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痛失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林正国死死搂着妻子,这位在枪林弹雨里都没红过眼圈的老军人,此刻眼眶也红得厉害。


    他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用力拍着妻子的背,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人活着…人活着就好…人活着…比啥都强…孩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轻飘飘的,没一点分量。


    那个失去的小生命,此刻就是一根又尖又冷的刺,狠狠扎在每个人的心尖上,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林锐和林铮都沉默了。


    脸上那点庆幸,被沉甸甸的哀痛压得死死的。


    林铮烦躁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白灰墙上,“咚”的一声闷响,墙皮簌簌往下掉。


    林锐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重得像是能把人压垮,他的目光沉重地落在霍晋承身上——那个刚才还像座山一样的男人,此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只剩下一副被巨大痛苦钉在原地的躯壳。


    (病房守候)


    惨白的灯光,冷冰冰地照着小小的病房,空气里那股子消毒水的味儿,浓得呛鼻子。


    一张冰冷的铁架子床上,谢诗凝静静地躺着,脸还是白得像一张纸,一点血色都没有。


    长长的睫毛盖下来,在眼睑底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呼吸很轻,很慢,但好歹是平稳的。


    她那条左胳膊,被重新仔细地裹上了厚厚的纱布,底下还隐隐透出一点暗红的印子。


    霍晋承就像一尊被人硬生生搬到木头凳子上的石像,腰板挺得笔直,直挺挺地坐在病床边上。


    他身上那件林锐临时找来的干净衬衣,底下还藏着数不清的伤口——都是被悬崖边的石头棱子、灌木刺刮出来的。


    有些地方渗出的血丝已经干了,硬邦邦地粘在布料上。


    可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冷。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像是要把人烙进眼珠子里的那种,盯着病床上昏睡的妻子。


    那眼神太复杂了:


    有失而复得、捡回无价珍宝的巨大庆幸;


    有看着她苍白虚弱模样、心疼得像被钝刀子割肉;


    更有失去孩子那种深入骨髓、刻进灵魂的剧痛和能把人压垮的愧疚!


    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好几次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想抬起来,想去摸摸她的脸,去感受一下那点微弱的温度。


    可每次手指刚动一下,又像被烫着似的猛地攥紧,死死地压在膝盖上。


    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捏得惨白,青筋一根根暴起来。


    他就这么坐着,像焊在了凳子上,一动不动。


    外头天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走廊里人来人往,说话声、脚步声,好像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不到他耳朵里。


    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病床上那个安静得吓人的人影。


    林锐和林铮端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盆,拿着干净毛巾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林铮看着霍晋承身上那件被刮得破破烂烂、还沾着泥巴血渍的脏衣服,再看看他脸上、脖子上那些细小的伤口和结了痂的血道子,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晋承,”林铮放轻了脚步,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去洗把脸,换身干净衣裳吧?你这身上…都刮烂了,口子不收拾干净,回头该化脓了。”他指了指盆里的热水。


    霍晋承像是没听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依旧牢牢地黏在谢诗凝脸上,仿佛眨一下眼,她就会消失。


    林锐没说话,把盆往旁边小柜子上一放,直接上前一步,和林铮一左一右,架住了霍晋承的胳膊肘。


    那胳膊硬得像铁棍。


    “晋承,起来!”林锐的声音不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白搭,像棉花撞在铁板上。


    但至少,不能让霍晋承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骨。


    霍晋承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想挣开。


    但那力道很快就散了,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好像他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念头,都用在维持这个看着谢诗凝的姿势上了。


    他被林锐和林铮半架半拖着,弄进了病房角落里那个窄巴巴、只够转个身的盥洗室里。


    林铮拧了把热毛巾,要给他擦脸。


    霍晋承像个没了魂儿的木头人,任由那温热的毛巾在脸上抹过,带走泥污和干涸发黑的血迹,露出底下几道新鲜的、红彤彤的刮痕。


    林锐拿出带来的干净替换衣服。


    霍晋承也机械地抬起胳膊,配合着脱下那身破烂的、沾着泥血和汗碱的*装,换上干净的衬衣。


    每一个动作都僵硬、迟缓。


    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穿透那窄小的门框,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锁在病床的方向,好像少看一眼,就是天大的罪过。


    林锐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叫来了护士。


    护士端着消毒盘,小心翼翼地给霍晋承脸上、手上、胳膊上那些细碎的伤口涂碘酒、上药粉、缠纱布。


    碘酒那辛辣的刺痛感沾上伤口,霍晋承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外面病床上的谢诗凝,好像那点疼根本不是落在他自己身上。


    护士给他包扎手背上一道比较深的口子时,他甚至都没低头看一眼。


    伤口处理完,他立刻甩开林锐他们虚扶着的手,几步就跨回了那个冰冷的木头凳子跟前,一屁股坐下,又恢复了那个标准的、僵硬的守护姿势——背脊挺得笔直,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诗凝。


    仿佛刚才被架走、被擦洗、被包扎的,是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另一边,孙斌排长拖着同样快要散架的身体回到了驻地,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第一时间冲进了团部办公室,向上级做了最详细的汇报。


    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像一块巨石砸进水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经过连夜突击审讯,那12个被抓捕的特务,终于撬开了嘴,吐出了实情:


    他们这次携带大量枪支弹药潜入进来,根本目标,是在林正国市长按计划前往城郊那个极其重要的“红星”研究院进行慰问视察时,制造一场大规模的、血腥的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