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意犹未尽

作品:《替嫁王妃她超强的

    卧房外,茶云停抓住正要进去的金原舒,火烧了眉毛,“金原舒,你真的有办法?是不是?若是不成怎么办?你说话啊?”


    “茶云停,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什么!?”


    “那我问你,成了怎么办?你说?”


    茶云停被她问住了,“成便成了啊!你要什么?”


    “我若成了,你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我应下了,但若是不成,你给王爷陪葬!”


    金原舒抿唇点头,“生不同衿,死能同穴,也很好。”王爷陪葬品想必不少,能保她在地府里荣华富贵了。


    言罢,她关上房门,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屋内,茶季纯正坐在她塌上,盖着袍子,像个等着被掀盖头的新娘,金原舒很知味地笑了笑。


    屋子里摆着六盆正烧着的黑竹炭,那炭质量非常好,烧起来没有噼里啪啦的声音,空气干燥又火热,这温度是茶季纯待着舒服的温度,但是金原舒非常热,她解了腰带,将外衣脱了,从柜子里取出一席被褥铺在炭盆当中。


    然后紧张地搓搓手,过去掀开了茶季纯头上的袍子。


    他病气深重,看着无精无神,眼神脆弱,眼眶猩红,脸颊却苍白,红唇带血,那副样子让人生出一种凌辱欲。


    茶季纯盯着金原舒,总觉得她脸上那笑不怀好意,咳了两声,“你在看什么?”


    金原舒反应过来,伸出胳膊,“没什么,殿下,您扶着我,我们到那边的垫子上去。”


    “殿下,请躺。”


    金原舒扯下自己的发带,覆在茶季纯眼睛上,“殿下,抬头。”


    她将发带绑上。


    “殿下不问我为什么要遮上眼睛吗?”


    “不问。”


    “殿下真是相信我呀,我好开心。莫约一柱香之后,殿下会五感尽失,五感之中失去视觉是最难以接受的,现在就请殿下先适应一下。”


    金原舒取出短刀,掀开他手臂的衣料,在茶季纯手臂上比划了一下,“殿下,又要得罪了。”


    手臂上一阵刺痛,而后,他感觉自己冰凉的手臂贴上一个火热的皮肤,有人用绳子将他的手臂绑了起来。


    “殿下,咱们来说说话吧。”


    “你说。”


    “殿下,你比我能忍,我听白大夫说过你的病症,其实发病时不止是双腿失去知觉,浑身疼痛这么简单,另外还应该有剜心蚀骨,头痛欲裂,如坠冰窖,五感偶失,出现幻觉。”


    “严重的时候,还会自残,殿下,你想过一死了之吗?”


    “此刻,便在想。”


    “那没有,显然你并不想死。”金原舒也躺下了,翘起二郎腿。


    “你果然比我还能忍,我其实也想过一死了之的,你也见过的,长公主去金府那日,我准备了刀,毒药,绳子,还想投湖来着,最后还是不敢死,死是很需要勇气的。”


    茶季纯微微抬头,“你早就认出我了?”金原舒抵住他的额头,将他按下去。


    “这有什么难?我辨人的本事很好的。”


    “你那天没有看见我的脸,如何认出来?”


    “嗯……耳朵,头发,头型,身形,腰围,步态,还有玫瑰酥,前面那些,我都以为是碰巧,但殿下有一回让朱雀带了玫瑰酥给我,我一吃便知道了。”


    “会做玫瑰酥的人,有千万。”


    “但是酥上印花一模一样,长公主来府那日后我在金府厨房找过,没找到那种纹样,反而是殿下鹤居的小厨房里有。”


    茶季纯便默默认下,不做声了。


    “我那日想死的心思也很简单,第一想在酷暑里,搞臭金府,是真的搞臭,让他们闻闻尸臭,第二觉得自己不受自己控制,要给金原舒当代嫁,不太情愿,第三是找不到俺娘,俺心里可难受。”


    茶季纯被她那口音惹得忍不住翘起唇角,“如何找不到,说给我听听。”


    金原舒两眼放光,她今日如此费尽心思帮老板解毒,在这种时候提点要求应该不会被拒绝的。


    “六年前,俺和俺娘走散了,这些年俺一直找她一直找她,怎么找都找不见,每次好不容易打探出点消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到现在俺都不知俺娘是死是活!俺难受,俺想哭。”


    茶季纯动了动,他左胳膊被绑着,动弹不得,于是伸出右手,往左边摸了摸,眼前朦朦胧胧,似乎看见旁边躺着一个人。摸索着,轻轻拍了怕金原舒的肩膀,“你不用担心,我派人帮你找。”


    只有天知道金原舒听到这句话有多么感动,她就等这句话了,不枉费她费尽心思留在王府,又是表忠心,又是治病,金原舒最大的目标,除了能狗仗人势,快活一些,再就是利用王爷的势力,帮她找娘。


    “你怎么不说话?”


    “殿下,我只是太高兴了,感谢殿下。”


    茶季纯似乎听到她带着颤音,于心不忍起来,稍稍侧过身体,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摸索向金原舒的脸颊,他的指腹在她眼睛下方停留。


    “你哭了吗?”


    她确实哭了,但眼泪刚才已经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了,这会儿他摸到的是汗。


    “嗯嗯,是啊,殿下,我太感动了,忍不住哭了。”


    茶季纯整只手都贴上去,在她耳后摸到一片湿,“你明明是流汗了。”


    好吧,她没骗过去。


    “炭盆撤了吧,你出汗了。”


    金原舒盖住他的手背,“不能撤,殿下的手冰凉。”


    茶季纯抖了一下,喉结动了动,声线放低了,显得很是可怜,“是啊,我的手冰凉,也暖和不起来……”


    金原舒将他右手蜷起裹在自己手中,直接贴在侧颈上。


    “殿下好点了吗?”


    “嗯。”


    “殿下,我能问你点问了你可能会不高兴的问题吗?”


    “你不问怎知我会不高兴?”


    “你一定会不高兴,我发誓。”


    “那你问吧,我酌情回答。”


    “殿下,你的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四年前。”


    “那之前,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不是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那种,是你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金原舒歪头看着他,他果然不高兴了,嘴角都拉下去了,也不说话。


    “殿下,我斗胆问一句,您是不是去过西沼……西沼的冰渊地……”


    茶季纯的手指动了动,他起了防备心,身体却不怎么听他使唤。


    “本王是去过,那又如何?”


    “殿下的病症是冰渊地带回来的?”


    “我去西沼的时间和发病的时间并不一样,你不必再试探我,想问什么就问。”


    金原舒视线向下,看着他腿上开始冒出热气,他体内此时带的毒已经悄然散发出来。


    “殿下,您这病症,应该是冰渊地时,被髓虫钻进了身体,那虫的节律周期便是3-5天,它会产生毒素,直接散到你身体里,导致你发病。”


    “你如何得知?”


    “殿下,我在奴隶市场时,曾经见过一个染上髓虫的人,他的病症便和你一模一样,我当时和他关系不错,他便将这虫是如何染上、还有他摸索出来的解法都讲给我听了,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茶季纯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听到后面,已经听不清金原舒在说什么了,他的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慢慢看不清人影。


    五感渐封。


    金原舒见他没什么反应了,将他的手臂放回原处。


    她的右手和茶季纯的胳膊绑在一起,不怎么好掏刀,只好扭着身体,在左手臂划开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那刀口刚开,血便往外淌了出来,她赶忙挪到一边,又回头看了看,幸好没蹭到茶季纯身上。


    纯王爷今天穿着一身浅色,浑身上下只有黑发和银饰这两个其他的颜色,仔细一看,纯美人的嘴唇都被她亲肿了。


    金原舒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她竟然能亲这么漂亮个王爷,色心又起,她欣喜得很。


    她腕上滴滴答答的血,淌了一地,垫子濡湿。


    金原舒听着瓦廊上雨水嘀嗒的声音,看了眼周遭,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心感涌上心头。局势很好地被她控住了,老板今天不会死,她也不会。


    屋外,茶云停急得团团转,他像大小黑,绕着圈原地打转。


    “三炷香了!已经三炷香了!白大夫,你不着急么!?朱雀,江佩佩,你们不担心吗?”


    “万一那个女人已经害死了王爷怎么办?她身上有没有刀?有没有毒?万一是放火烧呢?”


    “你们三个,说话!”


    朱雀拦在他面前,“停少爷,王妃不是这样的人,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属下觉得王妃是个好人!”


    “万一是那个女人装的呢?她演技可好了!”


    “不会的,王爷上次发病,是王妃想办法进去劝王爷喝药的。”


    白明辛道,“停少爷,王爷现下的情况,我倒希望王妃真的有办法。”


    “到底怎么回事?王爷这次为什么这么严重?你们在长公主府里做什么了?”


    朱雀紧抿着唇,“停少爷,我们先等王爷情况稳定。”


    时间差不多了,金原舒摸了摸茶季纯的脉,他现下已经将身体里积攒的髓虫毒彻底排空了,那毒素是到了一个水平后,再继续累积便会让他发病,如今这一遭,至少能保他三个月不发病。


    他身体里累积的毒素,可真是不少啊。她甩了甩脑袋,撕开一块布缠住左臂的刀口,解开绑着俩人胳膊的绳子,摸索到茶季纯脑后,将发带取下来绑在他的伤口上。


    做完这些给她累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