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万！


    美刀！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像两颗重磅炸弹，在小小的会议室里轰然引爆！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达索公司副总裁路易脸上那职业化的笑容，如同被冰冻的劣质塑料，寸寸龟裂，最后彻底僵在嘴角，显得滑稽而扭曲。


    就连他身后的皮埃尔，也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记闷棍，张着嘴，半天没能合上。


    疯了！


    这个年轻的中国人，绝对是疯了！


    然而，真正感到震惊的，又何止是法国人。


    坐在主位上的李振华将军，端着茶杯的手，都禁不住微微一抖，滚烫的茶水洒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刚才喊出五千万，那叫漫天要价，是谈判桌上的一种策略，心里早就做好了对方就地还钱的准备。


    可陈登星这三千万，听起来像是降了价，但那股子不容置疑、字字千钧的压迫感，却比他喊五千万时，还要强烈百倍！


    这小子，是来真的！


    他不是在谈判，他是在下达最后通牒！


    短暂的死寂过后，路易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张儒雅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涨成了猪肝色。


    “荒谬！”


    他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发泄着自己的难以置信。


    “陈先生！我必须郑重地提醒您，我们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谈判的，但您的报价，已经完全超出了商业逻辑的范畴！”


    “三千万美元！外加一条完整的发动机生产线！”


    “您知道这个价格意味着什么吗？这足够我们重新研发一套全新的航电系统了！”


    他指着陈登星，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恕我直言，您这根本不是在谈判，您这是在敲诈！赤裸裸的敲诈！”


    面对对方近乎失态的咆哮，会议室里的中方人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价格，确实开得太高了。


    万一真把法国人给吓跑了，那岂不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着了？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陈登星，却依旧稳如泰山。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对方的怒火，不过是拂过湖面的清风，根本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涟漪。


    他缓缓放下茶杯，目光没有看路易，而是飘向了墙上挂着的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上。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战火纷飞的区域，轻轻点了点。


    “路易先生，先别激动。”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压下了路易的火气。


    “我只是想问一个，跟我们谈判似乎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路易，那眼神深邃得像一潭古井。


    “我听说，贵国的幻影战机，以及配套的飞鱼反舰导弹，在中东，卖得相当不错？”


    路易一愣。


    他完全没料到，陈登星会突然把话题扯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两伊战争上。


    “这……这当然。”


    他下意识地回答，脸上带着一丝被戳中痛处的警惕。


    “我们达索公司的产品，性能优异，自然会受到客户的青睐。但这和我们今天的谈判，又有什么关系？”


    陈登星笑了。


    那笑容，在路易看来，像极了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时的表情。


    “当然有关系。”


    陈登星的声音变得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的钉子，狠狠地敲进路易的心里。


    “据我所知，伊拉克空军虽然靠着你们的‘超级军旗’和飞鱼导弹，在波斯湾取得了不错的战绩，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因为他们的对手，伊朗空军，手里有美国人卖给他们的F-14‘雄猫’战斗机。”


    “而F-14上搭载的AN/AWG-9雷达，性能有多强悍，我想，在座的皮埃尔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皮埃尔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陈登星没有停顿，继续说道。


    “你们的RDI雷达，在AN/AWG-9面前，几乎是被单方面吊打。”


    “伊拉克人每次出击，都像是蒙着眼睛，在跟一个千里眼巨人搏斗。”


    “路易先生，你说……如果，我只是说如果……”


    陈登星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果伊拉克人，拥有了我们的‘曙光一号’，哪怕只是一个简化版，让他们幻影战机的雷达性能，能够追平甚至反超F-14。”


    “你觉得，波斯湾的天空，会是谁的？”


    轰！


    这一连串的话，如同惊雷，在路易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的后背，瞬间被一层冰冷的汗水浸透！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陈登星的底气，究竟来自哪里了！


    陈登星卖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技术专利！


    他卖的，是足以改变一场现代化局部战争走向的胜负手！是法国在中东军火市场上，压倒美国竞争对手的王牌！


    这个价值，别说三千万美元，就是三个亿，对达索公司，对整个法兰西的军工复合体来说，都物超所值！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拒绝。”


    陈登星靠回椅背，端起茶杯，悠然地吹了口气，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不过，这个世界上，想买好东西的客户，可不止伊拉克一家。”


    “我想，伊朗人……应该也会对我们的技术，很感兴趣。”


    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路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今天，这个哑巴亏，他们达索公司，吃定了！


    最终，在长达十分钟的沉默后，路易用一种近乎虚脱的语气，艰难地开口。


    “陈先生……您赢了。”


    “三千万美元，外加一条发动机生产线……我们……我们同意。”


    当这份堪称“丧权辱国”的协议，最终签订时，李振华将军看着对面那群法国人如丧考妣的表情，心中只觉得畅快到了极点！


    他看向陈登星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欣赏，而是近乎于崇拜！


    这小子，不仅仅是个技术天才，更是一个洞悉人心、算无遗策的战略鬼才！


    送走了失魂落魄的法国代表团，李振华将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他一把抓住陈登星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


    “你小子……你小子！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这位铁血将军，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指着陈登星，对身边的秘书高声下令。


    “马上！马上给我给京城总部打报告！”


    “就说西北基地技术攻关取得重大突破！不但自主研发出世界领先的航电系统，还为国家，挣回来三千万美元的外汇！挣回来一条我们做梦都想要的发动机生产线！”


    他转回头，看着一脸平静的陈登星，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小子，你放心！”


    “这么大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等我回去，我亲自给你写报告，给你请功！给你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