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卑微求睡

作品:《他把重伤叫做爱我

    公元2025年9月23日晚上9:00,吸着雾化喷雾的江观平复了咳嗽,严咨杰一脸严肃地坐在他旁边,二人一个清冷一个严厉,气势压倒性扑来。


    王墨翔双手紧贴裤缝目视前方站立,因犯了“虽然说是无意的而且也没有上手但江观刚才的呛饭是不是你的锅你就说吧”的错,被二人联合通缉。


    对此当事人王墨翔表示爷爷辛苦了,然后爷爷就告诉他:“老子24……”


    王墨翔一惊:“啊?那江哥……”


    江观从上往下在胸口慢慢滑动给自己顺气:“我25。”


    王墨翔一指:“那你怎么看起来……?”


    严咨杰:“我……?”他转过头去,江观正好略微偏了一个角度,用余光看他,上下打量了几眼:


    “可能是没几个20多岁的人会梳这个发型。”


    严咨杰名义上作为艺人,自然是留了长刘海的,头发丝一根一根被发胶打磨发亮,服服帖帖地趴在头皮上,铮亮发光,


    江观对他一点头:“有点古韵。”


    王墨翔插嘴:“像上个世纪的。”


    对此严咨杰表示很委屈:“他不就跟你早认识几小时,咋老向着你啊?”


    江观深吸了口喷雾:“我捡来的小孩,不跟我跟谁?”


    孩子自古以来都是跟妈妈亲。


    折腾了一天,王墨翔接受教育后发生根本性转变,乖乖洗漱上床睡觉,不忘抱着他画的亚克力板。


    这栋别墅的布局很奇怪,三层楼房住房只有2间,平日里江观住一间严咨杰住一间,保姆和护工不住里面,钟点联系,其他空余房间均改造成了功能房。


    有拳击室,电影厅,KTV,书房。


    江观觉得严咨杰把自己带来这栋别墅指定是有些小心思的,果不其然,王墨翔关门睡觉后,严咨杰抱着他的铺盖枕头敲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没床了。”他说,“江哥收留我一晚吧。”


    遇上前几日的江观,最多赏他两个字:“不行”,然后头也不回地轰走他。


    难得在江观今天心情不错,他斜靠在门口,灯光下消瘦的他身影有些单薄错落,略微咳了口气:


    “要不要我也给你父母打个视频电话?”


    严咨杰求之不得:“打!”


    “那不行。”江观说,“你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对夜总会的事情芥蒂在心:“你跟王墨翔睡吧。”


    江观不知道昏死后严咨杰对他做了什么,但醒来时医生有告诉他,他的□□有被严重发泄的痕迹。


    公立医院就是这点好。


    “我怎么能跟人孩子睡呢?”严咨杰不同意,把枕头往上怂了怂,“人父母担心我联通专门打了电话,这样我说不清。”


    江观看着他,不让一步距离:“我更担心我自己。”


    “不会了。”严咨杰哄道,“我不敢动你。”


    他说得是真的,江观这身体他触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他旧伤,对严咨杰来说现在的江观和博物馆最尊贵的藏品没什么区别,一样美丽只供人远远围观,一样珍贵易碎。


    不,更宝贵。


    世界上只有一个江观,而江观只活一次,宝物会传递千千万万年,而江观拥有的生命……


    严咨杰不敢去计算。


    “我发誓就这一天。”严咨杰举手比了个4,他目光坚定,站姿标准,如果不是江观清楚地知道这个人的本来面目,很容易被他表面乖顺的假象骗过去。


    但伤害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信任的种子种下,终究会发芽。


    江观冷冷地:“我不愿意。”


    狭小的走廊空气霎时间落在地上,乒乓作响,四周沉寂如冰,连呼吸都粒粒分明。


    在这么近的距离中,受害人和加害者彼此对视,对方的毛孔细纹都历历在目,白炽灯发出细微喧嚣的呜鸣。


    没有声音,仿佛千言万语说尽。


    江观态度坚决,不容置喙。严咨杰磨他很久,从“我不同意”“不行”最终等来他既来的:


    “不可能。”


    “你要么去和王墨翔睡,要么睡沙发,我看你家很大,电影院也能将就一下吧。”江观听得出心情不错,拒绝也留了情面。


    他抱着臂靠在门框上卸下整个身体的力,这个姿势让他显得有些慵懒,暖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侧影,氛围暖烘烘的,在严咨杰眼中像是浸在一层粉红滤镜中。


    江观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那么入迷,接着绕着手指话锋一转:


    “或者你要收回我的床也可以,反正是你家,我去睡沙发。”


    严咨杰瞳孔放大了一瞬。


    江观瞧他不动:“还是说你想让我睡地下室?”


    严咨杰每栋别墅都修建有地下室,江观“有幸”领会过5栋不同的。那时严咨杰脾气暴躁,随心所欲,想把江观扔哪儿就扔哪儿。


    地下室是放杂物的地方,没有提前准备过夜的工具,严咨杰一般扔给他一卷凉席和不知多久没洗的凉被,枕头都不给一个,就这么把当时身体已经不好的江观锁在了灰尘满面的地下室。


    江观因此肺坏了,染上了风湿等一大堆毛病,这些在他行将就木的身体上,不值一提。


    他挑起半边眉梢看向严咨杰,果然严咨杰整个脑袋一下子缩在了枕被后,转身出去了:


    “我睡,我睡,当然我睡沙发了。”


    江观抿了下薄唇,目光不明不暗,夜色为星光染上深沉的黑意,披星戴月不知疲倦。


    他没有一刻停留地转身关门,在纠结要不要锁门时,沙发上的严咨杰突然立起个头:


    “别锁好吗。”


    “理由?”


    “我担心你半夜出事,想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