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作品:《躲入山间避乱世》 “你这个蠢贱妇人!”
“胆敢谋害将军!若不是将军仁善,念你为妻族孤余,早就该把你当街车裂!”
“你还敢瞪我!反了天了!拔了舌头还不死心!来人!给我把她的眼睛挖了!”
“长史!可不得啊!您上次拔了这蠢贱夫人的舌头还被将军罚了庆功宴上不能喝酒呢!可不能再挖她眼睛了!拿烛火熏着即可,我这就来吩咐狱卒!”
大长脸和他的随身侍从背手立在柳枝的狱前,昏黄的烛火照的这张脸又长了几分,活像棺材板。
柳枝垂着头,默不作声,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缝,恨不得有只老鼠蹦出来直接扑到那张寡薄的大长脸上。
她恨,她又不敢恨。
她恨慕容策狼心狗肺,柳家和林家老的少的幼的皆被他屠尽。
明明是他提出的要用蛇毒攻城,阿爹不肯,他就将小桃的蛇哨偷出,辅以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烟草诱使蛇群发狂,攻陷一城。
却还要在攻城后痛斥阿爹和大哥毫无良善之心,恶意散放蛇群得使城中无辜百姓遭殃,要让他俩用命偿还一城百姓性命。
明明是他手下的主薄找来的大木做攻城车,林更元只给了木材的建议,在攻城时发现大木内朽却让林更元担了首罪。
林家父子俩被拉去当了前锋做肉盾,死不存尸。
明明……
柳枝已经看透了,他慕容策就是在利用她们家的本事,又觉得她们卑贱,既要用又不愿扯上边。
她想死了。
死了多好啊,不用受罪,能见爹娘,能见丈夫,能见儿孙。
但她死了后,小桃又要怎么办呢?灭家之仇要怎么办呢?
只有活着,才有变机。
于是她不敢恨,再恨下去,她活不了。
要到夏天了,来一场雷雨,把他们都劈死吧!劈得四分五裂!劈得尸骨无存!
柳枝想不出别的方法了,她没有家世,她没有人脉,她只能寄希望于老天,去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所以她要活着,活至看到慕容策这个狗东西遭到报应的那一天!
柳枝在心里胡乱地想着,虔诚地向苍天祈祷着,迫切地向老天恳求着。
来吧!来吧!
柳枝在心中怒吼着,却越吼越弱。
好累,真的好累,为什么已经求了一千次了,仍没有任何回应呢?
只能看着慕容策顺风顺水,连战连胜,被封为大将军,只能听着营中士兵和城中百姓对他的崇拜和赞赏节节高升,柳枝心在滴血。
你们都被他骗了呀!他就是个畜生!他就是个禽兽!
还要活着吗?孤伶伶地在这个世上无望地熬着?
不对,还有小桃在陪着她,还有……
柳枝的脑海中又浮现了
那几颗老的少的死不瞑目的头颅,那两双充斥着悲伤的双眼,使她头痛欲裂。
柳枝被狱卒粗暴地卡在石桌中,被灼热的烛火烘烤着,愤忿地瑟瑟发抖。
她想阿娘了。
她想阿爹了。
她想林更元了。
对不起,我没有做到,我太弱小了,我太愚笨了,我想不出更多的方法来了。
我还活着吗?我该活着吧?我该活着。
可是,好痛啊,好累啊。
柳枝愣愣地张着空洞的嘴,发不出声,流不出泪。
阿娘…阿娘,我好痛啊!
“阿姐……”
柳桃虚弱的声音在昏沉的地牢中响起,几不可闻。
柳枝抬起头,看到自己尚未至双十年华的妹妹头发花白,身形枯瘦,容颜惨淡,曾经明亮的眼睛被罩上了一层灰雾。
她看不见了。
慕容策说不忍心让柳桃看到父兄被杀,母侄被斩,把她的眼睛毒瞎了。
“阿姐,走吧,我来担着就好了。”
柳桃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在烛火的滚滚黑烟中,柳枝微微摇头,终于簌簌地落下泪来。
……
“怎么哭了?”
林更元抱住了柳枝,轻柔地帮她擦去了泪水。
柳枝回过神来,左右一看,发觉她们已经离开莲塘有一段距离了,脚上一重,是菜花衔着一串柳枝爱吃的野草莓藤爬了上来。
柳枝破涕为笑,“没事,年纪到了,总是情绪上脑了。”
林更元不语,细细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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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
林更元看不出问题来,柳枝这两年也确实会有这种突然生气得不得了又或是伤心得不得了的情况出现,去县城里看了大夫也说正常。
林更元看着柳枝,柳枝也看着林更元。
都活着,嘿,真好。
柳枝不会认错的,莲塘里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前一世的那个大长脸。
这一世,就让他尝尝她们柳家的厉害!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报仇,两世不晚。
进了这座山,那就是到了她们家的地盘了,定让他有来无回!
“走,我们回去找阿爹和大哥商量商量怎么对付他们!”
柳枝充满了斗志,却突然想起来一事,“你那两个水桶拿了吗?别漏在那被他们发现了!”
“拿了。”林更元拿起放在一旁的两个木桶和一条扁担扛在左肩,右手还在帮柳枝顺着气,“下山小心。”
在菜花的领路下,两人无惊无险地回到了大院,途中还在一条山间小流里浸湿了帕子敷了眼。
秋水和陈素英正在厨房门口边聊天边备菜,她头一个迎上前来:“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摸田螺回来蒸田螺吃吗?我和英娘都把紫苏、蒜米还有豆豉都备好啦。”
“没有,遇到事了,我爹呢?”
“什么事?又遇上一群野鸡了?你爹在蛇房呢,有条青蛇排不出便来,他去帮忙看看了。”
柳枝去蛇房叫爹,让秋水和林更元把其他人都叫到堂屋去。
柳树也在蛇房里待着,他眼睛比秋水和柳青山要尖,一出了蛇房,到太阳底下看到了柳枝后就皱起了眉。
“哭过了?眼睛怎么红了?”
“啊呀,枝娘,怎么哭了?让爹看看!爹给你做主!”
瞧着阿爹和大哥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关切着自己,柳枝的眼眶又要酸了。
这就是善有善报吧。
“没事,就是情绪上脑了,以前阿娘不也有过嘛!”
柳枝用同一个理由回答了,带着父兄快步走向堂屋。
没叫小娃,等人一齐,柳枝就神色凝重地说道:
“有人进山了。”
“来者不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