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章 命运
作品:《穿越五零糙汉军官的宠妻日常》 人这一生,许多遭遇,或许早就写在了命运里。
她无力一一计较,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眼下这一步——作为医者,尽力救治每个病人;
作为军嫂,守好他们的家;
作为写故事的人,就把真实、带着温度的盼头,一字一句写进这个世界。
至于结局,就像把种子埋进土里,仔细浇水、静静等待。
会不会发芽、什么时候开花、结不结果,都交给时间和天意。
想到这儿,她心里蓦地一宽,呵出一口白气,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
她把那张折痕明显的回执仔细收进内侧口袋,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新世界——素雪铺满小巷,干净得像墨色晕染的画。
终于她转身迈步,朝家的方向稳稳走去。
新雪在脚下发出清脆细响,一声、一声,不慌不忙,像心跳一样踏实而长久。
天色渐暗,但她心里仿佛点亮了一盏温黄的灯,照见她要走下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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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到了,邮递员冒着寒气敲开了门,递来一封厚厚的信。
是出版社寄来的挂号信。
拆开一看,里头除了信,还附了张汇单——稿费已经汇到本地邮局,凭这张单子和证件就能取。
信上字迹工整,语气热切,说她写的小说卖得特别好,读者来信像雪片似的飞进社里,希望她继续多写,社里等着出她的新作品。
谢诗凝手指有些发颤,捏着那页信纸反复看了三四遍,嘴角不自觉就扬了起来。
她抿住笑,可眼里的光藏不住。
正好昨天合作社的年账刚清算完,这一年下来,进账比往年多出不少。
她不仅给所有军嫂提前放了年假,还每人封了一个红袋,里头装着实打实的工钱。
大家笑得合不拢嘴,都说能过个宽裕年。
小军爱那孩子,整天就黏着还是孩子气的纪宝珠不肯走,索性被她带去纪家过年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谢诗凝一时还有点不习惯。
但她心里早有安排。
明天一早,她就打算去市里转转,得多买点本地特产——腊肉、麻饼、笋干什么的,包得妥妥帖帖,托要回京市的小哥捎给干爸干妈。
她一想到他们收到东西时笑眯眯的样子,心里就烘烘地暖,连窗外呜呜的北风听起来都不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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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年味儿跟着灶膛里的火苗一起往上蹿。
家属院里,炖肉的香气混着炸丸子的油香,从家家户户的窗口飘出来。
嫂子们互相串门,手里比划着新扯的花布,嘴上商量着年夜饭的菜式,脸上都带着合作社分红后实实在在的欢喜。
孩子们更是撒了欢,在院子里追着跑,零星响起的鞭炮声里,全是盼过年的急劲儿。
谢诗凝早把年货备得差不多了。
给京市干爸干妈的,是六套自己画样子、特意加厚了棉絮比较时尚的老年人冬装,还有大包小包的本地产的干货点心,已经托小哥林铮捎回去了。
给霍晋承老家公婆和自己爸妈的,也照样子准备了两份厚的,连同自己晒的鱼干、肉干,一并寄走了。
她盘算着自家还缺啥,觉得就算霍晋承过年要值班不能离队,能在部队院里过个安稳年,也挺好。
可这安稳,被傍晚一阵尖利的集合哨给捅破了。
院子里的热闹气儿一下子冻住了。
玩闹的孩子被大人赶紧喊回屋,嫂子们不约而同聚到院门口,有的倚着门框,有的下意识搓着围裙边,眼睛都盯着营区方向。
消息很快像冷风一样灌进每家每户:
西城那边端了个特大人贩子窝,情况棘手,需要部队立刻去支援。
刚才还满是笑语的家属院,顿时没了声响。
备年货的喜气被担忧盖了过去。各家灯还亮着,可那光晕里,暖意少了,多了焦灼。
谢诗凝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人贩子,这年头碰上这种事,凶险不用多说。
她站在窗前,看着天色变暗,远处营区传来卡车发动的闷响,手指不自觉绞紧了衣角。
没多久,霍晋承一身齐整军装,挎着背包大步回来,脸上是出任务前那种惯有的沉肃。
他进门,看见谢诗凝,两人眼神一对,啥都不用多说了。
“任务来了,得马上走。”他声音不高,但谢诗凝听得出里面的分量。
“嗯。”谢诗凝把到嘴边的叮嘱咽回去,转身进厨房,把白天蒸好还温着的肉包子用油纸包了几个,又灌满一壶热水,塞到他手里,“路上垫一口。千万小心。”
霍晋承深深看她一眼,接过东西,大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过年。”说完利落转身,军靴踏在冻硬的地上,脚步声又急又稳,很快消失在暮色里。
谢诗凝追到门口,只看见军卡尾灯的红点在路尽头一闪,没了。
大红的灯笼在檐下轻轻摇曳,映照着纷纷站在门口目送的军属们担忧的面容。
此情此景,让人想起那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负重前行。他们何尝不盼望阖家团圆,共度新春,但他们深知肩上的责任——当人民需要的时候,他们义无反顾。
寒风卷着雪末打在她脸上,她缩了缩脖子,把棉袄裹紧。
这一晚,家属院好多屋的灯都亮到后半夜。
平时这时候还有串门聊天的,今天却都门窗紧闭,只有灯光透出来,照着一个个悬着的心。
第二天腊月二十九,年货还堆在那儿,可嫂子们收拾的心情淡了。
凑在一块儿,话头总忍不住扯到西城的任务上,声音低低的,藏不住忧心。
“听说那伙人亡命得很,带着家伙呢……”
“造孽啊,大过年的,不知祸害了多少娃……”
“盼着咱们的人都平平安安才好……”
谢诗凝听着,心里也沉。
但她明白,这时候慌和怕都没用。
当军嫂的,得把后院稳住,不能让前面的男人分心。
她吸了口气,站起身,声音不大,却让院里都听得清:“嫂子们,年还得过。男人们在外头拼,为的啥?不就是图咱们能过安稳日子,能团团圆圆。咱们要是先垮了脸,他们知道了更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