全顾不上了!
他就跟一头豁出命去的野牛似的,铆足了劲,朝着山脚那个岔路口猛冲!
脚下带起的尘土扑了他一脸,呛得他直咳嗽,可他步子一点没慢,反而越跑越快,恨不能脚下生风,一步就跨到医院去!
山脚路口。
林铮坐在驾驶坐上,眼珠子死死盯着前面黑黢黢的山林子。
霍晋承怕他脚刚好利索,再跑山路出事,硬是把他按在这儿当接应。
可林铮心里头那叫一个火烧火燎,比他自己在火线上还难受!
他和纪宝珠二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纪宝珠坐在副驾上,手指头绞着衣角,都快把布料绞烂了,嘴里不住地念叨:“菩萨保佑…佛祖显灵…千万要没事啊…”
突然,林铮看到远处飞奔而来的身影。
“来了!”林铮心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想都没想,一把推开车门就往下跳,脚踝被震得一麻,疼得他龇牙咧嘴也顾不上。
纪宝珠也紧跟着窜下车。
远远的,林子边上的灌木丛一阵剧烈晃动,一个人影炮弹似的冲了出来!
是霍晋承!
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泥塘里滚出来的,*装被树枝刮得一条条的,脸上、手上糊着泥巴混着血道子。
他怀里紧紧抱着个人,是谢诗凝!
她脑袋软软地耷拉在霍晋承胸前,小脸惨白得像糊窗户的纸,左边胳膊的袖子被血浸得透透的,暗红的一大片,在灰扑扑的军装上扎眼得吓人!
“小妹——!”林铮看清那大片刺目的血红,脑袋里“嗡”的一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嗖”地窜到天灵盖!
嗓子眼一紧,声音都劈叉了。
他手忙脚乱地拉开后车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快!晋承!快上车!”
霍晋承像一阵裹着血腥味的旋风,“呼”地卷到车边,抱着谢诗凝就钻进了后座。
他动作小心得不能再小心,把谢诗凝放平,让她枕在自己大腿上。
两条胳膊跟铁箍子似的环着她,生怕车子一颠簸再碰着她哪儿。
他低着头,眼睛死死盯在谢诗凝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嘴唇抿得发白,下巴绷得紧紧的,微微打着颤。
他根本听不见纪宝珠带着哭腔的呼喊“诗诗!诗诗你醒醒!”,耳朵里只有谢诗凝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轻得像羽毛拂过,却揪得他心肝脾肺肾都绞在一起。
他全身的劲儿都憋在胸口,在心里头一遍遍地嘶吼:
撑住!凝凝!看着我!别闭眼!为了我,为了咱娃儿,你给老子撑住了!
好像这样吼着,就能把他的命续给她。
“都抓稳了!”林铮吼了一嗓子,那声音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
他猛地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吉普车屁股后面“轰”地喷出一股黑烟,轮胎在坑洼的土路上疯狂地打转,卷起老高的黄尘,像头发疯的野牛似的,朝着县城医院的方向猛蹿出去!
车速快得吓人,仪表盘上的指针“嗖”一下顶到了头。
车子在烂路上蹦跶着前进,底盘“哐当哐当”地砸着地面,每一次剧烈的颠簸,都让后座的三颗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又重重摔下去。
“血!血还在往外冒!”纪宝珠强迫自己从那巨大的恐慌里扒拉出一点护士的本能。
她手忙脚乱地去撕谢诗凝胳膊上胡乱缠着的、早被血泡透的布条(大概是霍晋承在崖底随便裹的),那伤口一露出来,她倒抽一口冷气!
皮肉翻卷着,边缘都焦黑了,一股子火药混着血腥的味儿直冲鼻子——是枪子儿擦过去的!
她飞快地把自己那件薄外套扒下来,用里头还算干净的内衬布,死死压在伤口靠上的位置,想掐住出血的血管。
另一只手死死摁住伤口本身。
她的手抖得厉害,额头上全是冷汗珠子,但手上的劲儿一点没松。
“诗诗,不怕,我给你摁着呢,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
她一边死死压着,一边在谢诗凝耳朵边上不停地念叨,声音抖得厉害,不知道是安慰谢诗凝,还是给自己壮胆。
温热的血很快就把那层布浸透了,黏糊糊、热乎乎的液体顺着她手指缝往下淌,那股子铁锈味儿熏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霍晋承感觉到纪宝珠的动作,他抱着谢诗凝的胳膊收得更紧了,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那冰凉的身子。
他还是不吭声,只是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一会儿死死盯着纪宝珠手下那不断渗血的伤口,一会儿又猛地挪回谢诗凝紧闭的眼睛和苍白干裂的嘴唇。
那眼神里的恐惧浓得化不开,像要把人烧穿了,又浸满了撕心裂肺的痛。
车子猛地一颠,谢诗凝在他怀里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那轻微的颤动,像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他心窝里,痛得他眼前发黑。
县城医院,抢救室门外。
时间像是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