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妙手初显
作品:《开局穿成猎户,借印子钱娶媳妇?》 “叮铃铃······”
济世堂门口的铜铃一响,陈长弓拄着拐杖迈进,掌柜周福全抬头见是老熟人,连忙迎上来。
“老陈,可有些日子没见了,你这腿怎么样了?要不我让张郎中给你瞧瞧?”
“不用不用!骨头早接上了,养几天就好了。”
陈长弓赶紧摆手。
一大家子吃喝拉撒,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他可不想乱花钱。
周全福也不强求,忙让伙计搬来把椅子。
陈长弓坐下,咳嗽一声道:“周掌柜,我家三狗今儿来过没?”
“自上次卖蛇蜕后,便再没见过三狗······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
陈长弓不欲多言,暗叹一口气,将身后的张麦香引上前,“今日来,是想给这儿媳瞧瞧,到底还有没有指望。”
济世堂坐堂郎中名唤张慎行,在青溪县有些名气。
他让张麦香坐下,轻声问道:“哪里不舒服?”
“张郎中,我家婆娘嫁过来后,怀过两回,都没保住,后来便怀不上了······您给瞧瞧,到底是咋回事?”
媳妇不好意思说,二虎红着脸小声嘟囔。
张慎行三指搭上腕脉,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不断问先前两次小产的详情,又问了些其他细节,看了看舌苔。
良久,张慎行收回手,捻着胡须,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陈老哥,令媳此症,乃是连续堕损,冲任重损,胞宫虚寒,瘀滞内停。胞脉受损至此,气血已难濡养,犹如贫瘠之地,难以播种生根。老夫直言,嗣育之事,恐难再图。眼下只能开几副温经散寒、活血化瘀的方子,调理胞宫,免生他变,至于子息······唉,恕老夫无能为力。”
顿了顿,他提笔写方,“我给你开副‘温胞汤’,用当归、熟地补气血,艾叶、肉桂温养胞宫,先稳住身子,免得瘀滞生变,落下终身腹痛的病根。”
“不能······不能怀了?”
张麦香身子晃了晃,脸色霎时惨白,她用双手死死捂住嘴,压抑的呜咽声还是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对于一个农村妇人,“不能生养”几乎等于宣判了她人生的失败。
陈长弓脸色灰败,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走了。
半晌,心中暗道:“罢了,以后,让大牛多生一个,过继给你们吧。”
他考虑的不仅是香火,更是二儿子夫妇后半生的依靠,与在这世上立足的根。
二虎则搂着媳妇的肩,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却只能反复说:“媳妇,没事的,咱不着急······”
“爹、二哥、二嫂!”
就在这时,身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们抬头一看,陈三狗和一个清秀的少年就在跟前。
陈长弓气不打一处来,拐杖指着他:“不是说在济世堂等么,你跑哪儿去了?”
他没有提卖山参的事,事情戳破,丢的还是他陈家的脸。
陈朔见父亲脸色难看,便知他误会自己了,连忙解释道:“爹,我去请郎中了,这位是林郎中,我特意请来为二嫂和您诊治!”
林青微微欠身。
陈长弓愣了愣,打量着眼前这个过分年轻和清秀的郎中,心中充满疑惑。
都说年轻木匠老郎中,这个后生比济世堂的学徒都小,怎么可能治得了儿媳的病。
莫不是儿子把山参糟蹋了,喊个人来诓骗自己?
同行是冤家。
砸场子的同行,就是仇人。
张慎行自然会针锋相对。
他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黄口小儿,也敢妄称郎中?此妇胞宫已损,根本已伤,便是神医再世也难回天。莫要在此装神弄鬼,耽误了病情!”
“那倒未必!”
林青无视嘲讽,往前一步,目光沉静地落在张麦香脸上,“嫂子虽面色虚浮,却不是全然无救。”
随即,他转向陈长弓:“老伯,可否让晚辈号一把脉?”
陈长弓见这少年气度沉凝,又见儿子目光坚定,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吧。
“有劳小林郎中了。”
林青上前为张麦香仔细号脉,顺便问了些张慎行问过,以及不曾问及的细节,甚至包括饮食与月事的具体情况。
随后,他闭目沉思。
张慎行抱臂冷笑:“哼,装模作样罢了。胞宫瘀阻的症结明摆着,本源已伤,岂是几副虎狼之药能挽回生机的?”
片刻后,林青猛然睁眼,眸中清亮,语气笃定:“此症虽棘手,却非绝症。能治,只是疗程稍显繁杂。”
“当真?”
陈长弓父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麦香也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燃起新的火光。
林青不再多言,向周福全借了纸笔,略一沉吟,便笔走龙蛇,写下一条药方。
他递给陈长弓,嘱咐道:“按此方抓药,每日一剂,连服七日。此阶段需固冲任,暖胞宫,化久瘀,滋气血。切记,服药期间,夫妻需分房而居,不可同房。”
张慎行忍不住凑过去看那药方,起初嘴角还挂着讥诮的弧度,但只看了一眼,目光便死死黏在了纸上。
他脸上的讥讽瞬间凝固,转而化为难以置信的震惊,捏着胡须的手指都忘了动作。
“这······你这方子······以莪术、三棱破瘀如此之猛,竟敢佐以山茱萸、黄芪固本于先?这······这简直······”
他行医半生,从未见过如此胆大精妙的配伍,这已非简单的温补,竟似要在破开一切沉疴后,强行唤醒胞宫枯木逢春的生机。
但震惊归震惊,该争的气还得争。
“简直是胡闹,这是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
张慎行冷笑道,“就算通了瘀,胞宫受损的根本问题还在,怀上照样死胎!”
“这只是第一步。”
林青淡淡道,“七天后瘀滞渐消,再行第二步‘温灸养胞’之法,自然能让胞宫复健。”
“请、请问小友,这温灸养胞是什么?”
张慎行忍不住追问,眼里满是急切——这思路他不是没想过,可始终找不到“养胞”的关键法子,只能退而求其次温养。
“无可奉告!”
林青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疏离。
张慎行脸一红,知道这是人家的看家本事,再问就失了体面。
周福全在旁看得清楚,这少年的药方虽险,却透着章法,忙打圆场:“张郎中,先按林郎中的方子抓药便是,都是为了治病嘛!”
随后,林青又转向陈长弓:“老伯,您的腿伤,也让晚辈看看吧。”
陈长弓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这把老骨头,养养就好······”
陈朔清楚父亲怕花钱,对在他耳旁低声道:“爹,那野山参我已给林郎中作了诊金,说好是治愈您和二嫂的病,您就让他看看吧!”
陈长弓这才恍然,原来儿子是去做了这个,又是感动又是心疼银子。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点头答应。
因是外伤,需处理伤口。
林青向周福全施礼:“周掌柜,能否借贵堂疗房一用?我要给老伯施针推拿,需清净之地。”
“能能能!”
周福全早就被林青的医术所慑,有心结交,更有招揽的心思,见状立刻喊几个学徒,“柱子,带几位去后院疗房。水缸,提壶热水······”
众人移步疗房,林青让陈长弓躺下,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腿上的夹板和布带,露出肿胀未消、肤色暗紫的小腿。
他伸出手指,在伤腿周围细细按压、探查。
忽然,他的手指在某一处定住,脸色骤然一变,脱口道:“不好!”
众人皆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