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狍踪狼影

作品:《开局穿成猎户,借印子钱娶媳妇?

    从县城归来后,【天衍卜算】似乎又进入了平缓期。


    接连三天,第一卦都是关于野味的简单指引,后两卦则依旧是那仿佛被钉死的信息:在老鸹岭乱窜的狍子,与野猪坡伤势加重,却更显危险的狼王。


    虽然没什么惊喜,但每日都能带回山鸡、野兔等野味,顺便砍担柴。


    家里人有肉吃,陈朔倒也知足。


    第三日,该陈长弓换药了。


    二虎小心翼翼打开夹板,缓缓退掉包裹的布。


    令人惊喜的是,肿胀已消去大半,皮肉颜色也趋于正常。


    张麦香用温水轻轻将腿上的污垢清洗干净,然后敷上药膏后,陈长弓只觉一阵清凉舒坦。


    “这林郎中的医术,真是神了!”


    陈长弓满眼笑意,“林郎中是咱陈家的恩人,等腿好了,我亲自上山打只野鹿,送他一条鹿腿。”


    石头凑过来,小手轻轻碰了碰夹板,仰着头问:“爷爷,腿好了能带我去掏鸟窝吗?”


    陈二虎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头,


    张麦香则嘴角噙笑。


    这几日喝着林青开的药,她总觉得小腹暖融融的,连夜里的失眠都好了些,心里的希望像刚冒芽的草,悄悄往上长。


    ······


    翌日清晨,陈朔睁开眼先看卜算。


    金字浮现的瞬间,他精神一振:


    【天衍卜算(三选一)】


    【一:老鸹岭南坡,有三只狍子,于午时前埋伏可得其一(易)。】


    【二:野猪坡西涧,有三只成年野猪活动(不易)。】


    【三:狼王伤势加剧,已流窜至老鸹岭南坡,凶戾异常(大凶)。】


    陈朔的眉头立刻皱起来,陷入两难。


    选择猎狍子竟是难得的好机会,但受伤的狼王竟流窜到南坡。


    是放弃唾手可得的狍子,还是冒险一搏?


    卜算既然标注为“易”,想必有其道理,大概率不会与狼王直接撞上。


    他果断选择猎狍子。


    随之,脑中画面清晰起来:一只体型硕大的雄性狍子,头顶的角带着琥珀色光泽,身旁是一只小一点的雌狍,后面跟着幼狍,跟一条成年狗差不多大,它不时用头蹭蹭母狍的腿,好生调皮。一家三口机警的踏着雪迹觅食,侧方是长得比人还高的酸枣丛,正好藏人。


    他一个人,不可能猎杀三只狍子。


    他瞅准的就是那只雄狍,肉多,狍子角也值点钱。


    吃过早饭,陈朔背弓上山。


    他今天没带柴刀,带上了除锈后,磨得寒光闪闪的那把宝刀。


    ······


    陈朔早早埋伏在酸枣丛中,耐心等待。


    将近午时,三只狍子终于出现。


    和画面中一样,雌雄狍警惕地张望,幼狍调皮地蹦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靠近。


    陈朔屏住呼吸,静静等待雄狍靠近。


    近了,又近了。


    到四十步左右,陈朔单膝跪地,弓弦缓缓拉满,瞄准雄狍的脖颈。


    “嗖!”


    箭矢离弦的瞬间,另一侧也传来弓弦的震响。


    “噗!”


    “噗!”


    两支箭几乎不分先后,都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陈朔的箭贯穿了雄狍的脖颈,它跑了十几步便一头栽倒,身体还在不断抽搐。


    另一支箭则射中了雌狍的胸腔。


    它没有跑,而是“呦呦”大叫,提醒孩子快跑。


    幼狍却像傻了一般,只是在原地焦躁地打着转,不住发出一声声哀鸣,不理解父母为何突然倒下。


    雌狍扑通倒地,眼睛不忍闭上,余光还在注视着自己的傻崽。


    几乎在同时,两个人分别跑到自己的猎物前。


    那只幼狍吓得蹦起半尺高,飞快地逃离,却在不远处徘徊哀鸣,小脑袋不停往父母的方向探,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惶恐和不舍。


    “你小子寻踪的手段比我还强,箭法也不差,学到了你爹八分本事。”


    赵大山从雪堆里爬出来,脸上带着收获的喜悦和一丝羡慕,“我追踪了这三只狍子好几天,总被它们绕着老鸹岭跑,今儿总算得手了。本来想射这雄狍,可我那位置正对着母狍,只能先打它了。还是你小子运气好,这雄狍肉多,角最少值二两······没办法,猎户规矩,谁打的归谁······”


    他本想说是他追踪了几天,雄狍角给他,但看了一眼陈朔腰间的刀,又改变了主意。


    陈三狗看起来不好对付,而他爹更不好惹,年轻时一起打猎,没少揍他。


    他看着那只仍在徘徊的幼狍,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提议道:“陈家小子,这崽子也不小了,肉挺嫩。咱俩左右包夹,送它一家三口团聚,肉对半分,如何?”


    “要去你去,我有这只就够了。”


    陈朔并不是怜悯幼狍,在猎户眼中一切飞禽走兽都是猎物。


    但他不相信赵大山。


    父亲曾说他“心眼小、爱算计”。


    倘若赵大山还有帮手,追杀幼狍就是给他设套。


    等他追远回来,雄雌狍都不翼而飞,他找谁说理去?


    “那陈家小子,你给我看着点猎物,我追会儿。”


    说着,他就追过去。


    追不过百步,就听前方灌木丛中传来一声令人心悸的骨骼碎裂声,伴随着幼狍戛然而止的哀鸣。


    “嗷呜——!”


    一声凄厉而充满暴戾的狼嚎震得树梢积雪簌簌落下。


    是狼王!


    它竟然就在这么近的地方。


    陈朔骇然起身,手已按上了刀柄,就见赵大山连滚带爬、面无血色地狂奔回来。


    “狼,是一只孤狼,千万不能转身跑!”


    赵大山声音发颤,“你一跑,它就知道你怕了,必定会扑上来。这畜生现在又伤又饿,凶性最盛,咱们只能跟它对着耗,等它觉得咱俩是硬骨头,叼着猎物自己退走······”


    陈朔凝神望去。


    只见在凸地的阴影中,一道巨大的灰色身影屹立,它身前便是咬断了喉咙的幼狍。


    巨狼有牛犊子大小,形象却极为狼狈。


    毛色失去光泽,身上到处是泥块和松针。左耳缺失,一条后腿的皮肉溃烂流脓。


    唯有一双狼眼,像是淬了毒的绿火,死死盯着陈朔和赵大山,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透着一股死亡的暴戾。


    两人屏息凝神,手持弓箭与狼王形成了危险的对峙。


    雪地里,只剩下风声和彼此沉重的心跳。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了。


    他们不知道,这头暴虐的狼王,下一步会做出什么。