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麻烦

作品:《特工医妃,摄政王的腹黑掌上欢

    舅父陪着裴玄褚穿过庭院时,老槐树的落叶簌簌飘落在他肩头,沾着晨露的凉意,竟比往日更添了几分萧瑟。


    走到门口时,裴玄褚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书房的雕花木门已经关上了,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两人之间。


    舅父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说了句:“王爷慢走,路上小心。”


    男人没吭声,只是眼底的失望有些明显。


    舅父目送着人离开,稍稍松了口气,才终于回身返回书房。


    刚一推开书房的门,他便下意开口追问苏清叙:“清叙,怎敢如此与王爷说话,还有这玉佩……”


    他的话还未说完,房内的苏清叙却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清叙!”


    舅父惊呼着冲上前扶住她,指尖刚触到她的后背,就被滚烫的温度惊得皱眉。


    她的里衣早已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冰凉一片,可皮肤却烫得吓人,显然是内伤引发了低热。


    他急忙将苏清叙打横抱起,往内院的卧房走。


    “来人!快来人!”


    卧房里很快弥漫开浓郁的药味,舅父从樟木箱底翻出银针盒。


    打开时,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长短不一的银针,针尾系着红丝绳,在烛火下泛着银光,盒盖上还刻着 “唐” 的小字,显然是出自苏清叙祖父的手书。


    “忍着点,施针会有点疼。”


    舅父捏着最长的一根银针,指尖稳得纹丝不动,目光落在苏清叙的膻中穴上。


    那里正是被裴玄褚肘击的位置,此刻皮肤下隐隐透着青黑,像一块凝固的瘀血。


    银针精准刺入穴位,轻轻捻转间,苏清叙闷哼一声,一口黑血从嘴角溢出,落在锦帕上,像绽开一朵暗色的花,带着淡淡的腥气。


    “伤及肺腑了,这下手的人也太狠了!”


    舅父咬牙低声骂道,又接连刺入中府,云门两穴,银针尾端的红丝绳轻轻晃动,像是在牵引着她紊乱的内息:“清叙,你老实说,是不是摄政王干的,我刚才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苏清叙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带着刚吐过血的沙哑:“不是他,是个误会,交手时我急于抢玉佩,没躲开。舅父,您别猜了,真的不关他的事。”


    “误会?”


    舅父猛地将银针盒拍在床头的小几上,瓷盒与木几碰撞发出 “当” 的一声脆响,惊得帐角的流苏都晃了晃:“误会能把你伤得呕血?清叙,你当舅父是傻子吗?我们唐家虽不如从前风光,在京城也算有些脸面,你外祖父当年也是太医院首席,怎能让你平白受这种委屈!”


    他越说越激动,站起身在屋里踱步:“你告诉舅父是谁,就算拼了我这乌纱帽,也要去大理寺告他!皇上本就忌惮他,定然趁此机会整治他一番,定能为你讨个说法!”


    苏清叙看着舅父激动的模样,心口更加发闷。


    她不能说,裴玄褚的身份太特殊……


    一旦说出,只会把舅父和整个唐家都拖进这潭浑水,外祖当年就是因为卷入先皇暴毙一事才离开太医院。


    她没帮上忙也就算了,总不能再给唐家添麻烦。


    “舅父,真的是误会,而且此事牵连甚广,说了您也帮不上忙,还会惹祸上身,您就别问了,我自己能解决好。”


    她深吸一口气,刻意转移话题:“对了,外祖怎么样了?我这次回来,还没去看他。上次来的时候,他还能认出我,不知道现在……”


    提到外祖父,舅父的怒气瞬间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无奈。


    他叹了口气,坐在床沿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的针脚:“还是老样子,时昏时醒,醒着的时候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偶尔吐出几个字来,也都不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我问了多少次,他都只是摇头,有时候还会哭,像是糊涂了跟孩子似的。”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涩意:“前几日他醒过来,抓着我的手喊你母亲的名字,想来是把我当成你母亲了,我给了他一杯水,他喝了两口,又昏过去了,醒来后连我都不认得了。”


    闻言,苏清叙的心猛地一沉。


    外祖父若是能清醒一定知道玉佩的秘密,甚至可能亲身参与了当年的事。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不顾舅父的阻拦:“我去看看外祖父,说不定我去了,他能多说几句,他从小最疼我母亲,我长得像我娘,说不定看到我,能想起些什么,顺便给他换一副药方再试试。”


    舅父拗不过她,只能扶着她慢慢起身,给她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里面絮了厚厚的鸭绒,暖和得很。


    最里间的卧房里,药味更浓了。


    唐怀正长期卧病,房间通风不好,导致整日的药味散不出去。


    苏清叙推门走进,对方依旧还是躺在床上,头发全白了,像盖了一层雪,脸上的皱纹很深,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只有鼻翼偶尔动一下,证明他还活着。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在苏清叙脸上停留了许久,像是在辨认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 “嗬嗬” 的声响,像是有话要说,却被什么堵住了喉咙。


    苏清叙握住外祖父枯瘦的手,那双手冰凉得像块寒冰,指节已经变形,上面布满了斑斑点点。


    “外祖父,我是清叙,您还记得我吗?”


    苏清叙的声音尽量放轻: “我来看您了。”


    唐怀正眼睛眨了眨,突然用力攥紧了她的手,力气大得不像个卧病在床的老人。


    他张了张嘴,终于挤出一个模糊的字:“一……”


    话没说完,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胸口起伏,脸色涨得通红。


    舅父连忙上前拍他的背,递了口水给他,好不容易才让他平复下来。


    唐怀正喝了口水,又昏了过去,眉头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而看着他这副模样,苏清叙叹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被舅父拉到了门外。


    “清叙,你老实告诉舅父,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