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菁一早便守在屋里，见绣娘们进来，连忙起身：“快把嫁衣拿出来，让慕雪试试，腰身、袖长这些尺寸得盯紧，不合身的地方，得送回内务府重新改裁。”


    绣娘们打开锦盒，正红的云锦嫁衣展开，裙摆“鸾凤和鸣”纹样精致。


    沈慕雪坐在梳妆台前，眼神亮了亮。


    指尖刚触到布料，就被香菱扶着起身换衣。


    嫁衣刚套上肩头，沈慕雪就轻声道：“这领口有些紧，勒得慌。”


    掌事绣娘立刻上前，用软尺量了量领口周长，眉头微蹙。


    “夫人，按姑娘的颈围，这领口得放宽半寸，不然大婚时行礼低头，容易磨到皮肤，得送回内务府拆了领口云纹，重新拼接布料。”


    苏菁凑近看了看，点头道：“记上，这处必须改，可不能让慕雪受委屈。”


    试完嫁衣，苏菁让人列出了几条要修改的地方。


    此时院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夫人，松鹤堂的刘嬷嬷来了，问嫁衣试得怎么样。”


    苏菁对门外道：“跟老夫人说，嫁衣腰身、领口这些尺寸得送回内务府改，两日内就能好，不耽误婚期。”


    掌事绣娘很快将嫁衣、珠冠仔细叠好，装进锦盒，跟着小厮往内务府去。


    沈慕雪看着锦盒的背影，指尖轻轻捻着衣角，心里盼着改好的嫁衣早些回来。


    她等着穿着合身又合规的正妃嫁衣，风风光光走进大皇子府的那一天。


    掌事绣娘走后，芳栖阁里安静了不少。


    沈慕雪坐在梳妆台前，指尖反复摩挲着方才试穿时蹭到的衣角，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香菱端来一碗银耳羹，轻声道：“姑娘，您别担心，掌事嬷嬷经验足，又盯着内务府改，肯定能改得合身。”


    苏菁坐在一旁，手里翻着内务府送来的婚礼仪程册，却也有些心不在焉。


    “明日我让小厮去内务府催一催，虽说给了两日，可婚期就剩半月，多盯紧些总是好的。”


    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却是松鹤堂的刘嬷嬷亲自来了。


    “夫人，老夫人听说嫁衣要送回内务府改，特意让我来问问，需不需要跟内务府那边打声招呼，让他们优先赶工。”


    刘嬷嬷走进屋，目光扫过空着的衣架，“姑娘试穿时，除了腰身，还有别的地方不合适吗？”


    “多谢老夫人惦记。”苏菁连忙起身，“除了腰身收一寸二，领口还得放宽半寸，裙摆裁短三寸，珠冠肩带也得改短缝正。我已经让掌事绣娘盯着了，老夫人要是能打招呼，自然是更好。”


    刘嬷嬷点头：“我这就回去跟老夫人说，让她让人递个话。姑娘放宽心，内务府不敢怠慢正妃的嫁衣。”


    又安慰了沈慕雪几句，才转身回松鹤堂。


    次日一早，苏菁刚起身，就打发小厮去内务府打听消息。


    临近午时，小厮才回来，气喘吁吁道：“夫人，内务府说掌事嬷嬷盯着改呢，腰身已经收好了，领口也拆了云纹在重新拼接，说是今日能改完腰身和领口，明日一早改裙摆和珠冠。”


    苏菁松了口气，连忙去告诉沈慕雪。


    沈慕雪正在窗边描绣样，闻言抬头，眼底的担忧淡了些：“那就好，改得仔细就成。”


    香菱在旁笑道：“姑娘，等嫁衣改好，您再试穿时，肯定比第一次还合身，到时候您就是最端庄的大皇子妃了。”


    第三日清晨，天刚亮，掌事绣娘就带着改好的嫁衣回了府。


    苏菁和沈慕雪都没等用早膳，就让丫鬟把嫁衣展开。


    掌事绣娘上前，指着嫁衣一一说明：“夫人，姑娘，腰身收了一寸二，您看这缝线，都是按原来的云纹走势缝的，看不出修改痕迹；领口放宽了半寸，重新拼的布料也和原布颜色一致；裙摆裁短三寸，锁边用的还是原来的金线，整齐得很；珠冠肩带改短了半寸，也缝正了，您试试就知道。”


    香菱连忙扶着沈慕雪换上嫁衣。


    这一次，领口不紧了，腰身贴服却不勒，裙摆刚好垂到脚面，走路也不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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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慕雪走到铜镜前，转了一圈，嘴角终于露出真切的笑意：“母亲，你看，合身多了。”


    刘嬷嬷刚好从松鹤堂来，见了也笑着道：“姑娘穿着这身嫁衣，真是端庄又好看，老夫人见了肯定高兴。”


    苏菁让丫鬟把嫁衣和珠冠仔细收好，又赏了掌事绣娘和小厮。


    待众人散去，沈慕雪摸着叠好的嫁衣，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合身又合规的正妃嫁衣已备好，再过几日，她就能风风光光地嫁入大皇子府了。


    嫁衣改好后，芳栖阁的氛围也轻快了许多。


    沈慕雪每日除了跟着大皇子府派来的嬷嬷学正妃礼仪，还会让香菱把嫁衣取出来，轻轻抚平布料上的褶皱。


    那云锦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鸾凤纹样仿佛要从裙摆上飞起来，每看一次，她心里的期待就多一分。


    这日午后，苏菁带着内务府送来的婚服配饰来芳栖阁。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赤金嵌红宝的手镯，还有一条缀着珍珠的披帛，都是按正妃规格准备的。


    “你试试这手镯，看合不合手腕。”


    苏菁拿起手镯，亲自帮沈慕雪戴上，大小刚好贴合，红宝在腕间闪着温润的光。


    沈慕雪抬手看了看，又拿起披帛搭在肩头。


    正说着，院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夫人，姑娘，老夫人请您二位去松鹤堂一趟，说是有客人来。”


    苏菁和沈慕雪对视一眼，连忙收拾好配饰，跟着丫鬟往松鹤堂去。


    到了松鹤堂，才发现客人是大皇子府的管事嬷嬷。


    见她们进来，嬷嬷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夫人，见过姑娘。老奴是来送大婚当日的流程册，顺便跟姑娘核对一下迎亲时的细节。”


    老夫人笑着让她们坐下：“嬷嬷有心了，快跟慕雪说说，迎亲时该注意些什么。”


    管事嬷嬷翻开流程册，逐条进行讲解。


    沈慕雪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遇到不清楚的地方就轻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