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很喜欢你

作品:《替嫁王妃她超强的

    金原舒终于逗完了猫,尽兴地回到茶季纯身边,她额上除了层细细密密的汗,茶季纯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


    她又盯着茶玄珺手里的鱼杆,笑着蹭过去,“三皇子殿下,我能试试吗?”


    茶玄珺瞪了她一眼,却还是把一只鱼杆拿起递给她,面上毫不掩饰的嫌弃,“嗯,玩去吧。”


    没想到她刚抛出鱼杆不久,就有鱼咬钩了。


    茶玄珺和茶季纯都不说话了,都望着她。没想到,隔一会儿就钓上来一条,因为没有水桶,只好也将鱼扔进池子里。


    “三皇子殿下这里,好像已经没有自己的鱼了。”


    茶玄珺眉心微动。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池边就十分安静,安静地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营造出来的一样。那两只猫本来趴在草坪上伸懒腰,不知看到了什么,摆起了攻击的姿态,一阵凄厉的猫叫后,两只小黑猫往山石后逃去了。


    “也没有别人的鱼了,只有我的鱼了。”


    渐渐的,一股血腥味将他们三人包裹了起来。


    围墙之后,朱雀和江佩佩火速解决掉了内院里茶玄初的人,身不沾一滴血,他们俩远远地看向茶季纯,得了眼神,便背过身回到了院子外。


    “你干了什么?”


    “殿下这里有不少不轨之徒,今天要行刺殿下,臣替殿下清理一二。”


    “茶季纯,你是失心疯了?那都是太子的人,那可是你的亲表哥,你究竟想干什么?”


    金原舒放下钓鱼竿,和茶季纯并肩站着,脸上挂着很甜很人畜无害的笑容,“殿下,刚刚说的貔珠你不感兴趣吗?我这里还有其他的,狐裘,锦布,总有殿下喜欢的。殿下,不想再赢一把吗?”


    茶玄珺看着那女人的样子,愣了愣,很看不起她地哼笑,“你算什么东西?我和茶季纯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茶季纯正要说话,金原舒用眼神按下了他。


    “殿下,关系,利益,这些或许对你来说都不重要,无论是工部还是刑部,少了一个常大人,还会有新的常大人,甚至少了太子,还会有下一个太子。但是殿下不想知道,那道拿下常家的圣旨拿下来之后,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殿下的母亲,姜嫔,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一直到跪晕过去。”


    茶玄珺终于被触到了最为敏感的神经,大吼,“闭嘴!闭嘴!她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替我求情?”


    “姜嫔被抬回去之后,圣上又下旨让她无事不得出。”


    “殿下,如果你知道姜嫔跪在上书房的那一天一夜里,其实圣上并不在那,而是在萧妃宫里,你会想到些什么?”


    茶玄珺的手心攥紧,两只略显狭长的眼睛迸射出杀意,满脸狰狞。但凡是旁人,看到三皇子殿下这副样子,早就跪倒在地磕头了,金原舒却一副话不是她说出口的样子。


    被她戳穿这个,茶玄珺轻而易举破防。


    “姜嫔,呵,她不过是个趁父皇微服出巡时爬床的低贱丫鬟,什么姜嫔!嫔又如何,她比得上萧妃的手指头吗?”


    “我做得再好又如何,父皇眼里,不还是只有他那个宠妃生的宝贝太子!”


    “还有你!茶季纯,你又是什么好人?母亲长公主,父亲镇北王,你和太子有什么区别?”茶玄珺猛然按住茶季纯的肩膀,无能狂怒,对着他大吼。


    茶玄珺比茶季纯大几岁,此刻却像一个没要到糖的孩子。


    茶季纯收笑,两只手轻轻一掰,便将他的手指拆开,紧紧握住,“殿下,不要把我和太子做比,毕竟殿下和太子才是同父所出的兄弟。”


    茶玄珺发出冷笑。


    “殿下,你难道,不想再恶心恶心太子么?”金原舒的半张脸自他肩后挪出,一只眼睛笑眯眯的。


    他对上金原舒那只眼睛,竟然好像望着一条危险的毒蛇,那瞳孔里泛着引诱人的涟漪,有种引人沉溺的怪异。


    茶玄珺当然想,他从小到大,样样比不过太子,甚至连亲爹都说,他是一块试刀石,作用就是试太子这把宝刀。皇帝不知道,在他早就不记得的某个家宴上说的这句话,成了茶玄珺心底的风浪,是他刀向兄弟的理由。


    他输了,反正已经输过很多很多次了,不缺这一次,但是能让太子再折损一棋,他有什么不乐意的?


    金原舒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神中的变化。


    “殿下,礼部,不日奉上。”金原舒作了福,十分有礼貌地说道,“不过我还想找殿下要点东西,能把那两只猫送给我吗?”


    茶玄珺皱了眉应允了,他站在凉亭里,看着那俩口子离开的方向。那人一边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和茶季纯说这话,一边蹲下身,抱起两只猫,十分喜爱地亲了亲两只猫的脑袋。


    他想,他是真的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丫头,奇怪到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句要说什么,下一步要干什么。


    轿子里,金原舒一直望着轿帘,目光沉沉地,似乎在想着什么。


    茶季纯唤了她一声,金原舒全然没注意,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金原舒这才反应过来,扭头问他怎么了。


    “我看你魂不守舍,是在担心三皇子的事?”


    金原舒摇摇头,她反握住茶季纯的手,“殿下,我觉得不日会有很大的事发生,我向来预感危险很准,有点担心。”


    茶季纯挪了挪,离她近了些,“即使有事,还有我。”


    两人正望着对方的眼睛,轿外忽然箭如雨下,啪嗒啪嗒打在轿子上。茶季纯猛然薅住她的后颈,两人同时匍匐下去,锋利的箭羽擦肩而过。


    “殿下!我就说我预感很准的!”


    茶季纯十分简短地交待,让她待在轿子里,不要出来,便钻出了轿子。


    外面脚步声十分凌乱,刀剑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片刻后,朱雀的声音响起,“王妃,可以出来,已经清理干净了。”


    “殿下呢?”


    另一侧,茶季纯撩开轿帘,伸出一只手,“过来,我带你回府。”


    她从前只知道这纯王府里,朱雀和江佩佩算一等一的高手,却没想到,茶季纯这个病了好几年的,身手竟然是最好的。


    轿子被攻击,回去的路上十有**还会有埋伏,他们索性进了小路,分了好几拨人,走的都是极不寻常的路。


    茶季纯让她坐在自己臂弯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像抱小孩那样托着她。他一手抱她,另一只手握着剑,便在瓦舍之间飞跃,轻盈极了。


    她实在忍不住,问,“殿下,原来你也会武功?”


    茶季纯也忍不住沉默。


    “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吗?我在军中长大,上阵杀敌若是没有身手,别说杀敌,如何自保?”


    “只是······只是觉得,很厉害。”


    茶季纯一边赶路一边和她说话,也不气喘,还笑了笑,“你喜欢我这样的吗?”


    “什么?”


    “我是说你喜欢会武功的吗?”


    “自然喜欢,会武功的人都很厉害,我只会耍耍刀箭。”


    “你用刀很厉害。”


    受他夸奖,金原舒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吗?其实那天纯属被逼急了咬人。”


    “我倒想看看你咬人什么样呢。”


    暗箭不知又从何处射出来,茶季纯手中剑一震,便将那暗箭挡了回去,他脚步更快了。


    原本要三柱香的车程,现下才花了半炷香,他们便回了纯王府附近,那些人就没法钻空子了。


    他们先进了府。


    不多时,朱雀搀扶着江佩佩回来,他手臂上扎着一支箭。白明辛很快过来,迅速帮他处理好了伤口。


    “谁的人?”


    朱雀将江佩佩的胳膊轻放在桌上,接过白大夫绑了一半的白布,手上动作不停,也一边说着话,“太子的,但他们的人往长公主府去了。”


    金原舒问道,“那太子现在在哪?”


    “在长公主府。”


    “长公主想杀亲儿子?”江佩佩猛然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立马改口,“我是说,要杀殿下?”


    茶季纯不甚在意,“试探我是不是真的恢复如常了。”


    “殿下,如果真的是长公主想杀你呢?”金原舒皱着眉,走到他面前,目中心疼,“殿下要如何自处?”他们皇室的事情,她是想不明白了。为了党争,杀自己的亲儿子,这也合理吗?世上怎么会有人如此对自己的亲儿子呢,除非······除非她不是茶季纯的生母。


    这可能吗?这个推论,是金原舒很早之前就怀疑过的。如今看,这个观点的证据竟然越来越圆满了。


    “母子之情,在利益面前,算得上什么呢,你们都先下去吧。”


    金原舒走在最后一个,原想迈步出去,手臂被茶季纯抓住,“留下来,陪陪我。”这个要求她自然是无法拒绝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这件事的反应很平淡?很不理解吗?”


    金原舒在他身边坐下,摇了摇头,“殿下,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无论是谁都无法完全理解你的感受的,但我想,你原先应该不是这样的。”


    “我自小在边关长大,对母亲没什么概念,但我知道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从父亲嘴里听过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长大之后,我是有过期待的,期待回京城,在她身边的那一天。”


    “我回京之后,封了王,即使开了府,也三天两头往她府里跑,陪她喝茶,下棋,养花,还同她讲了很多边关的事情,我爹的事情,但她好像并不是很想听我说那些事,却也不拒绝。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觉得她和我之间像隔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怎么也挥不掉,时间久了,我也接受了,这或许就是因为我长期不在母亲身边,确实生疏,需要时间。”


    金原舒想着,不是这样的,完全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可以怀疑任何东西,但他绝对没法怀疑母亲对他的心,那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


    就好像她,虽然与母亲失去联系的那个时候,她十分叛逆,却到如今都想要找到她,知道她是不是安全健康。


    “之后,我接了圣旨,去查矿案,在西沼发生了一些事,回京时,我浑身是伤,原本我以为回到府里,就能看到母亲,结果并没有,她甚至不太关心我回京,是我休息了几天,主动去长公主府找她,她看到我的伤,只给我一些药,言语上宽慰了几句,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太多感情。”


    “后来,我发现了许多事,发现她早早入了党争,她好像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母亲。再后来,我的病发展得非常迅速,她从不曾为我寻过名医,只是定时派人来问我的身体情况,但她却信了金蝉大师那一套,用纳妾冲煞这些事,利用我达成她的目的。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心灰意冷了,也许她只是带我来世界的人,而不是我真正的母亲。”


    孩子的感觉往往是最准的,她说不定真的不是······


    金原舒摸了摸他的脸颊,这还是茶季纯第一次向她剖析自己的内心和过往,“殿下,你辛苦了。”


    他有些悲伤,抱住金原舒,将她死死按在自己怀里,“现在觉得也不算太辛苦,有你在我身边的话,我就觉得还可以忍。”


    “往后不用忍了,伤害过殿下的人,我帮你报仇。”


    “不,我不用,我不想你为了帮我做什么活着,我听禾时说,你经常叫我茶老板?”


    金原舒干干地笑了,将他拉开,“殿下······这个,你听我说。”


    茶季纯再度将她抱紧,“我不在乎你叫我什么,你开心叫什么就叫什么,但是我不想当你的老板,我不想我们之间只有这样的利益关系。”


    “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你想让我帮,我就帮,你不想,我就看着你做,我想你是为自己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当然,我的一切你都能利用,利用我的权力也好,钱财也好,还是利用我这个人。”


    金原舒的两只胳膊原本虚虚地放在他后背,听他这样说,反而拉开了距离,整个人僵了起来,脸色惨白,甚至一时间想不到要回答他什么。


    她无法分辨茶季纯是什么意思。


    “即使以后你找不到你娘,你也有家,这里就是你家,我就是你的家人。”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能永远陪着你吗?”


    金原舒整个人更是一震,她曾经想过,茶季纯也许真的是喜欢她的,不然怎么会对她这么好?可是她不敢深想,她能治他的病,或许有一天,他会对她提一个要求,比如,你能一辈子给我治病吗?或者,你能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吗?


    她完全想象不到,这个王爷,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我能永远陪着你吗?


    他把她捧在高位,在他这里,她竟然,是有选择的那个。


    金原舒鼻子一热。


    “殿下,我其实不太好,你知道我的出身,我的身份,都很差,可是你是王爷,我当然,当然我也没有那个意思,我想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金原舒一时开始磕巴,究竟想说什么也没说清楚。


    “你可以有那个意思,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茶季纯松开她,轻轻靠近,用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我很喜欢你的,你到底能不能让我永远陪在你身边?”他说话的声音好轻好轻,又太温柔,激得她耳根发软,整个人都耸了耸。他靠得很近,两只温热的大手捧着她的脸颊,指尖轻轻蹭着她的耳廓,像是小狗舔耳朵一样。


    金原舒听见自己心脏咚咚咚地跳起来,但脑子里已经在四处乱跑了。


    她本来只是想找个好老板,寻摸个潜力股做长期饭票,若成了这辈子就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了。可是现在升级一下他们之间的上下级情谊,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反正,茶季纯的样貌她是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了,有时候还犯点傲娇,她更爱了。


    金原舒舔舔唇,同样捧住他的脸颊,回蹭他的鼻尖,用行动回应他,“殿下,想亲亲你,行吗?”


    茶季纯唇角上扬,先一步吻住了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