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

作品:《回到病娇夫君黑化前

    许既同笑得温婉,她轻轻拉着云露雪的手贴在自己的肚皮上:“小皇孙见过皇姑母。”


    掌心之下好似真有个小儿人轻轻贴了她一下,云露雪惊讶地问道:“他几个月啦?”


    宁峥双手环胸百无聊赖地靠在亭柱上,听闻此话斜眼偷觑许既同的肚子。


    “七个多月了。”许既同慈爱地抚摸着肚子,“还没起名儿呢,要不殿下给他赐个名?”


    云露雪连连摆手退拒:“你和皇兄的第一子!该是你和兄长取,或者父皇取才是!”


    湖心亭另一端的纱帘被掀起,大皇子云相鸿朗声笑着道:


    “既同说得在理,三妹给侄儿取个名儿有什么的!”


    云露雪起身恭敬墩身行了个虚礼,一双杏眼闪着光亮盯着云相鸿:“见过皇兄。”


    云相鸿赶忙将云露雪扶起,打趣道:“三妹什么时候也在意这些虚礼了!”


    “真论起来殿下如今是秦国大长公主,应当我和夫君给您行礼才是!”许既同附和着嬉笑着打趣,云相鸿脸色有一瞬一僵,转头唤宁峥:


    “宁副使坐下一同用些晚膳?”


    宁峥原靠着亭柱失神地想着孩儿的名字,被唤了后下意识朝云露雪看去,云露雪狠狠剜了他一眼,他就笑着应道:“好啊。”


    惹得云露雪剜他的眼神更凶了三分。


    云相鸿和许既同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落座后齐齐打趣地看向云露雪。


    云露雪赶紧找了个话头:“皇兄,小侄儿叫清月如何?”


    “林开清月出。”


    云相鸿垂眸深思片刻后笑道:“好名字。就叫他云清月。”


    许既同慈祥地抚摸肚皮:“皇姑母给你起名啦,你就叫云、清、月。”


    她笑着抬眸看向云露雪,一片其乐融融。


    谈笑间推杯换盏,大皇子府上的酒更醇厚更香甜,云露雪沉醉其中,不稍一会儿便饮了五六盏,宁峥默默坐在一侧,偶尔说两个字,大多数时候不是歪头看着湖面漂浮的莲花灯,就是假装吃菜偷瞥云露雪。


    云露雪摇晃空了的酒盏,唤侍女再满上。


    他看着侍女端着酒壶,云相鸿一口饮尽盏中酒,豪迈地让侍女也给他满上。


    “再喝就醉了。”宁峥慕然开口,云露雪不以为意,举起酒盏要侍女给她倒,宁峥看着酒水灌入盏中,云露雪嬉笑着与云相鸿碰盏,将要递到唇边时,宁峥一把夺过,仰头饮下。


    云露雪迷迷糊糊地将手指递到唇边,疑惑地睁开眼,就见自己的酒盏在宁峥唇边,自己要和的酒水入了他的肚子。


    “你干嘛!”她气地顾不上体面,由着性子抬手猛锤了宁峥。


    宁峥措不及防,辛辣的酒水割着喉咙,他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你、喝太、太多了。”


    他涨红了脸,艰难地说着。


    “唉!”云露雪长叹口气,无奈地抚他背后为他顺气,又接过侍女端来的热茶喂他喝下:“让你抢我酒喝!”


    “宁副使好些了吗?”许既同温柔地关心,见他咳声渐低,又调侃了起来,“宁副使定是个好夫君。”


    一天被调侃两次,云露雪羞恼地红了耳朵,脸颊绯红更深几分,她扭头将酒盏躲过,咬牙反驳:


    “我可不觉得。”


    宁峥微微抬眸紧盯酒盏,渐消的咳嗽声又剧烈起来,他似是无力般歪倒在云露雪胳膊上。


    许既同紧张地关切:“怎么了这是?!”又赶忙唤侍女去请太医。


    云露雪惊慌失措地去扶宁峥,见他调皮地朝自己眨了下左眼,这才发觉自己被耍了,怪不得宁峥歪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觉得那么轻,一扶就起来了,竟是装的!


    她羞恼地咬牙大喊道:“我不喝了!”


    一瞬间,宁峥的咳止住了,他正襟危坐,慢条斯理地递给苏喜个眼神,在苏喜去追侍女的脚步声中,他倒了盏清茶递给云露雪,眨巴着左眼笑着道:


    “殿下请用茶。”


    云露雪咬牙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恶狠狠地摔给宁峥。


    宁峥接下茶盏,优雅地为云露雪又倒了盏,而后又歪头去看湖中莲花灯,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云相鸿玩味儿地看着二人,抿了口酒盏随即放下:


    “酒大伤身,今夜你我兄妹二人便以茶代酒,喝个痛快!”


    许既同抚摸着肚皮浅笑着为云相鸿倒茶。


    许久后宁峥的心才渐渐平复,他抿唇看着一盏又一盏的莲花灯,心下想着云露雪一月多的身孕喝了这么多酒会不会伤身子,颇为懊恼自己怎么不早拦着她些。


    又忍不住偷觑身侧的云露雪,见她笑心便安了些,看她蹙了蹙眉便觉她是不是不舒服。


    今夜,是他一个人的煎熬。


    “三妹如今得封秦国大长公主理应大摆筵席好好庆贺一番才是。”


    云相鸿扼腕长叹,“礼部那群狗东西就想着讨好姜渊,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云露雪眨巴着眼睛,想着延福宫里的宫人们避她如蛇蝎,若是真摆了宴想来也没几人敢来吧。


    她悻悻地笑着,颇觉尴尬。


    云相鸿更是心痛,哀叹道:“是皇兄没本事!前日教坊司舞女身死一案我也有耳闻,那些王八蛋说得话你千万被放在心上。都是群墙头草,待你我兄妹得了势,他们都会闭嘴!”


    “三妹你放心,只要有兄长在一日,就绝不叫你再受前些年的委屈!”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作保。


    浓烈的酒气里,云露雪看他眼神坚定,信以为真,心里美滋滋地用力点头:“皇兄这些年也受苦了。”


    她鼻头发酸,声音哽咽。


    宁峥不动神色地从袖中掏出帕子递给她。


    “我在京都任人欺凌,三妹不也在兴国寺备受煎熬?”


    云相鸿故作坚强地笑着:“过去都过去了,现下好了,你我兄妹二人再不分离。”


    云露雪用力点头,茶盏相碰,仰头饮下。


    夜色渐浓,许既同身子重,被侍女扶下歇息去了。


    酒劲上头,云相鸿又哭又笑,悲喜交加,他颤抖着手指着湖中月亮的倒影:


    “母后在天有灵看到你我兄妹二人相伴一块,也能安息了。”


    云露雪哽咽地呜咽着,云相鸿又道:“三妹,你如今是秦国大长公主,只要你想,你就有滔天的权势,只要你愿意,兄长就能帮你。叫那些欺负咱们的人都付出代价!”


    他眼神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云露雪在其后看到了滔天的权欲,她一向温润如玉的兄长今夜撕破伪装,与她推心置腹。


    烈火蔓延至周身,云露雪被其点燃,升腾起更蓬勃的火焰:


    “姜渊,还有张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愤恨让她失去理智,身躯发颤,攥紧的手心渗出血来,左臂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更加疯狂。


    忽地,她的手掌被一只粗糙的大手包裹,衣袖下,她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掌心被掰开、覆盖,鲜血从二人指尖缝隙落下,粗糙的厚茧摩擦着伤口。


    云相鸿双眼放光,四目相对间,他朝她伸出邀请的手并低声蛊惑道:“让大哥帮你。”


    云露雪瞳孔颤动,她下意识点头,想伸手,去发现一只手被宁峥死死按住,一只手细密的伤口疼得她想动一下手指都不行。


    云相鸿勾动指尖,压眉疑惑看她。


    她忍痛想抬起左手,细密的汗从额尖冒出,艰难时竟发觉被宁峥按住的右手松开了,她窃喜着抬起,覆于云相鸿掌心上,鼻尖发酸,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握紧手。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泪水从眼角滑落。


    清风吹动纱帘,湖面波光粼粼,额尖碎发浮动,宁峥慕然开口:


    “夜深了。”


    “殿下,回宫吗?”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云露雪,寒风袭身,云露雪打了个冷颤,拒绝的话再难说出口,依依不舍地和云相鸿作别。


    长廊清风阵阵,老管家提灯引路,宁峥为云露雪系上大氅,云露雪愈发疲惫,由着宁峥扶着他上了马车。


    掌心血渍干涸,宁峥翻身上马,云相鸿捏紧手心,扯下缰绳,拉着宁峥俯身和他对视。


    云相鸿目露凶光,压低声音恶狠狠警告:


    “伺候好淼淼,别动歪心思。”


    宁峥毫不畏惧,俯身四目相对间冷眼笑道:


    “多谢大皇子关心。某也有一句相劝,当个好哥哥,千万别让您三妹失望。”


    云相鸿冷哼一声甩开缰绳,骏马踢踏着马脚仰头嚎叫,宁峥夹紧马背,攥紧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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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车帘掀起,云露雪埋怨地看向宁峥,宁峥拉着缰绳转动马头。


    “来了!”他朗声喊道,两道马鞭抽下,骏马飞驰,朝皇宫奔去。


    “大哥和你说了什么?”云露雪掀开车帘,红嘟嘟的嘴唇张张合合。


    宁峥歪头看她,笑嘻嘻地回应:“大皇子让我好好对你。”


    车帘被狠狠摔下,宁峥听着车帘内的闷哼,朗声大笑。


    圆月高悬,延福宫内一阵兵荒马乱,麝楹一边扶着云露雪,一边嘟囔着:“殿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喝了这么多?”


    浓烈的酒气覆盖了云露雪全身,她一把抱住麝楹,憋着嘴回应:“姑姑,你真好。”


    麝楹笑着为她擦拭脸颊,帮她换好寝衣,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出了寝殿。


    “麻烦宁公子了,殿下年纪轻顽皮了些,再过几年就好了。”


    麝楹见宁峥候在寝殿外便顺口解释了一句。


    宁峥跟在她身后,一路走至院中,才缓缓开口道:“姑姑,她如今就很好。”


    “坏的是其他人。”


    麝楹欣慰地看着他,真心实意地感慨:“淼淼有你是她的福气,人心叵测,京都里都是些豺狼虎豹,恨不能将她分而食之。”


    “女子在世本就艰辛,淼淼这般的更是难活。”


    “你多体谅她些,多护着她些。”


    宁峥郑重点头。


    他侧首看向寝殿,不知今夜是对是错。


    多年后的宁峥总在午夜梦回时恶狠狠地痛骂这时的自己,是他的瞻前顾后和放纵害了她,他眼睁睁看着她走上一条绝路。


    而今夜的他独坐于寝殿屋顶,月光照在掌心干涸的血渍上。


    他的心软乎乎地飘忽着,在他掀开一片瓦片,借着月光看着帷帐上模糊的人影时,飘忽忽的心在此刻落到了实处。


    可下一刻又提地更高了些,手心的血渍趴在厚茧之上展出裂痕,他不禁担心起云露雪的那只手来。


    昏暗的寝殿内,宁峥捏着金疮药轻手轻脚地朝床榻走去。


    他也曾在深夜的寝殿中将人杀死在睡梦中,可他的心从未像现下这般忐忑。


    床榻、木窗、桌案,他好似又回到了元宵那夜,旖旎的梦在脑中炸开,他轻柔地掀起帷帐。


    就见床榻里,云露雪冷眼看他:“你疯了?”


    她一字一顿,冰冷的字朝宁峥砸去。


    宁峥抿唇咽了咽口水,哑声道:


    “你手受伤了,我来给你包扎。”


    帷帐掀开一角,月光撒进床榻,掌心伤口鲜血丝丝渗出,在软被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云露雪将满是鲜血的手伸出,于月光下,宁峥虔诚地擦拭、缠绕、打结。


    “我这只手臂好痛。”云露雪委屈地嘟囔着。


    柔和的月光下,宁峥是她最虔诚的信徒,私密的床榻上,宁峥心疼地用目光抚摸她的伤口,金疮药粉一点点侵入伤口,白布一寸寸缠绕,心底大树上名为嫉妒的毒蛇吐露蛇信,他这才发现,它这才发现这条蛇又名爱慕和占有。


    “宋清源说你的伤还问题吗?”宁峥看着深可见底的伤口,忧心不已。


    云露雪却笑了:“我早说过,我中了南畤的毒药,那个水清泉,它不会好的,我也活不久了。”


    她笑得洒脱又无奈,借着月光,宁峥看清了她眼中的不甘和怨恨。


    “姜渊一定有解药。”宁峥坚定地看着她,“如果他没有,我就去南畤找。”


    云露雪的笑僵在脸上,她不禁想起前世宁峥的不辞而别,和临死前他遣人送来的毒药。


    她单手搭在宁峥肩上,将他拉至面前,又从枕头下将一玉瓶拿出。


    “喝了它,我就信你。”


    她捏着玉瓶,将其举在二人唇瓣之间,月光照亮二人眉眼,云露雪柔声说着。


    宁峥紧紧盯着她的眸子,一手拿过玉瓶,义无反顾地饮下。


    “啪——”云露雪抬手将还剩一般的玉瓶猛地夺过,用力掷于地面。


    玉瓶滚动,液体流出,宁峥微微眯眼,志在必得地笑着看向云露雪:“你舍不得我。”


    鹤浣闻声来叩门:“殿下。”


    云露雪在急促的叩门声中压紧手臂,鼻息翻涌间,她用力吻上宁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