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就诊

作品:《曹魏两丽

    温馨舒适的寝居中,郭嘉与神医华佗对坐。神医沧桑的指腹轻搭上郭嘉苍白纤细的手腕。


    他们周身,唐袖、姜袂和荀彧围成一个半圆。唐袖和荀彧目不转睛,姜袂死死地抓住唐袖的衣摆,几乎下一瞬便可穿破。


    屋子里静得可怕。


    姜袂似乎只能听见神医的呼吸之声,偶尔突然延长,她便一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即使恢复平缓,仍然心有余悸。


    不知过了多久,姜袂的五感几乎错乱,只见神医下颌的胡须微微颤动、嘴唇张合,不等神医出声,姜袂汲汲询问:“华神医,怎么样,我夫婿他还有得救吗?”


    此言一出,郭嘉、唐袖和荀彧皆是意味深长地瞥了姜袂一眼,略带嗔怪。


    郭嘉尤甚。


    华佗闻言,忍俊不禁:“夫人多虑了,郭先生所患,非为致死之病症。”


    “那他还能活多久?”姜袂已然有些不管不顾的味道。


    华佗笑意更甚:“若是妥善料理,可享寿数之永。”


    姜袂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转眼再望向郭嘉,郭嘉正一副颇为受伤的模样凝视着她。


    姜袂不明所以。


    郭嘉眨了眨眼,委屈道:“阿袂你莫非是厌了我,想改嫁,否则怎么会觉得我就要死了?”


    姜袂于是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两个问题都有些太极端。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摆手:“怎么会?”接着,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更拽了拽唐袖的衣袂,向唐袖求助。


    唐袖转移话茬:“所以,神医,奉孝这身病……不,体,还好吗?”


    华佗捋了捋自己发白的胡须,回答:“郭先生的身体虽天生孱弱,但并非短命之相。更幸得这些年来汤药调理,即便仍有阴阳双虚之症,却也只是身子较弱罢了。”


    “那倘若他突然去什么气候恶劣的地方呢?”姜袂记得唐袖说过郭嘉的死法,去往异地,水土不服。


    而明岁即将是郭嘉的死期。


    姜袂过于着急,惹得郭嘉都不禁怀疑,自己好好地是不是就要死了。


    他和姜袂同样,目不斜视地盯着华佗。


    华佗想了想道:“若是气候过湿、过热、过冷,乃至呼吸艰难之地,确实可致身体崩垮。但只要郭先生不去苦寒、湿热之地,便此生无忧也。”


    “可如果我一定要去呢?”郭嘉并不完全明白,姜袂为何会强调气候恶劣之地,可能确实是担心他身体不佳。但郭嘉同样要考虑这个问题。


    只因明岁北征逃亡的袁氏最后残部——袁熙和袁尚。若他们一路往乌丸之地深入,那么郭嘉势必要去到苦寒之地。


    郭嘉并不愿意因一点未知和可能,就放弃随军出征。


    “那先生需得常避后方,不得劳累、夙兴夜寐,且多食饭菜、早睡早起,最好再备上汤药和练功之法,或可能平安长久。”华佗认真说道。


    “神医可以开些为他调理的方子吗?”姜袂下意识便问。


    尽管,姜袂最想的,还是明岁一整年,郭嘉哪里都不要去,或许注定的结局就改变了。但以防万一,如果华佗说的就是解决办法的话,那她也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华佗莞尔:“自然。”


    “那这练功之法是指?”唐袖和荀彧异口同声。二人都注意到了这另外一项。


    荀彧更反问:“剑术、射术、骑术……?”


    “都可。只要是些调动身体、四肢百骸的就行。不过,切记,郭先生天生体弱,不宜劳累过度,故而长时间疾驰、于武艺一道上酣战,皆为不可。”华佗的医嘱说得详细。


    郭嘉则是不甚乐意:“这无论是剑术还是射术,我都不喜欢。有马车,我也懒得骑马。尤其是武道之术,上蹿下跳,实累也。”


    “累你也要做!”姜袂斩钉截铁,在生死之事上,饶是姜袂好说话,也没得余地,“若你实在不愿意,就每日于后院疾走、小跑,打些木桩、沙袋。”


    “我……不想疾走、小跑。”郭嘉可怜兮兮。


    姜袂正想安抚他,华佗出声:“其实,我还有一套功法,名为《五禽戏》,乃是在庄子《二禽戏》之上所创,可每日晨起、睡前练之。既不需要快速大动,亦可以强身健体。”


    姜袂的眼睛亮了亮:“《五禽戏》?我知道啊。”


    姜袂在后世听过。


    华佗则是好奇:“夫人如何晓得我这编作?”


    姜袂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支支吾吾地说着:“《二禽戏》嘛,《五禽戏》,其实差不多,我猜出来的,哈哈哈……”


    还是唐袖再次为她解围:“烦请神医教我等《五禽戏》之法。”


    “你们既愿意学,我自当无有不授。”华佗是位并不藏私的医者。他也习惯了被人摆手回答,不必了,还不如练剑、骑射。如今见唐袖几人敏而好学,竟还有些不可思议。


    但很快,他就认认真真地教起来:“所谓五禽,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


    华佗离开郭府的时候,与郭嘉和姜袂辞别,荀彧和唐袖送他。


    华佗刚走出两步,姜袂突然诚挚地开口:“华神医,你医德高尚、妙手仁心,一定要长命百岁啊!曹司空能治就治,不能治便早些离开他身边。”


    饶是史盲如姜袂,对于华佗,也多少知道一些:他死在曹操手上。


    华佗笑意盎然,回眸对姜袂感激地拱手,一边说道:“医者当尽其心,至于死生,听天由命即可。”一边,不再回头地继续往前出府。


    建安十一年的冬,曹操下命欲要出兵追击袁绍残部,其中以张辽、许褚为先锋、郭嘉为正军师、荀攸为副军师,待年节一过,即刻起兵。


    而姜袂每天要做的就是规劝郭嘉,拒绝此次委任。


    包括但不限于,她豪情地向郭嘉许诺,只这一次,往后无论他出征去哪、去多久,自己都不会再阻拦,甚至不会有任何一句怨言。


    郭嘉条理清晰:“阿袂,你很怕我此去会死吗?若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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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死,那我此次再不去,岂不是再没有机会为主公进言献策?阿袂,我想去,我甚至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姜袂坚决不应,而后她更想出其他办法。


    在与郭嘉争吵的当晚,她穿了一件薄纱的外衫,其下没有中衣,直接便是亵衣。因薄纱轻透,滑腻的肌肤和身体窈窕的轮廓,欲盖弥彰。


    郭嘉只觉得血脉喷张。


    姜袂坐进郭嘉怀中,揽着郭嘉的颈项道:“夫君,我昨日去瞧妇科圣手了,说我因生奕儿有了些损伤,若还想再孕育子嗣,只这一年。一年过后再无有孕的可能,你留下来陪我,我们生个女儿好不好?”


    姜袂边说着,边主动去撩拨郭嘉,抚他的胸膛,亲吻他的喉结。


    郭嘉更觉得浑身热得要烧起活来,口渴唇干,唯有姜袂的唇齿可以一解。


    他二话不说,把姜袂抱回床榻上,吃干抹尽。


    但是,翌日起榻,他仍是道:“今日需要清点三军,我需早日去营中。你再睡会,便是晌午不醒,也没大碍。”


    姜袂听了,“噌”地一下坐起来,拍床大喝道:“郭奉孝!”


    “我都这样了,你一定还要出征吗?如果我告诉你,此次出征会死呢,你会永远离开我和奕儿,你还要去吗?”姜袂的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郭嘉心疼,上前抱住自己的妻子,轻抚着她的发顶,安慰她:“阿袂,华大夫说得只是一种可能,况且这种可能仍有解决之法。我们何必为将来未必会发生的事情担忧?”


    “如果不是未必,是一定呢?”姜袂推开郭嘉,死死地盯着他。


    郭嘉哑然失笑:“怎么,我们阿袂可以预知未来吗?”


    姜袂摇了摇头:“我不能,可是术士能。我昨日于街市上遇见一道士,他说你一定不要去北征,否则有信命之忧。这你也不信吗?”


    “子不语怪力乱神。”郭嘉意味深长,“从前黄巾军,张角等人不也以天命注定自居,可最后他们不还是为朝廷剿灭。阿袂,别盲目相信一些术士之言。”


    “我不管,就当是为了安抚我。奉孝,别去北地好吗?我求求你。”姜袂拽着郭嘉原本平整的衣袖,不停摇晃。


    郭嘉无奈地唤她:“阿袂……”


    姜袂恼羞成怒,一把撒开手,甩出的衣袖已变得褶皱。她说:“既然你一定要去的话,我们和离。郭奉孝,我这次不是和你使小性子、开玩笑。我们和离吧。”


    说着,她从床榻上起身,推开郭嘉,去寻自己蔽体的衣裳。


    冬日寒风萧瑟,郭嘉怕她冷,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阿袂,我知晓,你很怕我会死,那我向你承诺,我一定不死,平安归来,好吗?”郭嘉附在她耳畔呢喃。


    姜袂回首,吻上郭嘉,泪水顺着细腻的面颊滑落至唇角,因两个人的交缠,而融入口腔。


    咸,无止境的咸。


    姜袂一字一顿:“奉孝,你选吧。选我,就放弃此次出征;若你一定要去,我们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