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想离婚

作品:《他有悔

    许岚被邱明磊自从别墅叫出去,好几个小时,都没得到一句准确的回答。


    “明磊哥,如果你再不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就打车走了。”许岚眼底的不耐烦已经显而易见,邱明磊不紧不慢,看着手表的时间。


    “不急,静候。”


    等到了时间点,一个熟悉的男人被丢到这片空旷的地面上,被丢到邱明磊的迈巴赫面前。


    那男人看到副驾的许岚,屈辱地低下头。


    他拿着一个酒杯,一瓶酒,跪坐在迈巴赫前。


    明晃晃的大灯照着,像是在为他拍摄着这一场有趣的戏。


    “第一杯,我敬我自己嘴贱,该磕头认罪的人是我……”


    洋酒的度数过分高,男人忍不住干呕,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接下来的话。


    “第二杯,我敬许岚姐,如果不是她总说自己有多可怜,我也不会为了想替她抱不平去找许妍的麻烦……”


    许岚懒得再看这一切。


    “明磊哥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我怕我说真话,你承受不住。”邱明磊笑了下,“许岚,你在国外这么多年,惹了多少麻烦事,你哥顾不上管你的时候,明磊哥也帮了你不少忙,我自认为咱俩还算老相识。”


    “所以有些话,我想我该给你好好说。”


    “做人做事,都最好留三分。”


    “什么事做的太过,都会物极必反。”邱明磊提醒道,“你真把许妍逼急了,第一个跟你撕破脸的人,兴许不是她。”


    “所以为了保护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是尽量少作妖。”


    邱明磊手中那根烟抽到一半,用灭烟器灭掉,他开了口让许岚在这儿下。


    许岚沉默几秒。


    “她比我好在哪?”


    “明明我是真的,她才是假的,怎么偏偏现在变成我作妖了?那本来就是我的一切。”借着天快要破晓的时刻,许岚语气带着偏执的低声,“明磊哥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我理解,但你也不能太偏心了。”


    邱明磊叹了口气。


    “那就随你吧。”


    ……


    凌晨四点。


    许妍睡着了。


    项易霖将她抱到床上,扯来旁边的被子盖上。


    她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是哭着睡过去的,头发上都带着潮湿黏腻的感觉。


    项易霖站在床前,俯眼看着她的睡颜。


    凌晨五点。


    她起来吐了一次。


    他照顾着她,娴熟拍她的背,照顾着他的这位还没离婚的前妻。


    项易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或许是出于人道主义,又或许是什么别的。


    她吐得很厉害,呕声不停。


    项易霖攥住她的那头长发,缠绕握在手掌中,没让她的头发沾到污秽。


    吐完,许妍翻身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周述,我渴。”


    抓着她头发的手忽然用力扯了下,牵扯感令许妍吃痛。


    “我是谁。”


    深夜的房间里,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


    许妍疼得皱了下眉,抬头,朦胧又困倦的醉眼倒着在看坐在床边的男人。他黑衬衫袖子挽到手臂,西装裤管包裹着有力的腿部线条,整个人透着往日罕见得几分淡懒,却又莫名阴着声音。


    沉默几秒,许妍再次道:“周述。”


    “渴着吧,别喝了。”


    项易霖真不管她了,松了她的头发,走去阳台。


    夜色浓重,单手抄兜,在这个狭小到不足以容纳多少人的拥挤阳台上抽着烟。


    旁边的晾衣架上还挂着一件女士内衣。


    很素净,很纯洁的白。


    她跟周述进行到哪一步了?


    她刚才哭的那么惨,有几分是因为他?


    有太多、太多的疑团围绕在项易霖脑袋里,他神情清淡,一根接着一根抽下去。那存放着一个陶瓷的男士腕表展示盘,全新的。


    项易霖拿他当烟灰缸用了。


    抽着烟,又想起刚才许妍哭的那个样子,找周述要水喝的样子。


    她这样的样子,那个男人都见过?


    那个曾经柔软又明媚的许妍,也会抱着别人撒娇,也会被别人亲到大腿处时发出敏感的声音?


    猩红的烟灼到手,项易霖神识挥散。


    放在客厅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接着一声,项易霖没管。


    但那电话持续不断地打过来,像是只要不接,就一直会打一样,主卧里的女人因为这噪音翻了个身。


    项易霖走过去,看了眼来电人,周述。


    接通,那边有些关心的语气传来:“妍妍,怎么回事,这么久都不回消息,是在做手术吗?”


    项易霖淡声道。


    “她睡了。”


    空气中有长达十几秒的凝滞。


    -


    许妍是在清晨五点四十醒来的。


    昨夜喝的酒太多,她按了按胀痛的额头起身,走去客厅喝水。


    温甜的蜂蜜水入喉,丝丝缕缕,温暖又清甜解渴。


    许妍喝了大半杯,才反应过来,这里怎么会有一杯水。


    她一顿,抬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项易霖。他好整以暇看着她,似乎已经恭候她多时。


    昨晚是喝了,但还不至于到断片的程度,许妍慢慢回忆起那一切。


    而项易霖只是看着她,“现在认清楚我是谁了么?”


    他坐在那里,无时无刻不带着上位者居高的姿态。


    许妍将蜂蜜水放在桌子上。


    “在我喝醉的状态下,非法闯入我的住所,项先生应该不会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吧?”


    “是你自己指纹开的锁。”


    项易霖双手交叠,淡道,“我们还是夫妻关系,只要这个婚姻还存续一天,我就一天都是你的丈夫,我来我妻子的家,有什么不对。”


    他平淡的话刺耳无比,落在许妍耳中几乎有些生理性作呕。


    “你明明已经答应了离婚。”


    “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项易霖将烟捻灭,“如果你真的想跟我离婚,就不该回来。”


    “你该躲着我,别让我看见你,忘记你的存在,直到彻底忘却和你有关的一切,然后才会签下你的离婚协议,随便你和谁都无所谓。”


    而不是出现在他面前。


    出现在他儿子斯越的口中。


    出现在雁城的所有……


    “但你偏偏回来了。”项易霖站起来,步态从容平稳,“你昨晚问我你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的回答是没有,你又问我能不能放过你,我现在给你答案。”


    “我试了试,好像不能。”


    “我似乎,真的放不开你。”


    他的眼神低而淡,带着许妍看不懂的情绪和那种男人劣根性里的霸道占有欲,“所以,我突然不想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