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妹妹找我什么事？江野不好意思拒绝，他告诉黄奎自己有事，晚一点过去。


    随秦夜凝上楼。


    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秦夜霜，看到江野，笑嘻嘻地迎上来，上下打量几眼，表情夸张：“小狼狗，几天不见，你好像又帅了！”


    秦夜霜身着黑色吊带短裙，耳朵上依然戴满了耳钉，不过，与之前相比，鼻环倒是不见了，头发染成了白蓝两色。


    “以后对江野尊重点，不然，把你送回京市！”秦夜凝瞪妹妹一眼，把包放在柜子上，朝洗手间走去。


    秦夜霜冲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对江野说：“你真行啊，我姐居然为了你凶我！”


    “你打架厉害，总比叫你小奶狗强吧？有意见吗？”


    面对这样的小太妹，江野有些哭笑不得：“秦总说你找我，什么事？”


    秦夜霜自来熟地挽住他的胳膊，先是警惕地朝洗手间瞟了眼，低声道：“有个外国男生纠缠我好久了！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他追过来了，我想让你狠狠揍他一顿！”


    “只要帮我解决了麻烦，以后我帮你追我姐！”


    “说什么呢？”秦夜凝走了过来。


    秦夜霜略显慌张：“姐，我跟小狼狗聊天呢！”


    她又对江野眨眼，撒娇道：“好不好吗？”


    江野只好应下。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秦夜凝感觉有事瞒着她。


    江野没有吃饭就走了！


    秦夜凝直勾勾地盯着妹妹，神色严肃：“夜霜，你还小，要以学业为重！对江野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姐，江野又帅，身手又好，放在国外，最受女生喜欢了！”秦夜霜劝起姐姐，“你可得看紧点，不然，容易让别人抢走！”


    “休要胡说，他只是我的员工……”秦夜凝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她跟江野除了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该做的都做了！


    可是，在她小的时候，家里已给她订下娃娃亲，只不过，男方一直在国外发展！最近可能要回来。


    她想退婚，奈何没有机会。


    “姐，我必须提醒你，你是有未婚夫的人，别让傅家知道你在外面养男人！不然，告到咱爸那儿，你死定了！”


    秦夜霜啃着鸡腿，传授经验：“你与江野之间一直保持这种神秘感就行！连我都不知道你们发展到了哪一步！哪怕请私家侦探，也查不出来！”


    “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你们两个亲热的时候，千万别拍照！以防留下证据！”


    秦夜凝怔怔地看着妹妹，在国外几年，学了什么啊！反而警告道：“我知道国外开放！大学之前不许谈恋爱！不许找国外男友！”


    “放心吧，我不喜欢外国人！”她天真地憧憬道，“我只对像“小狼狗”感兴趣。”


    秦夜凝心里陡然一沉，夜霜不会对江野有好感吧。


    夜色酒吧。


    “阿奎，人怎么还没到？都等半个多小时了！”沙发上，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神色不悦。


    黄奎立在一旁，极为恭敬：“干爹，刚才联系过，马上就到！”


    “知道你孝顺！可是我的病，看过不少专家，都治不了！”于杰东一声长叹，“找谁都没用！”


    黄奎笑着安慰：“江老师跟其他医生不一样，死人都能救活，说不定能帮你！”


    “既然来了，就让他看看！”


    咚咚。


    李盈盈敲门：“黄总，江老师到了！”


    “干爹，咱们去找他！”黄奎说道。


    于杰东面色不爽，心道不知道来找他吗？但看在药酒的份上，随黄奎前往。


    江野刚坐下，黄奎就带人来了。


    “江老师，这位就是我干爹！请你给他检查下！”黄奎笑着介绍。


    于杰东打量江野，在他对面坐下。


    一群黑衣保镖围拢上来。


    江野只是看了一眼，心中暗忖，这位不是普通人。


    “小伙子，多大了？”于杰东率先问道。


    江野知道对方嫌他年轻，淡淡一笑：“二十多！”


    “好，年轻有为！给我瞧瞧吧。”以为江野至少三十岁以上，见到本人后，已不抱任何希望。


    “把手伸过来！”从高中时期，江野都已给人看病，也遭受不少白眼，早已习以为常。


    中医把脉？于杰东挑眉，依言把手递了过去。


    江野探出三指搭在他的脉腕上。


    约莫过了两分钟，江野收回手：“黄总，你带他们去门外等着。”


    黄奎相信他，毫不犹豫地退了出去。


    “我是什么病？”于杰东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不信一个毛头小子靠把脉就能查出病情。


    江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神色平静地说：“你的膀胱有问题！应该是肿瘤！”


    于杰东目光一凛，眼角跳了几下：“半年前刚检查过，膀胱很正常！”


    江野也不反驳：“最好抽空去检查下！”


    纯属胡说八道，敢情是个骗子，于杰东稳了稳心神，缓缓起身：“要是查不出毛病！把你送非洲去！”


    他正准备离开，江野又道：“你的心理疾病不打算治疗吗？”


    嗡。


    许杰东如遭雷击，猛地看向江野，这是他的隐私，除了主治医师，没有人知道！是瞎蒙的吧。


    “是阿奎告诉你的吧？”


    江野轻轻摇头：“不是，他只是说你有精神疾病！事实上是心理疾病！”


    “而且时间不短了！”


    于杰东嘴唇哆嗦，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堵着棉花。


    三十多年了，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连黄奎都误以为他是精神疾病。


    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会回到那个恐怖的场景：母亲倒在血泊里，四肢被残忍地砍断，双眼被挖……，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走到江野身边，眼泪如决堤般涌出。


    “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下。


    搞什么？江野吓了一跳！刚想躲开，于杰东已抱住他的腿。


    “妈妈，妈妈……”


    “是儿子害死了你……”


    此时，他像个孩子嚎啕大哭！


    江野见过太多病痛中的挣扎，却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这一刻，放下尊严，放下面子，放下了一切，哭得撕心裂肺。


    吱呀，黄奎推门看了一眼，当看到干爹跪在江野面前哭泣，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江野做了什么？竟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跪地痛哭。


    他不敢看，吓得急忙又关上门！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江野知道，压抑了太久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这场迟来的恸哭，才是治疗的开始。


    阴影再深，只要肯撕开一道口子，光，就能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