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一念愚极般若绝(八)
作品:《那年濯雨杏花红》 从前都是祝玉璟主动地亲吻姜熹和,这次反过来了,是姜熹和捧着他的脸,吻他。
这次的感觉与从前亲吻的感觉不太一样,她小心地琢着祝玉璟的唇,一下又一下,是浮于表面的亲亲蹭蹭,而非漫长的深入缠绵。
她撑着床覆在他的身上,耳边的头发落在祝玉璟的胸前,被他缠绕在指尖,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他没有闭眼,而是满眼爱意地看着她,看她亲吻,看她小心地舔自己的唇。
亲完,祝玉璟只是脸红,姜熹和却害羞了。
她捂着脸不敢看他。
祝玉璟的手覆在她的腰上,轻轻用力,让她靠近自己,低声问道:“你刚才说的你想试试,就是这个么?”
“先试这个。”姜熹和的视线一路想下,停在了他的腰上,“还有别的......我还在想。”
“我来帮你。”祝玉璟握住自己的腰带,微微挑眉,问道:“解腰带?”
“恩。”
他解开了腰带。
祝玉璟问她:“下一步做什么?”
姜熹和的视线停在了他的胸口,用手指了指,说:“衣服。”
“好。”
祝玉璟伸手去解自己的一扣,而后一件一件慢慢地脱自己的外衣。他的视线一直停在姜熹和的脸上,看她的表情。
脱到最后一件轻薄的禅衣时,姜熹和隐约能透过那件禅衣看到他白皙的胸骨,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道了句:“可以了。”
祝玉璟停手,问她:“可以了?”
“剩下的我来。”
姜熹和手忙脚乱地扯下绑在自己头发上的浅红色发带,一瞬间,浓密的鸦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甚至遮住了些许身后的灯光。
她揪紧发带,小声问道:“祝玉璟,你可以闭上眼睛吗?”
“可以。”
祝玉璟对她一直都是百依百顺。
姜熹和又道:“我想给你系上这个——发带。”
祝玉璟笑了:“夫人是真的害羞,还是别有一番情趣?”
姜熹和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脸越发红了。
“来吧。随你。”
说着,祝玉璟闭上了眼睛。
系好发带,姜熹和用手指去解祝玉璟禅衣上的结。
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禅衣,姜熹和好似在用手指摩挲他的身体,一阵痒意划过他的四肢百骸,祝玉璟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紧接着,他悄悄地咬住了下唇。
她做什么都可以。
祝玉璟是这样想的。
然而,他完全高估姜熹和了。
姜熹和脱下他身上最后一件上衣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没有注意到,这时她一直不敢看的地方已经有了反应。
她无措地看着他,害羞地说了句:“祝玉璟,要不这次就到这儿吧。我不会......”
她不会。
是真的一点也不会。
无能的妻子就此妥协。
听见她这么说,祝玉璟拿开搭在额头上的手,嘴角一扬,失声轻笑。
“既然夫人不会,那该换我试试了。”
祝玉璟扯下眼前的发带,握住姜熹和的手腕,将她推到床上,紧接着,他将那条留有他肌肤温热的发带系在了姜熹和的眼睛上。
此为,活学活用。
祝玉璟甚至连她解衣扣的动作也学会了,两指轻轻地揪住一端,轻轻一扯,而后贴着胸骨,将衣服拉下来。
极尽温柔。
于姜熹和而言,现在好像比刚才更煎熬了。
祝玉璟涩声问她:“要不要把灯熄了?”
发带已经遮住了她的眼睛,眼前只有淡红色模模糊糊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灭不灭灯对她来说有什么区别?
祝玉璟的手指落在她的胸骨上时,她连忙道了句:“还是熄了吧。”
虽然她看不见,但是祝玉璟能看见。
若不熄灯,他便能看的清清楚楚。
姜熹和不敢往下想了。
黑暗中,祝玉璟在亲她。
从眉心到鼻峰再到双唇,紧接着是一个缠绵深入的吻。舌尖破开唇关,唇齿纠缠,他的吻总是从浅到深,从温柔到霸道,让她一点一点地适应,却不让她逃离。
每落下一个吻,他便唤她一声“夫人”。
像是在宣誓主权,更像是在提醒她,他们此刻正在做什么。
祝玉璟咬她。
起初是咬耳坠,他将珍珠耳坠含在嘴里,摘了耳坠便是咬耳垂。
姜熹和什么都看不见,这是最要命的,因为看不见,所以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格外的敏感,一碰就酥,酥了就变软。
祝玉璟咬她的脖颈时,姜熹和抱住他,轻声说:“玉璟,别咬这里。”
“你唤我什么?”
“玉璟。”
祝玉璟又咬。
姜熹和连忙改口:“夫君!”
祝玉璟仍未松口。
姜熹和想推他,指尖挠着他的肌肤,分明没用多少力气。他不知该如何唤他,便问他:“你想听我如何叫你?”
祝玉璟松开口,亲了亲她,轻声道:“叫什么都没用。”
除了祝玉璟呼吸的声音,姜熹和隐约能听见隔壁一男一女杀回马枪的声音。不知为何,他们明明是第二次了,却要比上一次更凶猛。
姜熹和想捂住耳朵不要听,手腕却被祝玉璟攥着,动弹不了。
她只能胡思乱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姜熹和想起她于祝玉璟成婚那夜,祝玉璟中了她下的安眠药,不仅没有生气,还对她说:“我不会生气,因为我知道,就算今夜我没赶回来,你也会想办法保护自己。别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包括我。”
当时,姜熹和问他为什么也把自己算进去了,祝玉璟说:“因为我也会忍不住。”
他也会忍不住。
他也是男人,他也有常人该有的情欲。
只是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想法,压抑自己的欲望,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今日,姜熹和于他在榻上缠绵,与他肌肤相亲,亲密无间,方才明白他所说的“忍不住”是什么。
他将自己的全部献给姜熹和,让她拥有自己,是因为他也想要拥有她。
祝玉璟亲吻她,抚摸她,将她搂在怀里说情话......
姜熹和哭的时候他会给她擦眼泪,说他会轻一点。
爱欲的气息氤氲在帷帐中,热气渐升,他们都很享受,甚至失控。
但他没有做到那一步。
点到为止。
祝玉璟没有再继续。
姜熹和睡着后,他穿好衣服,站在窗边,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看向远方。
日落时分,天边的火烧云好似将天空烧出了一个窟窿。
祝玉璟望着远处的那片云,想起了少时发生的事情。
少时他住在上京城的相国府中,是相国照宴龛的庶出次子,那是他此生拥有的第二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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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府上的下人们常常议论这个一出生就克死了娘亲,还得了双目抬起来,不能直视人的怪病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怪胎。
他们骂他是个怪胎,因为他的母亲来历不明,甚至有人骂他是生在妓院里的野种,说照宴龛是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才将他捡回来的。
说他根本就不是公子哥,就是个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
但他不服,他想证明自己可以留在照府,证明自己有那个资格。
为此他总是将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穿得板板正正,还总是偷偷地跟着他的哥哥照山白阅读古今的书籍。他练得一手好字,知书达理,通晓是非,还性情温顺。十一岁那年,他被先帝选作皇子的伴读,进宫跟着太傅学习。
那时的他不知道,先帝选他不是因为他才华出众,而是因为他是先帝的亲生骨肉。
他也不知道,他日日陪伴着的九皇子殷玉,是自己的孪生胞弟。
后来萧慎的弘吉克部入侵大徵边境,边城告危。为抵御萧慎军队入侵先帝下旨各大氏族必须派出至少一位世家子弟参军,按常理,参军的应当是照宴龛的嫡长子照山白,可照宴龛竟然让次子照琼,也就是祝玉璟代替照山白参了军。
祸不单行。后来大徵的冷甲军大败,祝玉璟在北疆重伤濒死之时,谢氏的人救了他。
谢氏的人将他认成了谢氏子弟谢百宴,从那之后,他竟然一帆风顺地到了琅苏,成了谢氏一族族长谢嘉宜的儿子——谢百宴。
他一直冒充谢百宴,直到一位叫汐璞的高僧找到他,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活下去。
他只觉得荒唐。
有人卧薪尝胆、费尽心机为的竟然是让他生不如死的活下去。
倒不如在一开始就一刀了断了他,倒也痛快。
虽然他厌恶自己,厌恶这些不明白吧的身世,但他不会自轻自贱,更不会伤害自己。他只是一直麻木地、如行尸走肉一般孤独地活着。
直到有一天,姜熹和突然闯入了他的世界。
那一天,原本如深渊一般的暗淡无光的生活,突然多了一抹绚丽的颜色。
姜熹和于他而言意料之外的惊喜,是满城盛放的鲜花中唯一开在他心里的那一朵。
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佛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佛说,人本无相,四大皆空,人要摒弃执念,方能解脱。
可祝玉璟不这么人为,他认为人要有执念才能更加坚定地走下去。
一年又一年。
姜熹和等了他三年,他念了姜熹和三年。
在泸州边境的沙场上,他身中数刀,跪在沙坑中痛不欲生,意识就要消散的时候,他想到姜熹和会在等他。
他告诉自己姜熹和一定在等他。
只有这么想,他才有可能活下去。
姜熹和已经成了他的执念,而这个执念,就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他本没有做皇子的福气,命运却让他生在皇室却夺走了他的一切;他本没有做将军的魁梧的身躯,过硬的本事,命运却让他险些战死沙场;他本没有争权夺利的手段,命运却将他送到了权力的漩涡中......
他本该拥有孤苦一生的结局,命运却将姜熹和送到了他的身边。
如此,他便原谅了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