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明露头角暗扶青云(三)

作品:《重生之我为首辅修古董

    浮白楼二楼上,一座屏风将两间雅座隔开来,此时其间一雅座上正坐两人,一人饮酒,另一人视线放得很远,正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你今日很奇怪。”


    喝酒的男子抬起头,看着对面男子,皱起了眉。


    “来浮白楼,也不上三楼,却坐在这里,不吃也不喝,却是为何?难道现在内阁已这么闲了?”


    对面男子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罗浮春饮了一口,只觉口中微苦。


    劝道:“这酒甚烈,栖迟,你少喝些。”


    举着酒杯的沈栖迟微微一顿,放下酒杯,朝傅绥一笑,却多少带着些苦涩。


    “对我来说,酒烈些,不正好么?”


    说完,他又是一饮而尽。傅绥一把夺过他手中酒壶,重重地放在了桌案上。


    “沈栖迟。”


    傅绥极少用这样严肃的态度和他对话,这让沈栖迟有些茫然。


    “你和我是最没资格醉的,就算她不认你,你也得清醒度日,你不要忘了,你是沈栖迟。”


    傅绥的话如一盆冷水将沈栖迟的心肝浇了个透心凉,看着那个就算责备自己也依然平静的傅绥,和他那张永远自持的脸,他自叹弗如。


    “世间事纷纷扰扰,也只有你傅舒安,能在地狱里清醒度日了。”


    说到这里,他哀伤的眼神中又升腾起一股希望来,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问:“舒安,我们会胜利吗?他的仇,我们真的能报吗?”


    “当然。”傅绥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等我们成功了,便邀所有人来这里喝一壶,到时候,我会陪你一醉方休。”


    “好!”


    沈栖迟将酒壶放下,这时候却听到屏风后又来了两位客人,沈栖迟眉头一皱,却听见隔壁伙计开始热情地介绍起来。


    “公子,小姐,这是咱们浮白楼的经典菜式,两位若有需要,我可以一样一样为公子小姐介绍。”


    “不必了。”


    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沈栖迟一听这个声音,心中不由地一跳,赶忙去看傅绥的脸色,却发现傅绥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他,却平静不下来了。


    因为这屏风后面坐着的,正是他的四弟——沈泽。


    只听沈泽道:“一直想请王姑娘吃饭,感谢姑娘当日借刀之恩,却苦于公务繁忙,一直寻不得时间,正好今日凑巧,在这里见到姑娘,还望今日的饭菜,不会怠慢了你。”


    回答他的是一个温和清雅的女声。


    “沈公子说笑了,这浮白楼乃京中最华丽的酒楼,怎会有怠慢一说?”


    此时的沈栖迟,看看傅绥,又看看屏风,他朝傅绥努了努嘴,仿佛在说:傅绥你什么意思?


    没想到傅绥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栖迟,屏风后好像是你四弟的声音,你不去看看吗?”


    他这一嗓子,隔壁的说话声立刻安静下来。诡异的是,他们这边也安静了下来。


    沈栖迟扒着屏风,压低声音冲傅绥道:“我回来还没告诉家人呢!傅绥你什么意思!”


    傅绥却仿佛没看到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只是示意他去屏风后,沈栖迟拗不过他,只能叹口气,绕过屏风,去了隔壁。


    此时,英茀与沈泽相对而坐,从英茀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巨大的屏风背后,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来。


    该男子身穿青灰锦衣,衣袖是收口状的,衣摆金钱暗绣云纹,拧着一壶酒,斜倚朱漆栏杆,用手扣了扣栏杆,发出声响,与英茀二人打招呼。


    沈泽赶紧站起身来,朝他行礼道:“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和家里说一声?”


    沈栖迟拧着酒壶,歪头一笑,自顾自地坐在了英茀和沈泽二人的桌案旁,又给自己拿了杯子斟酒。


    看来这位就是小清一直念叨的三哥了,看起来的确英武非凡,只是怎么瞧着有些不着调呢?


    “刚回来,偶遇一朋友,便在这里吃了回酒,没想碰到了你和……”


    “这位是?”他看着英茀。


    沈泽连忙介绍:“这位是飞羽将军的女儿王姑娘,三哥你以前应该见过的。”


    王英茀?他用眼神打量了英茀,这就是那个救了傅绥的飞羽将军之女?小清经常念叨的那个英姐姐?


    想到这里,他看向屏风,傅绥还没过来,但他心里也猜了个七八,看来今日傅绥之所以邀他二楼饮酒,多半是为了这个姑娘了?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推一把了。


    “原来是英阳兄弟的妹妹啊,都长这么大了。”


    想了半天,他决定从英茀哥哥王英阳的关系开启对话。毕竟当年,王英阳和傅绥及自己关系都不错。


    “傅舒安,快来看看英阳兄弟的妹子,都长这么大了呢。”他道。


    他这一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屏风上。


    只见这屏风上绣的青天云鹤,在阳光下散发出袅袅仙气来,而屏风后,则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玉石叩击声。


    英茀蓦然抬首,先是一只白玉扳指在屏风的边框旁出现,随后有一道修长身影,自云鹤羽翼间缓缓走出,傅绥穿着一件雨过天青色的直裰,衣摆暗纹如水波般流转。


    “没想与家兄相约之人竟是傅阁老。”


    沈泽赶紧身行礼,邀请傅绥入席。


    如此,两人桌自然变成了四人桌,又请了小二来加了菜,大家方才一起用起饭来。


    待到饭要用完时,隔间内忽闯进一人。


    来人匆匆忙忙,也没来得及看清众人,就朝沈泽大喊:“沈千户,快去看看吧,你弟弟在吉福巷和人打架呢!”


    说话人穿着白泽卫服饰,刚说完就瞧见了傅绥和沈栖迟,脸上一时间什么颜色都有,赶紧行了礼。


    “下官见过傅阁老,沈将军!”


    沈栖迟给他免了礼,饶有兴趣地问他:“是我七弟在打架?”


    “正是六少爷。”来人答。


    “那他是要输了还是要赢了呢?”沈栖迟呷了一口茶,看着来人,眼神中闪烁着期待和雀跃。


    “似乎是……”来人迟疑了片刻,还是答道:“要输了。”


    “看来泓小子不行啊。”沈栖迟放下茶杯,似笑非笑。


    说罢,他看了一眼傅绥,眼神中颇具深意。


    随后长叹一口气,拉了沈泽,道:“四弟与我去助泓小子,舒安,就拜托你帮忙送下王姑娘了。”


    说着,也不管沈泽是不是要和英茀说话,就抓着沈泽往隔间外走去,刚走出隔间,又折回趴在门边,朝傅绥眨了眨眼睛。


    “阁老大人,这顿你请,下回我来结。”


    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沈家兄弟下楼了。


    隔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英茀拿起茶杯喝了口,正在踟蹰怎么请傅绥帮忙查一下莫鸿风是否真的去了普陀寺问师傅,没想到傅绥却先开口问她。


    “你刚从练马场出来?”


    “大人怎么知道?”


    经过相处,英茀知道傅绥是个聪明人,却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猜出自己从哪里来。


    “你家不在这里,此处也非集市。若说你是去找沈小姐,可这顿饭却只有你和沈泽,不见沈小姐踪影。想来应是你听了我的话,去沈家旁边的鸿风马场找了骑术师傅,然后偶遇沈泽?”


    一番话,令英茀心生佩服。


    还好她是此人的救命恩人,若是仇敌,不知往后会怎么死在他的手上?


    既然他都说起来了,她便也不客气了。


    她狡黠的目光一闪,两手托腮,故作欣喜地道:“大人,我今日运气可好了。”


    见傅绥疑惑的目光,她正好如实将莫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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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情讲了一遍。


    “也不知道那老板是不是诳我的。”她颇为担忧。


    “看来你想去普陀寺调查一下?”


    傅绥勾唇浅笑,“普陀寺距此颇远,这样吧,我派人去查查,若是假的,我会派燕行告知你。”


    “真的?”


    英茀两眼瞪大,没想到她还没开口,他竟然就已经将事情想得面面俱到了。


    她起身谢礼,傅绥却示意她坐下。


    此时,一阵微风顺着窗户溜进来,在两人之间逡巡着。


    他道:“你好好准备斗宝赛,我看你运气不错,斗宝赛必然夺魁。”


    英茀猛地点头,却又望向傅绥,她的眼神中有些期待。


    “大人,中午忘记与你说了,斗宝赛就在后天早上,你有时间来观赛么?”


    她很真诚地邀请傅绥来观赛,这一次斗宝赛,不论成功与否,她都很想让傅绥看到,不为别的,只为了傅绥曾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让她不要妄自菲薄,他说她做得对,他一直在肯定她。而她王英茀,也想让这个一直肯定自己的人,看到她的闪光点。


    她想告诉傅绥,他没有看错,王英茀就是很优秀。


    “后天内阁有差事,也许来不了,但如果我能早点将事情办完,便来看你。”


    她心底升起一股遗憾来。


    是她唐突了。


    这是傅绥啊,是未来的首辅大人,是现在朝廷里举足轻重的阁老大人,他日理万机,又岂能因为她这点小事耽误了万民生机?


    她低了头,正好看到傅绥手上戴着的玉扳指。


    扳指已经很陈旧,样式也很普通,对于傅绥这样的高位者来说,它显得那么渺小平凡。但它的主人似乎却格外爱重它。


    小小的一枚扳指,被保养得极好,虽然扳指上已经有了一道裂缝,但他的主人却日日戴着它,从不曾嫌弃它。


    傅绥可真是个长情之人。


    会是他所爱之人所赠吗?还是他思念之人所送?


    英茀心中的念头一个接一个。


    “大人,”她抬起头,第一次鼓足勇气道:“您尽量来吧。”


    “好。”


    窗外栖雀惊起,夕阳如一抹橙色的绸缎,衬得他眉目如画。


    也惊得英茀的心起了波澜。


    **


    怀远将军府,书房内。


    “查得怎样了?可有王承佑那封家书的下落了?”耿光义急切地问。


    “你急什么?”紫衣人嗤笑道:“当日让你帮忙拦截傅绥,你怕被人盯上,慢腾腾地不肯干,现在倒求起我来了。”


    耿光义心知理亏,也不好反驳,只能软下声音道:“咱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过是是为主子办事罢了,我若败露,主子和你也不能好不是?”


    紫衣人没好气地啐了一口,但到底还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嘴上抱怨两句,答道:“信没查到,但这个王英茀最近很奇怪。”


    “不,”紫衣人又纠正道:“应该说是非常奇怪。”


    耿光义目光登时一凛。


    紫衣人继续道:“她最近异常活跃,先是在九仓山救傅绥,现在又入宫当公主伴读,还有就是你说的,她找了三才馆帮忙出书,出的就是王承佑的兵书。”


    “你觉得,会不会因为她知道了当年之事,故意从出兵书开始入手,拿她父亲的家书来试探我?”耿光义紧张地问。


    “这个也说不清楚。”


    紫衣人道:“但按道理说,别说她娘现在还没清醒,就是她娘不疯了,当年之事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查清楚。”


    “倒是有另一件事,需要我们提高警惕。”


    紫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他眉头紧皱。


    “帮王英茀联系三才馆的,是一家叫春停书肆的老板,姓柳,这个人比王英茀更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