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宫门刁难
作品:《凰权烬,摄政王妃堕神后杀疯了》 冬香气急,几乎要冲向宫墙与那二小姐理论,却被妘曦死死攥住手腕。
她躬身一礼,语声谦卑温顺:“自然应当。只不过,民女此刻尚未过门,仍算不得正式皇后。待与陛下行完封后大典、礼成之后,自当命人将一切陪嫁送至妹妹宫中。”
这些“嫁妆”,当然要找个机会,在群臣面前打开!
“这……”何公公有片刻迟疑,终觉有理,只得应允。
于是唯有妘曦带着冬香与长秋三人踏入宫门,其余众人皆原地守候嫁妆。
进了宫,步入大殿,少年帝王北歧已携丽妃明夭眉端坐于高位之上。
殿中寂静,唯独不见妘曦爹娘与兄长身影。
“大小姐……那是摄政王么,他居然回朝了。”冬香眼观玉石台阶帝王旁的位置,仍忍不住压低声音道。
“噤声!”妘曦低声斥道,“休要多言,谨记性命要紧。”
那位久未露面的摄政王,传说他青面獠牙、性情残暴,正是少年帝王的九皇叔。
“姐姐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了?”殿中响起一道娇柔嗓音,明夭眉语带笑意,“只可惜,妹妹我早你一日入宫。陛下亲口说了,你我之间,不分高低——是吧,陛下?”
“自然。”少年帝王北歧应声。
这二人的声音,妘曦至死难忘。
丹墀下,正是戴着鬼脸面具的内卫大统领。
“封后大典,开始罢。”萧太后的声音从旁传来。
便在此时,妘曦忽低眉轻笑,抬手不急不缓地掀开盖头,一条、再一条,从容将其撕碎,扬手撒向殿中!
“这……”臣子们惊讶不已。
“今日确实有趣。”妘曦抬起头,目光清亮如刃,迎向满殿震惊的注视,“诸位请看——咱们这位皇上,好生痴情!竟真以为……本姑娘心属于他?”
她扫了一圈朝堂,兄长妘莲生和父母仍没有出席。
倒是那义妹——抢她一日入宫的丽妃娘娘——明夭眉,眼底深处有一抹得意之光!
妘曦不由再次想起这义妹的闺房空盒,那盒子里究竟是什么,竟然比那些腌臜情书还重要,定要带走?!
不经意间,她看见一个背影从明夭眉身后一闪而过——兄长?再一看,那人戴着面具,看样子,是皇帝的“歃血”内卫大统领。
还以为是兄长妘莲生,话说也奇怪,今日这么重大的日子,爹娘和兄长都去了哪里!
为何心中总是这般惶恐不安!
她沉下气息,硬压下不安,嘴角勾起迷人的笑意,一会还要让列位看看这位新帝和这位妖妃是如何玩得开的,那十几口“嫁妆”箱还没出场呢。
妘曦虽心中存疑,面上却笑如幽花。她的笑声,如波浪般,在大殿之上倏然荡开。
正如宫外那熊熊大火下的安国公府,热浪滔天!只有偷闲出府回的奶娘孟氏惊诧地看见那那伙人中的头说:“若有幸存者,记住,是摄政王爷下的旨!怪只怪你们老爷,站错了队!撤!”
奶娘待那伙人走后,才悄悄从侧门匆忙往宫中来……
此时的宫中,封后大典仍在继续。
“哎,可惜了……陛下才登基,竟这般让人耻笑!”
妘曦之声似浩瀚江河,冰锐化古,又似红颜低吟,在封后大典上,绕着殿上金秀柱子,回旋不绝!
“大胆昌乐郡主!”新帝捏紧龙椅,咬紧后槽牙,又在片刻后恢复帝王体面,“朕与丽妃感你痴情已久,这才准你入宫为后!”
“哈哈哈哈……”
妘曦笑声如钟鼎,又似天外神祇!一席凤袍,满天下!迤逦曳地,犹如天地间星河灿烂!那大氅上,金线绣成的凤凰,似上古神祇时在众神之祖东宸帝尊手中死去的凰!
于宫中红毯上,跃然展翅欲飞!
广袖高髻,丹红如血,似天宫瀑布倾泻般,让人挪不开眼。
殿外,雷鸣电闪,天雷滚滚红尘,似乎是终生三界都在看向这场人间浩劫。
唯独不下一滴雨。
譬如有神明庇护一般这一方土地般。
众人皆屏息垂目,不敢直视。
唯有,新帝身旁的摄政王,端坐默不作声,云淡风轻看向这里,眼中装载了万世千秋后的宁静:
电闪紫光瞬间,映得妘曦朱唇一点,眨眼间,便是天地混沌时的小紫凤凰;恍惚间,便是那堕神的古凤凰神祇血脉小女儿的身影!
大殿上,少年帝王更是心头一震!
他的手腕握出筋脉绷紧之象!
他看一眼摄政王,再看一眼大殿上美到令人发指的妘曦!
心中早已立誓,他要用这一世,圆她妘曦深爱之情!
而一旁那位话少归朝辅政的摄政王九皇叔,却仍旧不急不躁,静静坐观整个棋局。少年帝王松开拳头,嘴角拂过一丝谁也没注意的笑意。
只不过太后的脸色已然有了黑雾!
再看妘曦……
那乌发雪肤,姿态胜过万千光华!端庄大气,譬如沧海桑田神女之主!
她忽的柔柔俯身,轻抚裙摆褶皱,声线温软似春水:“臣女失仪了。”
众人仿佛产生错觉,方才那大肆嘲笑少年帝王的女子,真的是眼前这个声若细柳的?
“姐姐,莫不是善妒?虽然你爱慕陛下,人尽皆知,可也不该在今日……”明夭眉还没说完,就被妘曦的眼神震慑住!
抬首间,双目如亿万年前混沌,星辰藏匿!千刀万剐之恨!
新帝与明夭眉都愣在龙椅上。
这一幕之瞬,也勾起另一人对洪荒时的记忆,混沌初开,一紫凤凰在他的神识中涅槃……
此时,妘曦眼底似有幽冥之火灼灼燃烧,刹那间穿透所有伪饰,直刺人心。
那一低首的谦柔,与一眼的凛冽,恰成惊心动魄的对照!
“你们都瞧瞧,这位皇帝,竟真以为我对他情深似海。”她音色清亮,字字如珠落玉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这般年纪便登上皇位,诸位……就从未觉得有异吗?”
此话一出,大臣们一片哗然!
妘曦抬手,缓缓摘下沉重凤冠,唇角勾起一抹嫣然笑意,如神女临世,傲然独立,光华夺目,又似凤凰浴火,凛然不可直视。
全然不曾注意龙椅旁摄政王的那道凛然威严的身影!
“放肆!”萧太后怒斥!气得拍断金甲!
“多可笑啊——”妘曦不紧不畏惧,还笑得如冥界血莲绽放!
她倏然抬手指向龙椅上脸色铁青的少年帝王,“弑父夺位……宋北歧,是不是你?呵呵……是不是你!”
此话一出,少年帝王的拳头再次捏紧,又在片刻后,嘴角勾笑,似乎胸有成竹。
妘曦笑声渐歇,指节却悄然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天族太子,想不到吧,你我也竟同入这轮回!
更想不到,我昔日赠你的弑神剑,竟成了那日你取我性命的利器!好冷啊!好痛啊!弑神剑,我赠的弑神剑!你怎敢的!
冤家路窄,果然不假。
好戏还在后头!想到出门前,让人重新装了嫁妆,想到箱子里的物件,她几乎要笑魔怔了。
好戏才开始……
“妘曦!你想做什么!”少年帝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明明爱他如命的女子,此刻竟然要害死他!
妘曦却目光微眩,眼里似有柔弱。
隐约瞥见龙椅之旁竟还端坐一人。那人一头银发,虽看不清面容,通身的威仪沉稳却令众位大臣无法忽视。
距离太远,妘曦实在难以辨认。
而朝堂之上,早已因自己的话哗然一片。
先帝驾崩前情形确实蹊跷。太后将众臣皆阻拦在外,唯留二皇子一人在内。更早已收回他手中十万兵权,将宫禁围得铁桶一般。
而前皇后已疯,大皇子幼年便失踪,所以宋北歧是离皇位最近的人!
那时,三天三夜后,这位二皇子方踏出殿门,身旁跟着的内侍何公公——如今已是太监总管——随即宣告先帝崩逝。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兀。
紧接着,便是何临公公取代先帝御前大太监何安,宣读遗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知天命不久,然大皇子早年失踪,二皇子北歧英勇善战,素得朕躬亲教导,堪承大统。特传位于二皇子宋北歧。着九弟议政王辅政,晋摄政王。太监总管何安侍驾有功,特许随侍陵寝,其徒何临继任总管一职。钦此。”
此时,此刻,群臣复因那道圣旨窃语不止,谁曾想今日封后大典,竟重掀旧案!
还有人更是提到了先皇后的大皇子,传闻那位大皇子出生满月便得了疫病,被不治身亡。
“若弑父篡位为真,新帝德行有亏,何以君临天下?安国公嫡女此举,分明恨毒了陛下!”
“可新帝登基,既有陛下亲自立下的圣旨,亦有镇国玉玺!如何能作假?”
“镇国玉玺乃我大昱祖传,无法复制,新帝既然拿得出,想必就是先皇的意思。”
“可你们谁看见新帝拿出镇国玉玺了?”
“……”
封后大典上,臣子议论,江山动摇!
少年帝王宋北歧虽指尖微颤,仍强自镇定,咬唇厉声道:“放肆——妘曦,莫要胡说!是你执意要嫁朕!跪下!否则,朕……”
他再无心揽着身旁的丽妃明夭眉,只是双拳紧握,死死压在龙椅扶手上,齿关紧咬。
当日真相,唯有四人知晓。而死人……永远不会开口。
此时,他身后那位戴着面具的内卫大统领,仍旧恪尽职守,目光冰冷。
妘曦只是笑,如冥界传闻中的山血莲,动人,能治病,却有毒!
“妘曦,你何时变得如此恶毒?若此刻认错,朕……仍可立你为后。”少年帝王只当妘曦嫉妒,扭曲了面庞!
“哀家——”萧太后的声音蓦地扬起,压下少年帝王的话语,回荡于大殿之中。
她沉稳如狐,不见半分慌乱,只拖长了语调,泣声道:“与先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