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过她，她的确有郑瑶那种冷，可是她太冷了，有点过了。”


    莫尔本说道。


    “要不，打电话问问，再试一段？”


    摄影大哥也看出点门道。


    “行，我打电话去。”


    悠悠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做。


    周沫那边倒是联系上了，可是得两小时后人才能到。


    屋子里一圈的人，都劝着姜黛也去试试。


    “小村长，你就先试试，就当是玩玩儿。”


    摄影大哥劝着。


    “对，先化个妆看看也不麻烦。”


    姜黛也无奈，这么一堆人哄着她，她实在也不好拒绝。


    万一周沫还是不行，总不能因为一个角色，耽误电影的整体拍摄，姜黛只能硬着头皮先试试。


    她是真的不想演，可也不能拂了大家的面子。


    她没有这方面经验，也看不出自己到底行不行，万一要是行了，她也不想演，实在是被架在这了不好拒绝。


    时间来得及，化妆师在她脸上折腾了半个小时，又给她戴上眼镜，最后快速的把她那一头长卷发简单的盘在脑后，额前的碎发被简单整理了一下，这造型十分自然。


    穿上白大褂戴上眼镜，姜黛都没来得及照镜子，踩着刚换上的小高跟就出去了。


    有人都盯着她看，把姜黛盯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了？”


    莫尔本收回惊艳的目光，“你没看出来？”


    “我都没来得及照镜子。”


    “你赶紧去看看。”


    姜黛踩着小高跟，疑惑的走回化妆间。


    对着镜子，她也愣了。


    不得不说，化妆师是相当牛批的，镜中人像是她又不太像平时的她。


    镜中人头发盘起，皮肤干净清透，眉毛的形状不似平时那么温柔，要锋利一些。


    再配上一件白大褂和一副小巧的金属框眼镜，脚下踩着小高跟，简直就是禁欲系清冷美人。


    姜黛自己都快爱上自己了，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也是她觉得自己演不了的原因，她太娇气柔弱了，虽然很漂亮，却没有那种冷淡的感觉。


    她本来对表演就没兴趣，再加上气质不符，压根儿就没拿莫尔本之前说的当回事儿。


    如今一看，莫尔本的确是有眼光。


    再次出来，看到莫尔本脸上调侃的笑容，姜黛投降了，“看上去虽然还行，可我不会表演啊。”


    果然，一说话就可怜巴巴糯唧唧的，瞬间露馅了。


    “呵呵，过来，我跟李老师给你讲讲。”


    莫尔本和李俊峰给姜黛讲了十几分钟，帮她找找感觉。


    姜黛认真听着，可她就是找不出感觉。


    “呵呵呵，别有压力，待会儿周沫来了，你看看她怎么演的。”


    “我觉得她比我可强多了，就算打扮得像，我也演不出来，本色出演离人设远的十万八千里，还是不行。”


    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也会关上一扇窗，姜黛的确是没那个细胞，她很有自知之明。


    姜黛回到座位，趁着周沫还没到，莫尔本安排着之后的工作。


    一个小时后，周沫到了。


    “几位老师，还是让我试郑瑶那个角色么？”


    周沫扫了眼医生打扮的姜黛，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编剧让她过来试镜是想用她了，可这位显然是郑瑶的医生打扮。


    姜黛也打量着这位冷美人，越看越满意，就是缺少了点女人的柔软。


    剧本中的郑瑶是冷，可没有这么冷，但凡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会有弱点，周沫却看似无懈可击。


    “哦，我忘了换衣服了，刚才莫导想让我试试，可我不想出演，也不专业，你好，我是编剧姜黛。”


    周沫一直盯着她看，把姜黛看的有些不自在。


    “姜编剧你好，原来你就是这本书的作家，久仰久仰。”


    周沫嘴角微微勾起，她虽年龄不大，气质却是成熟那挂的。


    “几天过去了，你对这个角色有什么新的想法么？”


    莫尔本问道。


    “有的导演……”


    周沫上次试镜没成功，刚开始她还没觉得自己哪有问题，直到她仔细研究了原著。


    作为一名学生，试镜的机会相当难得，看完原著，她也在复盘中发现了问题。


    她打电话给自己的导师，导师给了她不少建议，她自己也琢磨了明白了。


    郑瑶这个角色虽冷，却也是个人，不是一块冰，她上次演的太假了，一紧张更像个假人了。


    原本以为没有机会了，没成想今天她又来了。


    机会总是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她特别庆幸自己没犯懒，提前复盘过。


    “不错，那你试试。”


    莫尔本很满意周沫对人物的理解。


    “我给你搭戏，就这段，我演流氓刘江。”


    李俊峰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周沫身边，把剧本递给她。


    “好的，谢谢李老师。”


    简单准备了一下，十分钟后，开始表演。


    “别紧张，告诉哥哥，刚才那妞跟你说什么了？”


    李俊峰脸上换上了猥琐的表情，就像他真的是个流氓。


    女医生眼睛死死瞪着他，眼中的轻蔑都快溢出来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淡定些，不慌不忙。


    李俊峰越走越近，医生慢慢后退。


    “告诉我我就不为难你，还是，你想跟哥哥玩玩？”


    李俊峰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这种被人欺负的压迫感仿佛激活了周沫的反骨，她伸出手，也就是在一瞬间，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她手上是一支笔，正式开拍后，会换成一把手术刀。


    流氓仿佛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神情慌乱了一瞬，同时也不敢乱动，“你拿的什么？”


    “是我给你脖子上开个口子好呢，还是你滚出去好呢？”


    这次换成了医生步步紧逼，流氓一步步后退，如果是正式拍摄，流氓的脖子怕是已经开始流血了。


    “好，好，我走，这就走。”


    流氓摸到了门口，可医生还没松手，直到流氓有了逃跑的空间，她才收回了手术刀。


    众人毫不怀疑，就周沫脸上的狠劲儿，如果手里是真的手术刀，上面一定会有血迹。


    “滚吧！”


    周沫冷漠的瞪着他，仿佛他已经不是个活人。


    流氓转头，没了脖子上的刀，他也没那么怕了。


    抖了下袖子，他慢悠悠的走了两步，随后转身瞪了眼冷淡的女医生，“还挺带劲的，咱们走着瞧。”


    说罢，抹了把脖子上的血，看着手上鲜红的血液，他回了医生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医生看着流氓走远，她背靠着墙壁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一抹后怕的表情。


    “好，好啊，两位老师，你们这场戏太有张力了。”


    摄影师立马来了一句，众人回神。


    “不错，你拍下来了？”


    莫尔本问摄影师。


    “拍好了，咱们看看效果。”


    大家伙聚在一起，看着刚刚拍下的片段，周沫这次吃透了人物，的确是不错。


    “我就说么，周沫肯定比我强。”


    姜黛肯定道。


    周沫的问题是太冷，需要稍作改动，演出角色的血肉情绪，刚才，她的面部表情特别的好。


    姜黛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冷，她冷起来就跟耍小脾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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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力度都没有。


    “的确，刚刚这段很有感觉。”


    李俊峰表示肯定。


    “你说呢？”


    大家纷纷看着莫尔本。


    “姜黛，你确定不试试？”


    “不试了，我演不来的。”


    “行，那就这么定了。”


    莫尔本最后拍板。


    回去的路上，姜黛边开车边想，他们这剧组不是电视台的，是莫尔本个人组的。


    说是草台班子，没什么正规流程，可经过几个月的合作，姜黛才发现，这哪是什么草台班子，简直就是拼命干的。


    什么流程？完全不需要，所有工作都是多线进行的，莫尔本就是规矩。


    莫导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就连当初有些忐忑的工作人员，现在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年头资本的介入有限，导演大多是会亲自挑演员的，不一定是科班出身，只要合适，能学能演就行。


    姜黛推荐梁莉莉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莉莉是真的合适。


    这次算是彻底定下来了，只等年后开拍。


    莫尔本已经是相当成熟的导演，并不是什么新兵蛋子，只要他在国内拍几部片子，必然能够声名大噪。


    忙活了一天，姜黛回到家，刚一进屋就听见老爷子的问话，“吃饭没？”


    “没呢。”


    “我这就打电话让人送饭来。”


    “谢谢爸。”


    吃着丰富的菜肴，姜黛发现是自己无知了，之前她还怕老爷子一个人会吃不上饭呢，是她想多了。


    自从林琳被赶出家门，楼上的房间又恢复成了仓库，目前里面堆着的全是烟酒茶饮料什么的，水果被放到了温度低一些的封闭阳台储存。


    哪怕这样，客厅里还是堆着许多礼品和糕点。


    “这些东西，你喜欢什么就吃，剩下的让秘书换一换，除夕那天当成回礼送过去，你想要什么就留下，拿回你房间去。”


    “好的爸，我留一箱汽水就行。”


    “嗯，电影啥时候拍？我那钱不会打水漂了吧！”


    老爷子看起来心情不错，虽然他嘴上没好话。


    “不会，小镇前天下了场大雪，等年后回去就可以开拍了。”


    姜黛回到首都又把大哥大用上了，那边下了雪，可把唐逸舒两口子高兴坏了，给她和莫尔本都打了电话。


    “听说拍电影挺危险的，你小心些。”


    “爸你放心，我又不出演，两回事。”


    “行，明天还出去不？”


    “不出去了。”


    “那就跟我去公司，让你见识见识。”


    想宅在家休息的愿望又被打破，姜黛欲哭无泪。


    -


    陪着老爷子上了两天班，姜黛简直就是叫苦不迭。


    这公司跟谢洵在的时候完全两个样子，老爷子成天忙的跟陀螺似的，姜黛跟着都觉得累。


    不得不佩服，这老头简直就是精力无限。


    她也发现了问题，这公司哪里像个产业链不全快黄铺的？比之前还忙碌不少。


    终于熬到除夕前夜，程燃也回来了，姜黛两眼放光，终于可以休息了。


    除夕当晚，程燃从容的把冰箱里李阿姨临走前包好的饺子拿出来准备下锅，老爷子目光看着程燃煮饺子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别看平日里送礼的人那么多，除夕这天，竟是没有一个人前来打扰，仿佛是某种不成文的规定。


    姜黛是真的搞不懂，老爷子是怎么培养出谢洵谢晴和程燃这三个大龄单身男女的？


    这老头还给谢洵找了林琳这么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眼下又非常轻松的接受了她这个孤儿做儿媳妇，的确是挺奇怪的。


    有钱人的脑回路都这么朴实无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