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后怕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利用暴乱,把所有的警卫力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死死吸住!


    然后,趁乱实施真正的致命一击——抢夺由陆华军区第七团负责押运的、一项代号“启明星”的绝密国防科研成果!


    这消息一出来,团部办公室里所有在场的军官,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一股冰冷的后怕,像毒蛇一样,瞬间缠上了每个人的脊梁骨,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如果不是谢诗凝同志心细如发,从那些特务伪装成老乡的破绽里嗅出了不对劲;


    如果不是她不顾个人安危,硬是跟了上去,最后豁出命去示警…那后果…简直不敢往下想!


    那会是一场怎样的灾难?


    林市长和那么多宝贵的科研专家会怎样?


    那份关乎国家安危的重要成果要是被抢走…整个城市、甚至更大的范围,都可能陷入恐慌和混乱!


    “谢诗凝同志…立了大功啊!天大的功劳!”首长一拳重重砸在厚实的木质桌面上,声音沉重得像灌了铅,里面是满满的、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法言喻的感激。


    “她是咱们团的恩人!是国家的功臣!”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到了军区首长耳朵里,连同谢诗凝重伤流产的噩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几位肩膀上扛着将星的首长,便亲自赶到了这间弥漫着消毒水味和沉重气氛的部队医院。


    病房里,霍晋承依旧保持着那个守护的姿势,像一尊沉默的礁石。


    只是眼底的血丝更多更密了,像一张红色的蛛网。


    下巴上也冒出了一片青黑色的胡茬,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深沉的哀伤里,像一座沉寂的火山。


    首长们轻轻推门进来,看到病床上沉睡的、脸色苍白的谢诗凝,再看看形容枯槁、却依旧坐得笔直如松的霍晋承,都默默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肃穆而凝重。


    为首的老首长,肩章上的金星闪着沉稳的光,他走上前,宽厚的手掌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轻轻拍了拍霍晋承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洪钟:


    “晋承同志,你的爱人…是好样的!是真正的英雄!是我们部队的骄傲!更是我们所有人的大恩人!”


    老首长的声音带着发自肺腑的敬意和沉痛,“她的这份机警和舍生忘死的勇气,避免了一场…我们谁都不敢去想后果的灾难!国家,人民,都欠她一声感谢!”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谢诗凝盖着薄被、依然平坦的小腹位置,声音更加低沉,带着深深的惋惜:“关于孩子…我代表军区党委,代表所有指战员,向你和谢诗凝同志,表示最深切的…哀悼和慰问。请…务必节哀,保重身体。”


    霍晋承缓缓地、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站起来,对着几位首长,“啪”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带着风声的军礼。


    动作依旧刚劲有力,带着军人刻进骨子里的烙印。


    但他的眼神,沉痛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最终只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两个沙哑到极点的字:“…谢谢。”


    老首长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无法掩饰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悲痛,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向前一步,声音放得更缓,也更坚定:“组织上研究决定了,给你放一段长假。手头所有的任务,暂时都放下。现在最紧要的,是照顾好谢诗凝同志,让她安心养伤,把身体彻底养好。同时,也要照顾好你自己。这不是商量,是命令。也是我们所有同志的心愿。”


    霍晋承的喉咙又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拒绝,也无力拒绝。


    首长们的好意,他懂。


    他现在也确实没法离开这里半步。


    他得守着她,亲眼看着她睁开眼,亲耳听见她说话。


    哪怕心口那个被生生剜走一块肉的巨大空洞,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疼得他眼前发黑。


    “是!首长!”霍晋承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军人接受命令时那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的妻子,那眼神里交织着无边的痛楚和磐石般永不转移的守护。


    他重新坐回那个冰冷的、硬邦邦的木头凳子,继续他无声的、漫长的守候。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他身上投下一个孤寂而坚韧的影子。


    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床头那台监测仪发出规律的、微弱的“嘀…嘀…”声。


    另一边,苏婉云坐在矮凳上,紧紧握着干女儿那只没受伤的右手,眼泪无声地滑过憔悴的脸颊,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巨大的失去带来的痛楚,与无声却坚如磐石的守护,在这片弥漫着药水味的寂静中,无声地交织、碰撞。


    病房里静得吓人,只有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走得慢吞吞,像灌了铅。


    空气里那股子消毒水味儿,又冲又涩,吸一口都呛嗓子眼。


    霍晋承就守在床边那把木头椅子上,背挺得跟标枪似的,可人瘦脱了相。


    眼窝子陷得老深,里头全是红血丝,下巴颏上胡子拉碴,青黑一片。


    搁在膝盖上的那双手,攥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手背上青筋一跳一跳的,把他心里头那翻江倒海的劲儿,全露出来了。


    床上的谢诗凝,脸白得跟糊窗户的纸一样。


    忽然,她那长长的睫毛,像被风吹着的小草叶子,极其轻微地抖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慢得让人心焦。


    终于,那双紧闭了好久的眼睛,吃力地掀开了一条缝。


    白剌剌的光线猛地扎进来,刺得她眉头紧紧拧成了疙瘩。


    脑子里头嗡嗡的,像沉在冰水里,又冷又重,挣扎着往上浮。


    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尤其是左胳膊,火烧火燎的,针扎似的往骨头缝里钻。


    可这些疼,这会儿都顾不上了。


    就在那脑子还没完全醒过神儿的混沌里,她那只没伤着的右手,像是被根看不见的线扯着,带着一种当妈的、刻在骨头缝里的害怕和盼头,哆哆嗦嗦地就往自己小肚子上摸。


    空的!平的!


    手底下摸着的,再也不是那鼓溜溜、带着点温热的小弧度。


    是平的!


    空瘪瘪的,就一层薄薄的病号服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