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思索着有富贵人家的特性。


    在前世的网络中，有钱人的生活向来多姿多彩，可姜黛身边唯二家世特别好的朋友，他们的生活都很无聊。


    他们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子，碰到家世相当又互相喜欢的少之又少，肯为了谈恋爱花许多时间向下社交的还是少数，跟霸总小说里描写的完全不一样，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对他们来说，谈恋爱可以向下社交，结婚却不太可能，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最重要的就是门当户对。


    几十年后都还这样，就别提这时候了。


    谢洵谢晴和程燃显然都不是多喜欢社交的那种人，平日里除了身上穿的和开的车不错，其他方面看上去也就是不错，根本看不出他们富得流油。


    也就是气质和外表突出些，可气质外表出众的人多了，也未必个个都是家世不凡。


    老爷子或许是觉得谢洵本身不行，好人家的姑娘看不上他，当初才想塞个林琳给他，好早日传宗接代，不然肯定会找更好的儿媳妇人选。


    门第观念，无论是国内国外，现在还是以后，一直都存在。


    姜黛从没想过会穿书，更没想过会误打误撞的嫁进这么个豪气的家庭。


    她是认可门当户对的，高娶高嫁就要做好受气的准备，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这也是她坚持自我的原因，一旦失了自我，就是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哪怕她信任谢洵，也不敢拿人性来赌。


    谁又能保证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呢？誓言不光是用来证明的，也可以是用来打破的。


    “爸，你说我有什么好的，你这么快就认可我这个儿媳妇了？”


    姜黛就纳闷了，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老爷子随口抛下一句，姜黛还是没明白，哪怕谢洵尿性，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看不上，那也不至于找个阶层完全不对等的她，她是个孤儿，连家都没有。


    谢洵是个有主意的，非要娶她老爷子也管不了，可她却不明白老爷子怎么可能接受她这个儿媳妇呢？


    这次回来，这老头对她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真把她当成自家小辈了，还带着她去公司涨见识。


    这跟她当初陪谢洵上班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谢洵什么都不用她做，纯纯的陪伴属性。


    可这老头却差点没累死她，开会带着她，文件也让她看，她看不懂的还会教她。


    公司这个烂摊子没有一点衰败的迹象，年关将近，反而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忙碌景象。


    这两天老爷子还带她签了一个大单，是之前就谈过的，就剩最后一哆嗦拍板签合同了。


    姜黛也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商场上的刀光剑影，那是为了利益分币不让，谈了一次又一次，费了老大的劲才签了合同。


    谈生意，没有多么高大上，反而相当接地气，讨价还价，那是恨不得能把买年货的钱都算在里面。


    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姜黛和老爷子都是北方口味，酱油醋香油再加一点点糖，程燃的调料碗里却只有醋。


    还没动筷子，谢晴谢洵就打来电话。


    开着免提，那边是姐弟俩，这边是吃饺子的三人，仿佛大家真的聚在一起，彼此陪伴着对方。


    相互拜过年，正式开吃。


    “媳妇，饺子好不好吃？”


    电话那头传来谢洵的声音。


    “好吃，你跟大姐早饭吃的什么？”


    “我早上起来包的饺子。”


    “燃燃那边顺利么？”


    谢晴问道。


    “顺利，有我在你放心。”


    “好。”


    老爷子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大家都有点放不开，说的话都没什么营养，气氛逐渐尴尬了起来。


    直到老爷子不知抽了什么疯，他叹息一声，“谢晴啊，回来就结婚吧，这么多年，是爸耽误了你。”


    安静了半晌，电话那头传来谢晴哽咽的声音，“跟谁结婚？爸，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就别管了。”


    程燃哆嗦着手放下筷子，“叔，您是说？”


    “你入赘，以后你们俩好好过。”


    老爷子叹息一声，程燃的心思他十几年前就知道，可他一方面觉得程燃配不上谢晴，另一方面是谢晴对程燃根本没那个心思。


    这回他算是看出来了，两人或许已经有眉目了。


    谢晴他是了解的，要是他不推她一把，或许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在老爷子心中，谢晴永远是他的女儿，是他最在意的亲人，比所有人都重要。


    他偏心了几十年，直到现在，他最放不下的还是这个女儿。


    一时间，安静的吓人。


    “谢晴啊，爸不是管你，我也看开了，不会强迫你结婚，可你不能永远这么单着，等你到了爸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一个人不好活。”


    “我不催你们生孩子，也不管你们怎么生活，谢洵有姜黛，爸只想你们俩也能有个伴。”


    “好。”


    谢晴哽咽着，她还是答应了。


    程燃这个彪形大汉也红了眼眶，“谢晴，等你回来，咱俩就去领证。”


    “燃燃啊，你都快做我姐夫了，弟弟有事你是不是得帮忙？”


    谢洵学着谢晴的语气。


    程燃破涕为笑，“呵呵，你小子，有事就说。”


    “过完年我有一大批东西运回国内，还有不少事，交给你了。”


    “行，公司那边也稳了，谢晴的人都在，我帮你。”


    程燃答应的十分爽利。


    他媳妇都有了，谢洵既是他弟弟，也是他小舅子，他必须得帮。


    “爸，我媳妇特意回去陪你过年，你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谢洵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坑爹的机会。


    “哼，小瘪犊子还惦记我那点养老钱呢。”


    “你也花不完，留着干嘛？”


    “等我孙子出生，那些都是孩子的，你们俩，哼，没份儿！”


    老爷子深知自己的钱财不少，谢洵姜黛跟他不亲，有钱才能吊着点，他要是一下子都交出去了，那才是给自己挖坑。


    谢洵以前对钱都没啥欲望，够挥霍就行，自从娶了媳妇，那真是想钱想疯了，除了媳妇谁也别想花他的钱。


    从前的散财童子已经变成了守财奴，除了姜黛所有人都是他防守的对象。


    老爷子深知儿子的尿性，这小子穷的就剩钱了。


    他想不通姜黛到底喜欢谢洵什么？


    喜欢他尿性，没正形？不务正业？还是喜欢他的钱呢？


    他儿子除了那张脸，也就剩点钱了。


    姜黛被老爷子盯得发毛，“爸，你这是什么表情？”


    “哼，没出息，好看的也不只他一个，为了那么点钱就让这小犊子拿捏了，以后生了孙子，你们娘俩都跟我混，保准比谢洵靠谱。”


    姜黛惊得饺子都掉碗里了，“啊？”


    “臭老头，想让我媳妇留在首都给你打杂，门儿都没有。”


    谢洵哪能不明白，老头这是儿女都不在身边，想拴住儿媳妇，以后有孙子了，他还能天天看见。


    听着父子俩较劲，谢晴咯咯笑了，“爸，要不，你以后跟我们去东北，离谢洵也近。”


    “再说吧，钱都让你们俩拿走了，我不得再多挣点？”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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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子这话一出，别说姜黛了，就连谢晴姐弟俩都顿了下。


    “老头，你啥意思，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继续干？”


    “嗯，首都这边，我把公司盘活了，订单也签了几个，我信不过你们，总得有点资产。”


    老爷子虽然疼爱谢晴，这些年对谢洵也还行，可他对这俩孩子，多少都有些亏欠。


    他就一糟老头子，要是什么都没有，能换来儿女几分真心？


    终究还是信不过。


    “那你也不能一直自己盯着，都多大年纪了。”


    谢晴不放心，如果没有谢洵，她或许会一辈子听老爹的话，父女俩虽然相互算计，可感情还是有的。


    “以后我就雇人管理，到时候你们姐弟都得给我养老，谁也跑不了。”


    老爷子丝毫不担心把产业交给别人打理，毕竟，他的管理理念相比国内还是很先进的，况且，公司里很多都是他的亲信。


    这几个月，他早就准备好了后路。


    “这样也行。”


    谢晴肯定道。


    “燃燃，你买炮仗了么？”


    谢洵叫燃燃叫上瘾了。


    “买了，不少呢，晚上我带着咱爸和弟妹一起热闹热闹。”


    程燃马上改口，直接叫上爸了。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这破孩子，又想要他的改口费了，“改口费晚上给。”


    “谢谢爸。”


    程燃那叫一个高兴。


    晚上十一点半，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姜小黑趴在姜黛怀里，被声音吓的瑟瑟发抖。


    姜黛只能把姜小黑送上楼，给它关好门窗，隔绝外面的噪音。


    程燃已经在院子里摆了一地的鞭炮和礼炮。


    点燃引信，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他又点了个大桶的烟花，姜黛虚扶着老爷子一起看烟花。


    漂亮的烟花在头顶的天空中炸开，直上直下的，像是一把大伞罩住了她。


    老爷子侧身看了眼姜黛，烟花一朵一朵在她眼中炸开，的确是漂亮。


    可光是漂亮也不行，主要是姜黛跟他们谢家人完全不同，给他们家带来了新的希望。


    老爷子心里难得的柔软了些，孤儿也好，以后他们老谢家就是她的牵绊。


    就冲他儿子的尿性，这儿媳妇跑不了。


    姜黛专注的看着烟花，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最开心的就是程燃这个上门女婿了，这个年过得太值了。


    大年初一，姜黛穿了件喜庆的西瓜红羊绒衫，搭配一条温婉简约的呢子面料长裙。


    老爷子不喜欢她穿黑色大衣，说过年了要穿鞋鲜艳的，她索性找了件棕色的格子大衣，再鲜艳的她就穿不出去了。


    她戴上新买的蓝宝石项链和耳坠，素白的手指上却还是那款素戒，蓝宝石戒指跟谢洵的手表放在了一起。


    拎着大衣，她牵着姜小黑下了楼。


    她得先去院子里遛狗。


    回来之后，屋子里已经坐了几个上门拜年的人。


    老爷子一看她回来，赶紧招呼儿媳妇坐过来。


    一番寒暄过后，姜黛总算明白老爷子为啥要买二百本书了。


    这老头一直在跟对面的老头显摆儿媳妇，张口闭口就是我儿媳妇多好多争气，大学生，还是作家，作品即将拍成电影，还在剧组担任编剧云云。


    姜黛麻木的陪着笑，只想赶紧应付过去。


    她好像有点回过味儿来了，这老头拿她当吉祥物了。


    上午送走了一波拜年的，下午，老爷子抓着姜黛和程燃去隔壁王老爷子家拜年，除了新年礼，还带了五本姜黛写的书。


    虽说是隔壁，离的也不近，走了三分钟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